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漢未能趕馬上山，可是日軍卻已經在趕牛衝陣了。
當在城北的城防工事裡的於光良在望遠鏡裡看到這一幕時，都嚇了一跳，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於是，他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一下，這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因爲在望遠鏡裡他看到二十多頭瞪圓了眼珠子腦袋頂上有着那粗壯犄角的黃牛黑牛竟然從日軍那頭衝了過來！
要說那黃牛能聽日軍的指揮那是不可能的，讓老牛能在前面衝鋒陷陣那也只能是牛尾巴上被綁上了稻草什麼的再用火點着了，牛吃痛纔會那股牛勁上來一個勁的往前跑呢。
果然，於光良在望遠鏡裡看到那些牛的後面正冒着煙呢，不用問，肯定就是這麼回事！
小鬼子這是玩什麼，竟然跟自己擺上火牛陣了嗎？
於光良開始思索對策了。
於光良一直是在守常德城北面了的，他就是和霍小山他們有什麼聯繫那都是通過自己通信兵去傳話的。
只因爲城北很重要。
爲什麼重要呢？
爲什麼要叫城北而不叫北門呢，那是因爲常德城北沒有門，爲什麼沒有門呢，因爲沒有牆！
是的，常德城北沒有城牆，因爲沒有城牆，所以就沒有門！
正因爲如此，常德城北卻是全靠城防工事來防守的。
日軍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最初就把北城當成了進攻的重點。
可是，日軍卻發現錯了。
因爲常德北城正是面對北面洞庭湖方向日軍的，所以工事修得最堅固，輕一色的永備工事的標準，所有工事上面的鋼筋混凝土的蓋子都足足有一米厚！
儘管日軍已經全力在北面進攻好幾天馬上就把戰線推到城區了，但那主要原因還是於光良團的兵力不夠用了也只能收縮防守，而絕不是因爲工事不夠堅固。
日軍爲了從城北攻進常德城內卻也是絞盡了腦汁，這不連火牛衝陣都用上了。
“團長，小鬼子派火牛上來了咋辦啊？”於光良手下的一個連長衝到了工事中急急忙忙的問道。
“啥怎麼辦？”於光良一瞪眼道，這功夫他已經想好對策了，“那火牛衝過來你們躲開不就完了？笨！”
“啊？”那連長一撓頭恍然大悟了，可不是咋的，那牛又不會拐彎，它樂意往前衝就往前衝唄，人躲開了不就沒事了嗎？
於是，那連長便往外跑，卻是與迎面走進工事的一個人差點撞了個滿懷。
那人身體紋絲未動，只伸手在那連長的肩膀上一擋，那連長便有了一種撞到了大山上的感覺。
那個連工擡頭時卻是看到來人只是一個士兵，只是他現在着急去管那些衝過來的火牛卻沒有時間和一個士兵計較，所以他只是急匆匆說了一句“等老子回來再收拾你！”就匆匆跑出了工事。
於光良雖然聽到了那個連長的說話但他也急於看就要衝進陣地的火牛所以也就沒有回頭。
可是，來人卻是笑着說話了：“於團長的手下都有股子匪氣啊！”
“咦？小崽子你來了，快過來！”於光良聞聲回頭見是霍小山便喊道。
只是此時正值緊要關頭，他卻哪有心思在意霍小山的打趣，卻是忙招呼霍小山。
霍小山見於光良神色不似作僞定是有緊急情況忙也一個箭步躥到瞭望孔向前看去。
於是，他恰恰就看到那跑起來就象小坦克似的黃牛黑牛撞進了國軍防線的一幕。
74軍對常德城經營已久，在工事上的經營上那真是沒有最完備只有更完備。
所以在戰壕工事前面那都是有鹿砦、鐵絲網等各種障礙物的。
