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架川崎轟炸機,正是日軍王牌飛行員奧田喜久司中佐親自駕駛的飛機!他發現居然有人擊落自己的友機,禁不住大罵一聲:“八嘎!該死的支那人!”

轟炸機帶着刺耳的呼嘯聲,向李斌凶神惡煞般飛來,一串機槍子彈席捲而來。就在這個時候,這輛卡車一個靈活轉向,子彈全部『射』在車廂邊上的地上。

“好樣的!兄弟!”李斌向駕駛室伸了一下大拇指。

司機根本來不及回答,只是一個勁的駕駛汽車,躲避即將呼嘯而來的炸彈。

奧田喜久司投下一枚炸彈,卻沒有擊中李斌的卡車。他連忙拉起飛機,轟炸機引擎發出一陣震撼人心的轟鳴聲,向高空拉起。

這一下,敵機和李斌的防空車形成一個最好的角度,剛好機槍可以追尾『射』擊。李斌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機會,他『操』起機槍,對準這架血債累累的鬼子飛機壓下扳機。槍口吐出一道修長的火舌,子彈從後面追趕上去。

一連串子彈擊穿蒙皮的聲音傳入奧田喜久司耳中,他試圖轉向,卻發現很不巧的是『液』壓『操』縱系統被打壞!

又是一串子彈追上已經無法控制的鬼子轟炸機,子彈擊穿油箱,飛機馬上燃起熊熊大火,發動機徒勞的咆哮着,卻仍然翻滾着向地面墜落。

“轟”一聲巨響,川崎轟炸機和地面親密接吻,奧田喜久司中佐和他後座的另外一名飛行員當場斃命。其實,李斌也不知道他剛剛擊斃了一名中佐,若是知道的話,不知道會如何的欣喜若狂。

剩餘的四架日軍轟炸機看到自己的指揮官座機被擊斃,他們嚇得連忙扭頭就跑,狼狽逃離戰場。

“狗日的!有本事下來和爺爺比劃比劃啊!跑什麼跑!”李斌指着遠去的鬼子飛機破口大罵。

駕駛室內跳下一條大漢,李斌定神一看,他這時才發現,原來駕駛這輛車的居然是洪彪!

“好小子!原來是你啊!二弟你的駕駛技術不錯啊!要不然我剛剛就沒命了!”李斌拍了洪彪一下說道。

陣地中的戰士們頂着日軍猛烈的炮火,頑強地向河灘上的鬼子『射』出一片片瓢盆彈雨,把那些進退不得的鬼子一個接一個變成屍體。

很快,被阻隔在河灘這邊攻又不能攻,退又退不回去的四百多名鬼子就全部被擊斃。

看到自己的一個滿員大隊一下就被打掉一半,嘉村少將的臉『色』越發陰沉。然而,那個石原莞爾的臉上卻掛着一絲令人不已覺察的笑容。他心裡面暗想:你駐朝鮮的就了不起?你沒和支那人打過交道,就輕易立下軍令狀!現在看你準備怎麼收場!

剛剛上來的日本人就吃了一個大虧,更嚴重的是,冰面被炸開,橋樑也被炸斷,這些日本人又沒有攜帶渡河工具,只能看着對面的守軍陣地乾瞪眼。

“八嘎!我就不相信,不攻過大淩河,我們就不能從西面繞道到支那人後面打!”嘉村達次郎很不服氣的說。

“嘉村將軍閣下,您說過的,三天之內一定攻下大淩河!否則的話你以死謝罪。只有三天時間,我不管你選擇繞道還是選擇別什麼方法!只要你能過去,錦州之戰的頭功非你莫屬!”石原莞爾故意挖苦似的說。

嘉村達次郎對這個小小的中佐很不服氣,他認爲石原不過是狐假虎威,憑藉着本莊繁和阪垣徵四郎給他撐腰才如此囂張。想到這裡,他對石原莞爾說:“我現在馬上就帶上我的獨立第三十九旅團繞道錦州西面過去!我就不相信,繞還繞不過去!”

作爲嘉村上司的神田正種理所當然同意了嘉村這個建議,讓他帶上他的第三十九旅團,繞過大淩河防線,從錦州西面繞過去,試圖從大淩河防線的背後發起攻擊。

於是,嘉村達次郎便帶上他的軍隊,浩浩『蕩』『蕩』一路向西開進。

看着嘉村離去的背影,本莊繁把石原拉到一邊問道:“支那人肯定會防備我們繞道攻擊的,錦州西部地形險要,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山地,你爲什麼不勸阻嘉村將軍?”

