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弟兄們!鬼子馬上就要向南京城發動進攻了!我們的任務是,把這種城市變成一座鋼鐵的堡壘!組織兄弟部隊的弟兄,同敵人進行巷戰!”江濤對自己的南京派遣隊進行激戰前的總動員。

所有的派遣隊員士氣高昂,紛紛發出怒吼聲:“我們誓於敵寇戰鬥到底!”

江濤揮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靜:“小鬼子佔據了空中優勢,他們在地面有重炮,在江面上還有他們的軍艦!我們要讓敵人的重武器失去作用,只能是把敵人引入城內,同他們進行巷戰!”

就在日本人向南京守軍發出“最後通牒”的時候,遠在忻口的李斌就獲知這一消息。此時日軍在山西的大規模攻勢暫時有些減緩,北線進犯之敵在忻口受阻。而東線進犯之敵在獅堖山被擋了一手,也未抵達壽陽。

現在山西的局勢十分平穩,而且李斌在山西是勢在必得!所以說,目前最令李斌放不下心的是南京!

說句實話,若是李斌在山西能夠大獲全勝,但是在南京若是敗得太慘的話,其實這場戰爭對於中國來說還是慘敗!畢竟南京是首都,這一戰的意義極其重大,若是南京能讓日寇付出慘重的代價,這一戰也算是打了個平手!

儘管南京的平民已經被轉移,而南京城除了中央軍和自己少量的派遣隊之外,就沒有李斌的人馬,可是李斌最放心不下的是國民革命軍第八十七師,第八十八師和中央教導總隊這三個王牌軍隊!

真實歷史上,因爲將領自己逃跑,導致守軍羣龍無首,在投降之後卻慘遭日軍殘忍的屠殺。

現在李斌要改變這樣的命運,他能依靠的只有江濤的南京派遣隊。

“必須抓緊最後的時刻,做好中央軍的思想工作!把他們組織起來,一起打一場大規模的巷戰!”這是李斌在南京大戰之前最後給江濤發去的電報。

接到電報之後,江濤他們開始分散在中央軍之中,對那些將士們做最後的動員,要求他們放棄城防,引誘敵軍進入城內,同敵人打一場巷戰。

然而,中央軍官兵們卻沒有一個人肯聽江濤他們的!這些中的精銳,都認爲憑藉南京堅固的城防工事,自己一定可以守得住南京!

江濤見勸說無用,他只好暫時不管那些中央軍,自己帶着戰士們在城內開始佈置工事,做好巷戰前的準備工作。

一月八日,日本人發出最後通牒之後,唐生智拒絕了日本人“伸來的橄欖枝”,堅決不向日軍投降。

同時,日本外相廣田弘毅還通過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開出一份要求中日和解的提議,日方的條件十分“寬鬆”:

一,向日本開放山西全境,拆除忻口要塞,並懲罰在山西的戰犯李斌等一夥人。

二,內蒙古自治。

三,華北中立區擴大過平津鐵路以南,華北地方的主權仍屬中國。

四,上海停戰區擴大,由國際共管。

五,中國停止排日。

六,共同防共。

七,減低日貨關稅。

八,尊重日本人在華權利。

所幸的是,蔣介石政府畢竟不是腐朽到極點的清政府,否則,一旦答應日本提出的以上幾點條件,日本人將會嚐到甜頭,日後還將得寸進尺!一旦讓日本輕輕鬆鬆控制中國,也就不會出現日本資源發生危機,從而鋌而走險發動太平洋戰爭一事!

蔣介石拒絕了日本的“好意”,而日本人“耐心”的等了一天之後,終於在一月九日正午一過,就向南京發動最後的瘋狂進攻。

鬆井石根宣稱說:“支那人拒絕和平的機會!他們拒絕了我們的好意!我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現在我宣佈,向南京城發動最後的攻擊!”