雖然說被日軍的炮火破壞了相當大一部分，但是總是有剩餘的，於是便有那老牛撞了上去。
那鐵絲網上面都是安了同樣用短鐵絲彎成的倒刺，好幾百斤重的牛撞上去之後，由於衝擊力過大，卻是將用於固定鐵絲網的木樁都拔了出來！
奈何那鐵絲網和木樁那可不是一個兩個而是都連成一體的，而牛的力氣再大卻也不可能把鐵絲撞斷了。
於是那鐵線與上面的倒刺就硬生生的連勒帶扎的進入到原本甚爲堅韌的牛皮當中，那老牛就負痛“哞哞”的慘叫着倒了下去。
而撞進鹿砦叢中的老牛則更是悲慘。
鹿砦是用有成人臂粗的木樁製成的，是將一端用斧子砍削得極爲尖利，再把另一端埋入地中，削尖的那頭就以五六十度的傾角指向了前方。
撞入鹿砦叢中的兩頭老牛在一剎那就和鹿砦尖利的那頭撞在了一起。
以老牛的體重和奔跑起來的慣性如果撞到木樁的立面上或許還能將那鹿砦撞倒，可是撞在尖利的正面就不同了。
那木樁頂多被撞得在泥土中往後縮卻絕不會往一邊倒！
於是那兩頭老牛有一頭前腿就被扎傷倒了下去，另外一頭則是讓尖利的木樁直接就紮在了兩條前腿之間。
那牛的力氣是如此之大，而那木樁又是如此結實，兩強相撞的結果是那木樁尖利的前半部硬生生的就扎進了老牛的體內。
那老牛哞哞慘叫可是竟擺脫不了，於是順着木樁之處那牛血便如噴泉般而下。
眼前的情景卻是不由得讓霍小山和於光良都是一緊鼻子。
太慘了！
戰爭讓人遭了這麼多罪也就罷了，偏偏牲口也是欲死不能欲活還休，所謂戰爭起處生靈塗炭蓋莫如是！
而這時，有槍聲響起，卻見那三頭老牛的頭部都中槍了。
很明顯，外面有國軍士兵眼見那三頭老牛在那裡活遭罪心中不忍，卻是給了它們來了個痛快。
“鬼子上來了！”霍小山心中默唸了聲阿彌陀佛目光卻是掃向了前方。
日軍藉着這些老牛的掩護，竟然有五六十名日軍士兵已是欺進到距離國軍工事七十多米的地方了。
顯然日軍指揮官這回想利用火牛做掩護能夠攻下他們前面的這塊陣地，所以這回他派的日軍就比較多，所以那人員就密集了些。
“可惜了啊，老子的迫擊炮已經沒有炮彈了啊！”於光良嘆了口氣說道。
他們團的迫擊炮連已經把炮彈全打光了，此時卻是把迫擊炮都埋到地下了。
迫擊炮的威力比擲彈筒大，而射距又遠，總是佈置在二線陣地。
而迫擊炮對日軍所造成的殺傷也是極大，57師官兵對地形極爲熟悉，他們本來就在城內的高點藏着，日軍一進攻有可能在哪裡集結他們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所以他們總是趁日軍集結的時候，打上幾炮，可別小看這幾炮，幾炮過去那日軍可能就傷亡個幾十人的。
而國產迫擊炮又很輕，幾個人打完炮一拆就能扛着躲開了，所以日軍隨之而來的報復炮火卻是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於光良正感嘆着，卻是突然就看到有炮彈在那進攻的日軍中爆炸了！
不多，一共就兩炮，可這兩炮就已經掀翻了十多名日軍士兵。
日軍敢以較爲密集的隊形攻過來，自然是他們猜到57師的迫擊炮沒有彈藥了。
可是現在卻哪曾想到迫擊炮彈竟然就在他們進攻的士兵中爆炸了。
就這兩炮嚇得其他日軍雖然沒有往回跑卻也呼啦啦散開了。
而這時國軍陣地上的槍聲就響了起來，日軍士兵又倒了下了十多名。
那名指揮的日軍軍官一看情況不對下令就往回跑，可是卻來不及了，因爲他被霍小山盯上了。
霍小山隨手抄起了工事內自己身邊的一支步槍，一擊過去，那名日軍軍官身體一頓然後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