第八十七章 搭車

夜色降臨了車站。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車站。

說它小,車站旁邊只有一個不大的屯子,並沒有多少人口。

說它大,每輛從山海關開出來往南去的火車都要在這裡停一下。

這是因爲這個車站擔負着給蒸汽機車補水的作用。

由於蒸汽機車是以蒸汽爲動力的,水是必不可缺的,所以列車在行駛了一段距離之後,就需要給水箱補水補煤。

一列裝載着圓木的貨車已經補充完了水和煤。

一個老工人左手拎着一盞馬燈右手拎着一壺水向列車最後面的車廂走去。

那盞馬燈已經陪他度過了好幾個年頭,那個破水壺也已經被煙火薰得黑黑的,如果不是那馬燈的光亮,那黑黑的水壺就馬上會和那黑黑的夜色融爲一體。

一聲汽笛響起,這是車頭的司機拉響了起程的信號。

老工人順着車廂後面的爬梯走到了列車上,然後將馬燈和那水壺放到腳下,他轉過身,看着這個他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回的小站。

這時列車已經開始噴吐白色的水氣黑色的煙霧,很快,巨大的連桿與車輪運動起來,開始了又一次的行程。

老工人轉過身,拎起那盞馬燈和水壺走進車廂。

再有幾個小時就該到TJ了。

他正默默地想着,突然他拎着馬燈的手顫抖了一下,以致車廂內的光與影一起晃起來,他看到本來狹窄的尾廂裡竟然站着三個人!

“老師傅,我們搭你的車去TJ那三個人中間的一箇中年人說道。

“這咋……”老工人本來要說這咋行,可是那個行字沒有吐出口就又憋了回去,因爲他看到那個中年男子和旁邊的少年人手裡都各拎着一把盒子炮。

他感覺自己好象明白了,這三個人可不是一般人哪。

“不怕RB人你們就搭吧,搭車不怕別把命搭裡就行。”沉默了一會兒,老工人叨咕道,他將馬燈和水壺都放到了桌上。

“大爺您這裡坐。”那個少年人很有眼力見兒地閃開了身子,露出來了本來就屬於那老工人的座椅。

這老工人擡頭細看了一眼這個說話的少年,見他長還挺周正,正衝自己微笑着。

而旁邊還站了一個女娃,也是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這馬燈的燈光很昏暗,但還是能感覺到那女娃長得還得挺俊的。

老工人嘆了一口氣,“這世道。”然後說道:“都找地方坐好了,我要把燈熄了。”

那少年和那女娃忙坐到靠窗邊的長條凳上,而那個中年人也把槍插到了腰間,坐到了靠車門的地方。

在蒸汽機車那特有的哐當聲中,老工人熄滅了馬燈。

車廂裡頓時和外面的世界變得一樣黑起來。

天很悶熱,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好在這最後一節車廂本來就不是客車廂,只是爲了押車才臨時加掛上去的,沒有一塊玻璃,有風從這車廂裡穿堂而過,只不過那風也是熱的。

黑暗中衆人都沉默着,那老工人已猜這兩個人都拿着槍便猜到了他們八成是咱中國軍隊的人,沒有哪個打劫的會跑到這拉木頭的火車上來。

而正如老工人所猜測的那樣,這三個人中間還真有一個軍人,那就是中央軍校的上校教官周列寶,那對少男少女自然就是霍小山和慕容沛了。

周列寶在探查了前行的道路後就趕回來和霍小山慕容沛會合,經過商議,他們還是決定坐火車去塘沽,一個是能快點,一個是慕容沛的傷畢竟未全好,也不可能總讓霍小山揹着她走山路。

於是三個人就掉頭往東走,在找到了火車道線後,趁着天黑,偷偷爬上了這列運木頭的火車。

衆人依舊沉默,那風彷彿是越來越熱了。

這時那老工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天這麼悶,怕是有大雨啊。”

他的話音未落,黑朦朦的天際閃過一記閃電,照亮了狹小的車廂,緊接着“咔啦”一聲爆雷炸過,竟然壓過了那哐當哐當的火車聲。

慕容沛在雷響那一剎那,身體不由得一抖,猛然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霍小山的小臂,她用的力如此之大,以至霍小山感覺到她的指甲已經摳破了他的皮膚。

霍小山忙伸出手握住了慕容沛的小手,那小手很涼,手心還有點潮溼,好象已經被嚇出了虛汗。

霍小山反覆輕輕捏着慕容沛那柔若無骨的小手,這無疑是在用一種肢體語言安慰鼓勵着慕容沛,潛臺詞當然就是:別怕,我在這兒呢。

閃電雷聲依然在繼續,但慕容沛漸漸好了起來,身體已經不再哆嗦了。

不一會兒風閃電都變小了,卻開始有大粒的雨滴砸進了那破敗的車窗。

奔馳着的火車使得衝進窗戶的雨滴的速度變得很快,砸到裸露的皮膚上有生疼的感覺。

霍小山乾脆自己將身體堵在了車窗處,一拉慕容沛,讓慕容沛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慕容沛的身體開始有些生澀,但不一會就放鬆下來,將自己有些發熱的臉龐斜靠在霍小山的胸膛上。

遠去的雷聲,射進車廂內的雨聲,列車行駛的哐當聲裡,慕容沛卻聽到了霍小山那強健沉穩的心跳聲,那有節律的跳動給她一種全新的體驗,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與安全。

夜雨中周列寶挺直着腰板,如同標槍般筆直地坐着。

眼睛閃亮着,藉着那閃電的光芒他自然看到了霍小山和慕容沛親暱的樣子,也看到了那個老工人不知何時頭上已經頂了一塊塑料布。

開車後周列寶曾經問那個老工人到了塘沽後到哪裡能找到中國的軍隊,但那老工人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並不理睬,於是周列寶只能沉默下來。

周列寶想起了遠在南京的妻兒,想起了這回入關出關那些一個也沒有能夠和他回來的兄弟,想起了自打行伍以來,在自己身邊消失的每一個活生生的人。

離塘沽也不遠了,雖說因爲華北事變,RB人取得了華北的實際控制權,但畢竟在華北同樣有中國的駐軍。

只要見到了咱中國駐軍,那麼這次受張總教育長的委託的私人任務也就基本完成了,他有種預感,這次任務就要完成了。

那個老工人依舊沉默不語,自打有了這條鐵路,他就在這條鐵路中隨車奔馳。

RB人佔了東北又進駐到華北之後,作爲交通動脈的鐵路自然就受到了RB人的重視。

每個在這個鐵路上工作的員工都進行了RB人的特殊培訓,所謂特殊培訓,就是指要審查每個鐵路工人是否有仇日情緒,發現有蛛絲馬跡疑問的中國人都要堅決清除出鐵路系統。

這個老工人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了,他見過了太多事情,對中國人已經失望了,至少以前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爲的,否則RB人又哪會把他留下來,儘管這只是貨運。

他本以爲自己對於中國人已經心如死灰了,可是在見到了這三個咱中國軍隊的人之後,對,是咱,而不是他們,才發現在自己身體裡流着的依然是中國血,原來那血只是睡着了。

他已經認定這三個人肯定是中國軍人了,否則他又怎麼可能會允許他們搭車,而且在路過鬼子車站時怕裡面的三個人被鬼子看見又主動熄了那盞馬燈。

在閃電的光亮裡他看到了那個少年已經被雨打溼了,他忽然心裡一熱,站了起來,將自己頂雨的塑料布撕成了兩半,將其中一塊塞到了那個少年人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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