日軍於一月九日下午,分別從多路向中華門,雨花臺,通濟門,光華門和紫金山等多個方向同時發起瘋狂進攻。

海面上,日軍巡洋艦和驅逐艦直接駛入長江,用艦炮對南京城進行猛烈的炮擊。失守的上海機場和杭州機場都被日寇所利用,日軍原本駐紮臺灣的航空兵轉場進入上海和杭州的機場,大批日軍飛機從中國的機場起飛,向南京進行大規模空襲。

日軍來自海陸空三方面的炮火異常兇猛,重磅炮彈發出裂帛般的尖嘯聲在天際劃過,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弧線落在南京城防工事上,地面騰起一朵朵最爲壯觀的死亡之花。鋪天蓋地的航空炸彈落在守軍陣地上,和炮彈炸開的火樹銀花交織成一體,大地在滾雷般的巨響聲中急促的抖動,寒冬的空氣變得異常灼熱。

排山倒海的炮火將城市籠罩在裊繞的煙火之中,高高聳起的煙柱翻滾在夕陽之下中。幾乎所有的城防工事都被炸得支離破碎,一段段壕溝被填平。

空氣中瀰漫着嗆人的硝煙味,直衝入雲霄的滾滾烈焰和晚霞交織在一起,令傍晚的天空變得更加血紅。

“殺嘎嘎!”日軍各級基層指揮官拔出指揮刀向前一指。

炮聲爆炸聲尚未停息下來,日本人就迫不及待的向南京城防工事壓過去。

謝承瑞從泥土中鑽出,他身邊沒死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從泥土中鑽出來。此時,他發現幾天來一直在他身邊的江濤居然不見蹤影!

“有誰看到第三集團軍派來南京的那幫傢伙?”謝承瑞問了句。

邊上的士兵都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一個人知道江濤那幫人幹嗎去了。

事實上,江濤他們此時正在忙碌!他們比任何人都忙!他們忙碌的是,改造城內的各種建築物!

最爲堅固的建築物被他們經過改造,門窗都被堵起來,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射擊孔。牆壁上挖出一個個僅能通過一個人的小洞,和別的堅固建築物連接在一起。有的地方,還被他們利用地下室進行改進,擴建了地道。

不堅固的建築物都被他們推倒,得到的磚頭和堅硬的雜物被搬到堅固的建築物周圍,砌起一堵堵圍牆,佈置城內的工事。

“弟兄們,動作都快點!中央軍擋不住兩天的!”江濤一邊挽着袖子忙碌,一邊對手下的弟兄們大喊道。

戰士們跟隨着江濤,緊張地忙碌着。外面的炮聲越來越密集,已經連成一片。緊接着,又是傳來綿密的槍聲。

江濤和他的隊員們似乎沒有聽到槍炮聲爆炸聲一樣,他們只顧自己忙碌着修建堅固的城內工事,爲入侵南京城的日軍修建埋葬他們的墳墓!

中華門外,雨花臺都已經在進行最爲慘烈的激戰。不少士兵連鬼子的樣子都沒有見到,就被坍塌的工事埋在地下。

高喊着“天皇陛下板哉”的日軍士兵從兩個方向涌向光華門,謝承瑞帶着一幫沒死的弟兄從泥土中鑽出來。

“弟兄們!我們和小鬼子拼了!”謝承瑞振臂高呼。

當鬼子衝到壕溝前的時候,那些沒死的士兵從破破爛爛的工事中射出一道道橘潢色的火舌,編織。

成片成片的鬼子栽到溝中,整條不長的壕溝很快就被鬼子的屍體所填平。

打瘋了的日本人根本不顧己方士兵在衝鋒,後面的九二式步兵炮對準吐出火舌的火力點,射來不計其數的炮彈。更遠方的重炮,向守軍後線的陣地投射來排山倒海般的炮彈,把一片片陣地掀飛到空中。

也不知道有多少守軍不幸被炮彈擊中,連人帶槍一起被撕成碎片,機槍零件下雨一樣撒落在地上,血肉碎塊隨着漫天飛舞的紅雨消失在空氣中。

“打!”謝承瑞一聲怒吼。

居高臨下的中央教導總隊守軍投出一排手榴彈,緊接着MP18衝鋒槍和湯姆森衝鋒槍向那些衝過壕溝的日軍潑灑去一陣陣彈雨。

衝過壕溝的日軍化爲碎片,和溝中的屍體一起,被炸成飛揚的血霧。綿密的彈雨潑灑在人羣和屍體堆中,空氣中四處飛舞着紅色的血線。

第九師團和第一一四師團的首輪進攻被打退了回去,惱羞成怒的日本人集中更爲猛烈的炮火和航空炸彈,對守軍陣地進行更加密集的轟炸。

光華門內外火光沖天,日軍飛機在天黑之前瘋狂傾瀉炸彈,他們要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炸彈都傾瀉到守軍陣地上,以免天黑之後飛機無法出擊,守軍能夠保留下過多的防禦工事,給他們的陸軍造成極大損失。

