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先生,你難道不如你妹妹嗎?”阿媚的語氣很激動,很懇切。
“想不到冰凝還這樣美化我,其實,我是演一場戲,是假的,我怎麼捨得砍下我的手指呀,再說,我也怕疼呀。其實,當時在我回家前,有一羣激進分子爲了不讓我給日本人彈琴到真的打了我一頓,還真的把刀摁在我的手上,所以,我在家順水推舟演了一齣戲,我怕父親逼我給日本人彈琴呀,父親不喜歡政治,只想讓我好好彈琴,不管給誰彈。我都不知道應該聽誰的,乾脆演一場戲,免得他們都逼我。還有你說的那個孩子,他有什麼姐姐和師傅被日本人殺了,一派胡言,他師傅在少林寺好好的。他本來就不喜歡在少林寺,是我帶他來上海的,他一個小和尚,哪有什麼小夥伴。”他知道,冰凝已經認清阿媚了,不會和阿媚交朋友,當然,就算阿媚找冰凝證實也沒有作用。
“可是。”阿媚還想說什麼,泉制止了她,不讓她說下去。
“小姐,我知道你年輕,很容易受人利用,也很激昂,年輕時都這樣。我在念大學時也常常看見那些年輕人,他們不好好學習,熱衷於政治,上街遊行呀,喊口號呀,貼標語,撒傳單,結果被警察打得鼻青臉腫,還被抓了進去。結果怎麼樣?沒意思。”泉轉移了話題。
“住口,不許你這樣污衊我們這些熱血青年,我們的愛國熱情是誰也侮辱不了的。”阿媚再一次憤怒了。
“阿媚小姐,別激動。一個女孩家要斯文一點。對了,你知道我和我太太當初爲什麼不想招你嗎?我太太是在吃醋,而我呢?考慮到你在大上海歌舞廳有合同,我犯不着得罪歌舞廳的老闆呀。你是當紅舞女,是他的搖錢樹,我能把你挖走嗎?老趙做事欠考慮。現在看來,我不招你還對了,要不你這個抗日女英雄只會給我找麻煩。老趙也真是,怎麼就不勸勸你呢?”阿媚的憤怒讓泉已經看清了她的目的,她是把自己打扮成進步的愛國青年在試探自己的。
“原來,我以爲你去喬本公司是想殺日本人,結果。”阿媚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一樣說了一句。
“小姐,你《刺客列傳》看多了吧,我去殺日本人,我不想活了嗎?我和喬本先生是朋友,我殺人家幹嗎?你要當抗日英雄,你去當,這和我沒有關係。再說,要是傳到別人耳朵裡,還真以爲喬本先生的公司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給喬本先生增添麻煩。小姐,這話就到此爲止,你和反戰同盟有什麼關係我不管,可我不想介入。你們也別打喬本先生的主意,他是個商人。還有,你也別鼓動我妹妹,她單純幼稚,我怕她上當,我可不想讓她死。你是趙先生的情人,趙先生在我店裡也還不錯,因此,這話我不會外傳。你好自爲之吧。告辭。”泉依然冷靜,聲音不高,但話語卻很有分量,綿裡藏針。
泉站起來,走出門。
阿媚愣在那裡,她沒有想到泉那麼厲害,而最後的話是話中有話,幸好她是喬本的學生,要不,泉的話說給喬本聽了,那她可是吃不了揣着走呀。
喬本從裡屋走出來,搖搖頭,他把這場戲聽完了,才發覺阿媚真的還嫩了點。鬥不過泉,這也難怪,連他對泉的試探都沒有試出名堂,何況阿媚。不過,他對泉真的感興趣了,他想,不管泉是共產黨特委的,還是國民黨或者外國的什麼特工,把他爭取過來,對日本大東亞聖戰是很有用的。
特委對這次行動很重視,並取名飛鷹行動,同時進行了安排。由泉與喬本做朋友,再介紹軍以商人身份與喬本進行商業合作。軍卻不同意,他想先以泉的夥計身份再進大東亞公司與喬本面對面交鋒一次,然後伺機打進公司,兩人互相配合,完成這項任務。
軍提議讓小龍拜喬本爲乾兒子,泉不同意,因爲小龍還是孩子,他怕小龍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壞大事。可小龍在軍告訴他泉與喬本接觸的真相後,堅決要求參加行動,做喬本的乾兒子。
對於小龍的身份他們也考慮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讓小龍以真實身份做喬本的乾兒子。不過,他身上沒有深仇大恨,他在少林寺長大的,也學了一點少林功夫,可是因爲貪玩,沒有學精,學了點花拳繡腿。他是因爲師傅責罵,一直想偷跑出少林寺。
泉到河南做生意,與他師傅交了朋友,一見小龍便喜歡上了他,便想讓小龍當他夥計,小龍早就想離開上海了,便求師傅讓他跟沈老闆做生意。師傅也覺得小龍不想在少林寺呆,便同意了。(那時,國民黨還沒有扒開花園口)而現在在上海玩得不想回少林寺了。他們讓小龍記住,小龍點頭,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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