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疼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喊到“妹妹,妹妹。”並伸出手來想抓住什麼,代筠輕輕握着泉的手臂,她不敢握手,怕捏着傷口。喊着:“先生,醒醒?快醒醒。”
泉醒了過來,他看看周圍,視線漸漸清晰起來。他自言自語到,“這是什麼地方,這好像是小姐的閨房呀,我怎麼會到這裡來呢?我走,我走。”
泉想撐起身子,卻沒有力量。代筠按住了他,“你別動。”
“你是誰?我是怎麼到這裡的。”泉問到。
“你是被人打昏了以後拖到這裡來的。”劉筠告訴泉。
“你們想幹什麼?”泉警惕地問。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你喝水嗎?”
“不行,我得走。”泉硬要走,可是他的傷口又痛得他嘶了一聲,他忍住痛,想撐起來,卻沒有力量,他的手腫得變形了,碰一下就很痛。
代筠眼淚都流出來了,“你的傷口還流着血,況且你也走不了,那幫人就在門外啊。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你喝點水吧。”
泉點頭,代筠拿過杯子,給泉喂水,泉喝了一口,卻嗆得咳嗽起來。代筠讓他慢點喝。泉看着自己的衣服釦子被解開,驚愕地看了劉筠一眼,
“你別誤會,你受了很重的傷,我本來想給你洗洗傷口,可他們不讓,我給你包一包吧。”代筠撕下一塊白布爲泉包紮傷口,“先生,你是幹什麼的?這幫人幹嗎要逮捕你呢?”代筠邊包邊問,但她沒有學過包紮,弄了半天也弄不好。
“你別弄了,你沒有學過,包不好的,等它這樣。我是做生意的,我都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抓我。”泉說着。
代筠仔細看了看泉,辨認着,突然,她認出來了,叫了起來,“泉哥,你就是《北國之戀》的男主角泉哥。”
泉怔了一下,說:“小姐,你認錯了。”
“先生,錯不了。”說着,她跑到抽屜裡拿出她珍藏的泉的照片,“你看,雖然你變了很多,但你的眼睛沒有變,你是我的偶像。”
“你到底是誰?”泉警惕地問。
“對不起,先生,我,我是代主任的女兒,我叫代筠,我的父親把你害成這樣,還霸佔了你的妹妹,我恨他。”代筠說着。
“小姐,原來是這樣。”泉咬牙下牀,站了起來,他走向外邊。
“泉哥。”代筠跟了過去。
門打開了,代主任走了進來看了看泉,又看了看代筠,問“這是怎麼回事?”
泉正想說什麼,代筠制止了他,“你什麼也別說。”
“父親,我沒有想到,三年前,你利用我做你的工具把你的對手打倒了,三年後,你又用同樣的辦法加害這位先生,可你錯了,這位先生是一個人格高潔的人,他是不會做出這樣骯髒的事,我也不會成爲你害人的工具了。”代筠憤怒地說。
“你,你敢違抗我。”代主任沒有想到女兒不但不配合他,還這樣指責他。
“你真狠毒,把他打得傷痕累累,還要在他身上潑髒水。你叫你的人進來,快進來呀。”她拉開窗簾,推開窗喊,“躲在外邊偷偷摸摸的幹什麼?進來呀,你們都進來呀。”門口拿着相機的人走進來。窗外的人也舉起相機。
“主任不是讓你們來拍照嗎?你們拍呀,你們拍呀,對準他身上的傷拍呀,你們要是有良心,有記者的正義感,就把你們拍到的照片登在報紙上,讓大家看看這發生在二十世紀的文明社會中最殘暴的,最血腥的一幕。”
沒有一個記者敢舉起相機,敢按快門。
代筠舉起泉的手,“這是一位出色的鋼琴家,靠一雙手吃飯,可是,你們看看,他這雙手成什麼樣子啦。”
“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父親,爲了害人,連女兒的名聲都不顧了,讓自己的女兒做害人的工具。”泉明白了一切,他憤怒地說着。
“你們拍呀?爲什麼不敢拍。你們不就是來拍照,來找新聞的嗎?爲什麼面對這殘暴血腥,你們不敢拍了。”代筠繼續叫到。
一個記者舉起相機。
代主任喊到“不許拍。”記者放下相機。
代主任讓手下把泉拖出去。
幾個士兵抓住泉往外拖。
代筠擋住了他們,“慢,父親,你不是叫人把他拖進我屋裡,讓我好好照顧他嗎?那好,我要給他治傷。”
“謝謝小姐仗義執言了,我是不會在這裡住下的。那我成了什麼,好了,不用說了,你們送我回監獄。”泉看了他們一眼,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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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士兵帶着他走進牢房,他們將他推倒在地。泉爬了起來,他靠着牆站起來,看了看四周,走到窗戶邊,向外邊望去,他看見天上依然有星星,想起他和父親看星星的情景,也想起同志們。華東片區的重要會議開了嗎?大家還安全嗎?小龍還有陳雪,老周,李嫂,他也擔心自己的妹妹,趙子南叛變了,警備司令肯定也知道妹妹掩護他,會不會對妹妹不利。又想起老周他們知道趙子南的叛變嗎?
在代筠的寢室裡,代主任狠狠地罵着:“女兒呀,你真是越大越不聽話了,剛纔說什麼呀,把一個男人弄到你房間裡。”
代筠反駁到,“不是你讓手下把泉哥弄到我房間嗎?”
代主任說:“那是演戲。”
“什麼演戲,太狠毒了。”代筠說。
“你知道這人是誰嗎?”代主任問。
“我當然知道,那人是冰凝的哥哥,是大明星泉哥,是我的偶像。”
“他是共產黨。”
“是共產黨又怎麼樣?是共產黨就該下那樣的死手,是共產黨就該給他潑髒水,用桃色事件打垮他,甚至不顧女兒的名聲。”代筠氣憤極了。
“他不是沒有對你怎麼嗎?我也就是想到他那樣不會對你構成威脅,才同意用這辦法的,我也怕你遭遇不幸呀。”
代筠站起來,她如同望陌生人一樣,望着自己的父親,她沒有想到,這樣卑鄙的人也是她的父親,“你出去,我要睡覺了。”
代主任只好走出女兒的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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