鐵和火盡情蹂躪着守軍的陣地,綿密的爆炸聲刺痛守軍的耳膜,躲藏在防炮洞中的謝承瑞此時只能祈禱在他們能夠殺敵之前,不要被日軍炮火所殺傷。

日軍的炮火尚未平息,成羣結隊的日本人就好像滿地的大便一樣向守軍陣地壓過來。坦克在前頭衝擊,後面跟着成片的步兵。

炮彈不斷落在守軍陣地上,堅固的鋼筋水泥工事在重炮轟擊下顯得不堪一擊,紛紛在烈火濃煙中轟然坍塌,守軍被化爲一陣陣血雨肉末,飛散在空中。

“團長!我們損失太大了!我們撤退吧!”有士兵央求謝承瑞說。

“狗日的!誰他媽的再說撤退我槍斃他!給老子狠狠打!”謝承瑞怒吼道。

大地在隆隆的炮聲和日軍坦克履帶碾壓聲中劇烈顫抖,日軍已經逼近過來,守軍向敵人頑強射出密集的子彈,可是這一次守軍的火力明顯不如上次猛烈。

日軍衝到距離守軍陣前一百餘米的時候,守軍重機槍火力已經幾乎損失殆盡。日本人後陣的輕重機槍迅速架起來,向守軍的戰壕吐出一道道火舌。

彈雨席捲在守軍陣地上,謝承瑞和他的手下被壓得無法擡頭。

日軍神槍手趴在地上一槍一槍射擊,擲彈兵蹲下,飛蝗般的榴彈向守軍的陣地上潑灑下去,陣地上響起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守軍被炸得血肉橫飛東倒西歪,不計其數的人喪生在日軍擲彈兵之手。

天色漸漸黑下來,日軍的飛機好像歸巢的小鳥一樣返回機場,可是日軍的火力卻是有增無減!

夜幕降臨在大地上,天邊卻猶如晚霞一樣血紅。

日軍夜間並沒有停止攻擊,夜晚飛機不能前來助戰,但是日本人卻在夜間動用氣球對目標進行定位,給他們的炮兵指引攻擊目標!

槍炮聲,爆炸聲徹夜響個不停,江濤他們也徹夜忙個沒完沒了,他們一鏟一鏟,一鎬頭一鎬頭的挖掘,又是一塊磚一塊磚的加固。

“一個晚上又要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一名士兵轉頭看了看漸漸泛白的天邊。

江濤看了看手錶,他罵了句:“還早!現在才四點!天邊那是被火光照亮的!大家都繼續幹活吧!”

“報告團長!光華門外圍的工事已經全部失守!”一名士兵進來彙報說。

“什麼!鬼子進攻的速度還真快!”江濤又罵了句,“弟兄們!動作都快點!如果我們不搶在日軍進城之前完成工作,我們都要死在南京的!”

謝承瑞率着手下殘餘不多的士兵,對來攻的日軍給予極大的殺傷。但是陣地上的敵人卻越來越多,而守軍的火力越來越弱。

天色漸漸亮起來,一月十日這天的戰鬥更爲慘烈。

局勢對守軍越來越不利,日軍不僅從陸地上發起攻擊,還從江面上發起攻擊。日軍第十三師團直接從鎮江乘船,從江面登陸。

到了一月十一日的時候,在日軍大規模進攻之下,南京城牆外圍所有的陣地已經全部失守,局面已經無法控制。

日軍已經佔領了太平門和雨花臺一帶的高地,他們對城內已經形成居高臨下,炮火可以光顧守軍所有陣地的優勢!

就在這個時候,蔣介石自知守不住南京,他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可是已經被包圍在城內的守軍已經是根本無路可退,於是,南京守軍的一些高級將領開始丟下部隊,自行渡江撤退。

一直到了一月十二日,中下級軍官和士兵纔得到撤退的命令。

等到各軍中下級軍官和士兵得到撤退命令的時候,局勢已經是亂成一團,數萬守軍羣龍無首,處於一片混亂的局面。

就在謝承瑞帶着中央教導總隊第二團殘餘的三百餘人準備突圍時,他卻看到江濤帶着一千餘官兵攔住自己的去路。

“謝團長!不要走了!現在已經無法離開南京城了!你們跟我們來吧!”江濤攔住中央教導總隊第二團的官兵們說。

“跟你們走?去哪裡?”謝承瑞不解地問道。

“回城裡,和鬼子巷戰!南京城內不缺彈藥和糧食!打巷戰我們堅持兩三個月都沒有問題的!”江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