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們來到南京城,這時的南京依然籠罩在大屠殺的恐怖中,大屠殺剛過不久,血腥還沒有散去,零星的屠殺也還有,他們走到城邊。只見守城的士兵挨着檢查着,好像在捉拿什麼人。泉和冰凝兄妹隨着難民進城,冰凝躲在哥哥身邊,很膽怯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兄妹倆進了城,看見南京很瀟條,到處都是打過仗的痕跡,市面上沒有幾家像樣的店鋪,到處冷冷清清的。
“哥,剛纔城門的守兵好嚇人了,他們是在抓誰吧。”
“別亂說話,小心他們把我們抓起來。”
“唉,現在的南京和我們小時候看到的不一樣了,過去的南京好熱鬧呀。”
“是啊,現在的南京就像,唉,別說了。”
“不知我們的家鄉北平怎麼樣了。”冰凝問。
“是啊,五個月了,我真想念北平,想念我們的學校北平音專呀。”泉很感慨地說。
“哥,我們到南京幹嗎?”冰凝有些後悔到這裡。
“冰凝,你怎麼啦,我們找舅舅呀,找到舅舅他們,我們兄妹就有了落腳的地方,我還可以讓舅舅幫忙在南京找工作。”泉說。
“我們能找到舅舅嗎?連國民政aa府都搬到重慶了,舅舅他們的銀行還不搬走麼?”冰凝說。
“舅舅他們的銀行後臺硬,可能也沒有人敢碰吧,再說,南京不是又成立了政aa府麼?算了,別想了,來都來了,我們還是找找舅舅吧。”泉安慰妹妹。
他們到處問着,好容易問到中央銀行,可是,中央銀行已經遷到重慶去了,尋找舅舅一家的希望成了泡影。他們身上沒有多少錢,只好留在南京。不過,他們也知道南京是六朝古都,也有許多名勝古蹟,因此,他們還是想在這裡玩玩。
夜晚,兄妹倆漫步在秦淮河邊,河中漁火閃爍,點點漁火和岸邊燈光把秦淮河點綴得十分美麗。街頭兩邊的市樓更是燈火通明,一陣溫軟的歌聲傳出。
兄妹倆邊走邊說着。泉告訴妹妹,這就是秦淮河,那首著名的詩寫的就是這裡,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亭花。這首詩也是他們經常背誦的,可是,過去背誦的詩哪能有現在的感受那麼深,他們感覺到,現在的情景和一千多年前的南唐時期多麼相同呀。死難者的血還在流着,人們已經就開始輕歌曼了。他們也想到了自己,要是不離開北平,就和他們一樣了。哥哥彈琴,妹妹唱歌,爲侵略者歌舞昇平。因此,他們覺得,雖然逃難,經歷了這麼多痛苦,但卻不後悔,只是想到沒了爸爸和媽媽,心裡就很痛。
兄妹倆看着秦淮河的燈火,卻更加憂鬱。在秦淮河邊站了一陣,兄妹倆爲住宿問題發愁起來,因爲他們幾乎沒有分文,本來冰凝對哥哥說,就在街頭牆下蹲**,可泉卻不同意,他想找個便宜的旅館,讓妹妹住下,好好梳洗,好好睡上一覺,冰凝也只好同意了。
兄妹倆找了半天,纔來到一家叫異香樓的旅館前,他們正猶豫着,只見一羣花枝招展的女人圍了上來,將他們拉了進去。
“你們這是什麼地方?”泉覺得不對,便問了一下。
“什麼地方,你不是來找樂子嗎?進來呀。”女人拉着他。
泉沉思了一下,猛地醒悟過來,“找樂子。妹妹,我們快走,這裡不能呆。”
他拉着妹妹想走出大門,已經來不及了,胖胖的**走了過來,一羣彪形大漢站在門口。
“想走,沒那麼容易,男的要玩我們的姑娘可以,要不然,給我把錢留下,人給我滾。女的還不錯,留下來。”**說到。彪形大漢已經圍了上來。
“不行,你們不能害我妹妹,你們放了她,她還小,我把錢都給你們。”泉摸着身上,卻沒有摸出什麼,**一揮手,幾個人抓住了冰凝的另一隻胳膊,把她往樓上拖。
“哥哥,救救我。”冰凝邊哭喊邊掙扎着。
“妹妹,我來救你。”泉抱住妹妹,保護着妹妹,可連日勞累飢餓,他又是一個文弱書生,一下就被那些那些大漢拖開,毒打着,他口裡流着鮮血,喊着妹妹,昏過去。
“拖出去喂野狗。”**喊了一聲,大漢們架起泉,準備往外邊拖。冰凝哭着,眼看着哥哥要被拖走,卻無能爲力。
這時,從樓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慢!”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水仙,怎麼,你看上這個小白臉了。”**問女人。
“是的,我喜歡他,給我送回我房間去。還有,那個姑娘讓我**她。”叫水仙的女人說着,她長得非常漂亮,看起來也是這裡的頭牌,連**都得讓她三分,可**不願意做賠本買賣,於是,她對水仙說,“那不行,這個人沒有錢,你不是倒貼呀,我可不願做這折本買賣。”
“是啊,憑什麼漂亮的男人就歸你呀。”其他**也不願意讓水仙佔這個便宜,好多人一看到泉就心動了。他們都希望讓這個英俊男子歸自己,雖然沒有錢,但倒貼都有願意。
“媽媽,就算他沒有錢,他還有個妹妹呀,您放心,我一定會說服他們兄妹的。你就交給我吧。”水仙撒嬌地對**說。到底是頭牌,說話都硬一些,**說了一句,“行了,就交給你了。”便離去。
“把他們弄到我的房間裡去。”水仙說着,頭也不回地上樓,幾個大漢架着泉,拉着冰凝往水仙房間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