石原莞爾回答說:“讓他去吧!反正渡河工具也要幾天時間去準備。等他碰了釘子回來也不晚。”

果然,當嘉村旅團用了一整天的時間來到松嶺山脈時,卻在那裡碰到張海天的義勇軍部隊。

嘉村達次郎下令發起強攻,可是狹窄的山路,他的軍隊根本就無法施展開,險要的地形令他們的重武器難以發揮。而守軍哪怕只要用石頭砸都能把嘉村他們砸回去,更不用說他們手裡還有機槍和迫擊炮。

第三十九旅團進攻了三個小時,除了只留下一百多具屍體之外,什麼便宜都沒有撈到。

就在嘉村達次郎惱羞成怒的時候,又一個壞消息傳來:因爲孤軍深入戰線太長,他的輜重隊遭到一路“土匪”的突然襲擊,一個小隊全部“玉碎”。

繞道的希望成爲泡影,就算是能過得了“老北風”這一關,後面還有東北軍的騎兵第三旅在等着他們,根本是沒有任何機會可以繞過大淩河防線的。

看到嘉村達次郎回來,石原莞爾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嘉村將軍閣下回來了?是否已經成功繞過防線?”

嘉村達次郎什麼都沒說,只是惱怒的看了石原莞爾一眼。

日本人被暫時阻擋在大淩河之外,此時黃顯聲將軍向張學良發報,請求張學良出兵東北,在北面的馬占山配合之下,可以趁機收回失地。可是電報發出去之後,卻如泥牛入海,根本就沒有得到張學良的答覆。

而此時的李斌,他心裡十分清楚,張學良是靠不住的。自從鴉片戰爭以後,中國心目中天朝大國的地位被徹底粉碎之後,很多國人都有一種自卑心理,認爲自己根本就無法和列強對抗。張學良也是這樣,他把希望寄託在國聯身上。

這個時候,李斌很清楚,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發展壯大。其實,原本他也不想和日本侵略者在錦州打一場消耗戰,他的目的只不過是爲了盡力拖住敵人,以免鬼子攻佔錦州之後抽出力量殲滅北方的馬占山。其實,在這個時候,無論是東北軍或者是中央軍能夠上來幫一把,那還是很有可能把日本從東北趕出去的。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趁着這兩天,日本軍隊被阻擋在大淩河之外的時機,李斌趁機對那些新兵進行訓練,在敵人開炮轟擊陣地的時候,他讓這些新兵來到坑道口的位置,讓他們聽爆炸聲,訓練新兵克服對火炮轟擊的恐懼心理。俗話說,新兵怕炮,老兵怕機槍。在戰爭中很多新兵就是因爲聽到炮聲,嚇得從地面爬起來尋找隱蔽結果被機槍打死。

在這兩天內,李斌的指揮部捱上一枚150毫米炮彈,重炮炮彈頃刻間就把指揮部炸成一堆粉末。所幸的是,當時李斌沒在裡面。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工兵營的戰士們用最快的速度,連夜給李斌建造一座新的指揮部。

到了一月十二日,日本人的渡河工具運抵大淩河之後,日本人再一次發動攻勢。

兩天的時間,河面再次結冰,只不過冰層還不厚,即無法讓皮筏通行,人馬又不能在上面越過,因此這次日本人首先炸開冰面,隨後,皮筏被一艘艘放到河中。

經過一番猛烈的炮擊和轟炸之後,嘉村少將拔出指揮刀一揮:“殺嘎嘎!”滿載着鬼子的皮筏向大淩河對岸猛衝過來。

“鬼子又要上來了!各單位做好戰鬥準備!”指揮所內的李斌發出命令。他的命令通過電話兵用生命修復的電話線,送到各個基層軍官的指揮部內。

戰士們紛紛走出地下坑道,冒着敵人的炮擊和轟炸,進入陣位中,準備阻擊鬼子新一輪的瘋狂進攻。

“打!”隨着李斌一聲令下,守軍陣地上吐出一道道火舌,向大淩河河面『射』出密集的子彈。

佈滿冰凌的河面上跳起一道道小水柱,隨着水柱的推移,不時有皮筏被子彈擊中,中彈的鬼子發出慘叫聲掉進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河面上被鬼子的污血染成一片片紅『色』。

迫擊炮也同時發威,炮彈呼嘯着掠過天際,狠狠砸落在河中炸開,夾雜着碎冰塊的水柱直衝天空,不少皮筏被掀翻,上面的鬼子紛紛掉進河水中。

落水的鬼子奮力向前遊動,試圖游上對岸,卻被密集的子彈接二連三擊斃在河水中,一顆顆腦袋從河面上消失,污血泛出水面,污染了清澈的河水。

“不許後退!都給我向前衝!”嘉村少將聲嘶力竭的咆哮着。

一批批鬼子向對岸衝去,又一批批被打進河水中。日軍的重炮大發『淫』威,把吐着火舌的火力點一個個打得熄滅,可是新的火力點又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再一次向河面『射』出密集的子彈。

激戰進入到白熱化的地步,守軍憑藉着堅固的工事和合理的佈局,一次次頑強地向正在渡河的鬼子猛烈『射』擊,卻還是無法阻擋敵人渡河。

從望遠鏡中看到,一部分鬼子已經渡過大淩河,踏上河灘。李斌放下望遠鏡之後,轉身對王子豪說:“我們在第二線那些沒有暴『露』的火力點暫時不要開火!等放更多的鬼子上來以後,他們的皮筏肯定要回頭再去拉人,這個時候再開火,就能把敵人之間的聯繫切斷!”

說完,他又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正在發起攻擊的鬼子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