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走後,泉纔想起小龍,可他沒有看到小龍,他感覺到一種不祥,他正想出門,卻見小龍從暗室中出來,手裡拿着幾份機密文件。
泉抱住小龍說:“小龍,委屈你了,摔疼沒有。”他心疼得差點掉淚,“我真渾呀,我怎麼能夠把你推倒在地呢?”他剛要說小龍,你沒有拿錢,我是冤枉你的。
“泉哥,我知道肯定又出事了,是不是,泉哥,要不然,你不會這樣的,也不會和陳雪姐吵架的,可是,我不走,我不怕。”
小龍把文件給泉,“文件我已經清理了,不需要的我把它燒了,這是機密文件,你拿着它走吧。”
小龍的話讓他吃驚,小龍太懂事了。小龍是他的助手,他教了小龍很多,他們一直做得很謹慎,隨時都把不需要的文件燒掉,需要的,也做上記號,機密文件又做上特殊記號。
當泉和陳雪在吵架時,小龍悄悄進暗室清理文件,他早就發過誓,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和危險,他都要保護泉哥,雖然泉哥沒有告訴過他什麼,但從上午那位女顧客走後,他就已經有了預感,絲綢店出事了。
“好小龍,我的好兄弟。”泉緊緊地抱住小龍,但很快又推開他,“你必須走。”
“泉哥,你走,我留下,我是個小孩,就算抓了,那幫人也不會把我怎麼的。再說,我還是喬本的乾兒子。”
“你還以爲你是喬本的乾兒子嗎?要是你落在他手上,他會把你折磨死的。不行,你必須走,這是命令,你非走不可,你在街上去找一個穿灰布長衫,衣服上有一塊橢圓補丁的,頭戴禮帽,身背藥箱的男人,對他說咱們的暗號,他對上了就把他帶到李嬸家裡。”
?泉一邊交待,一邊幫小龍把文件藏在小龍身上,在泉低頭做這些時,小龍舉起了手“泉哥,對不起。”泉突然擡頭,他知道小龍要做什麼,“小龍,你是想點我的穴道,把我弄走嗎?”
“泉哥,對不起,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龍,你跟我這麼久,就不理解泉哥嗎?我要是想走,我回來做什麼。”
“泉哥。”小龍撲到泉的懷裡。
“小龍,我們誰的生命都沒有黨的利益,同志們的安危重要啊。快走吧。”
“那,我們一起走,像上次那樣。”
“特務就在下面,他們是抓我的。我怎麼能跟你們一起走。小龍,今天上午和你吵架的那個女的就是你冰凝姐姐呀,她冒着生命危險來通知我們,要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捕了,我們死也沒有什麼,可是,會有很多叔叔阿姨他們也會落入虎口呀。小龍,你不能爲了我,把我們的任務全忘記了。現在我要打你,要把你趕出去,你趕快離開這裡。對了,路上遇到誰都別理他,就算是趙經理,你也別答理他,知道嗎?”
?小龍點點頭,眼淚流了出來。
泉顧不得爲他擦眼淚,揪住小龍,拉開門,拉着小龍下樓。邊走邊罵:“你這個沒有出息的東西,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偷錢,撒謊,我養你幹什麼呀,你給我滾。”
?小龍抓住欄杆,哭着說:“老闆,我錯了,原諒我吧,我改。”
“晚啦,你給我走,我不要你了。”泉拉着小龍下樓,拉到門口,把小龍推出去,“你給我滾。”
小龍倒在地上,哭着,爬向泉,邊哭邊說:“老闆,你不能不要我呀,我求你。”阿祥進來了,“老闆,桐仔怎麼啦。”
“沒你的事,你跑到哪去了,要是東西丟了怎麼辦?”
“我,我。”
“好啦,把門關了,我要睡覺。”
泉喊到,“阿祥,關門。”
阿祥說了一句,“是,老闆。”阿祥關上門。
小龍還在哭喊:“老闆,你不能這樣呀,不能呀,我錯了還不行嗎?”
泉忍住淚,閉上眼睛,站了一下,從心裡說:“對不起,小龍,我的好兄弟,陳雪,對不起。”
泉想了想,說:“阿祥,我要睡覺了,誰來也別叫醒我。”泉上樓,走進寢室,關上門。他在窗口上看了看,在牆壁上掛了一箇舊燈籠。他開始檢查屋裡有沒有遺留的東西。
他並不急於離去,因爲他知道特務是抓他的,只要他不走,特務就會監視他,也能讓小龍他們安全一些。
小龍離開絲綢店後,憑藉他敏捷身手擺脫了特務跟蹤,到泉告訴他的一個接頭點,陳雪在那裡,其實,她從店裡出來時坐的人力車是李嫂安排的,本來想接她們三人,可是卻只接走陳雪,那車伕拉得很快,七彎八拐的,擺脫脫了特務,特務也聽到他們的吵架,還以爲陳雪會回絲綢店,也就沒有管她。小龍將文件給了陳雪,知道泉被困在絲綢店中,都很着急,陳雪立即坐上人力車去李嫂家。
小龍換了衣服立刻來到街頭。他走在路上,他見一個頭戴禮帽,身着灰色長衫的男子走過來。他看見男子的衣服上補着一個橢圓補丁。立刻想起泉對他說的話,便走到那人面前,說:“先生,我爸爸病了,沒有錢看病,你給點錢吧。”
男子問:“你爸爸得了什麼病?”
“肝病,醫生說要住院。”
“我是醫生,我給你的爸爸看看吧。”
“你能看好肝病?”
?“祖傳秘方,你放心。”
?兩人走在路上,男子覺得奇怪,怎麼是個小孩。
“絲綢店失火了。”
“東西搶出來了嗎?”
“只搶出來幾樣。”
“知道了。”
小龍帶那人來到李嫂家,他們見到了陳雪和老周,老周是專門來接應他們的,當他趕到絲綢店時,見絲綢店關着門的,又繞到後面,見窗戶上掛着舊燈籠,知道那是危險信號,心想,他們一定安全撤離了,便按約定趕到李嫂家,卻只見陳雪,沒有看到泉和小龍,陳雪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老周,並告訴他小龍去接應到店裡考查的重要幹部了,又把重要文件和手槍交給老周。
於是,他和陳雪就在李嫂家等待泉和小龍,小龍和考查幹部回來了。他一見沒有泉哥,他立刻想往絲綢店去,他知道泉肯定還沒有出來。老周按住了他,要他冷靜,相信泉會脫險的,他們分頭去通知取消會議的事,等他們通知了在蒲東的聯絡站,並安排有關人員在碼頭,車站等地攔截來人後,告訴他們會議改時間和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