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讓領着他的小弟們在奔跑,趙一荻、李連長、彭進寶帶着游擊隊員同樣在奔跑。
因爲再次來清剿他們的日軍小隊又被他們打敗了,那些日軍的殘兵敗將們被他們又給追了回去
周讓雖然跑在了前面可是她的心裡頭卻是緊張的,因爲她也害怕日軍回過頭給他們打個伏擊。
所以她的眼睛是緊緊盯着那前面日軍的舉動的。
當一看到前方以可以讓日軍隱身的樹林山石的時候,周讓便招呼着交叉掩護。
是的,他們又打了個大勝仗,以半個連的兵力再次打垮了日軍的一個小隊,把對方攆得跟羣兔子似的。
可是那兔子被人惹急了還會咬人,被老鷹撲擊的時候那兔子還會玩兔子蹬鷹呢!
周讓他們就這樣一直追着,事實證明日軍是種記道兒的東西。
那些日軍就被周讓他們一直追到了最初這些日軍出發的那個山谷附近。
然後,周讓就在要鑽出樹林的一刻,她忽然停住了腳步。
她這一停,後面跟着她的人自然都停下了。
看着周讓的背影,無論是他的小弟們還是游擊隊員們佩服的那真是不要不要的!
去了傷亡現在他們這支隊伍能戰鬥的也就三十多人了,可是這一路跑來,周讓又跑了個第一!
她可是個女的啊!
“怎麼了?”李連長氣喘吁吁的問。
“快往回跑,鬼子的大隊!”周讓同樣喘着粗氣說,然後她扭身就往回跑。
李連長由於位置靠前,所以他也抻脖往前看了一眼。
只此一眼後,李連長也跟了聲“快往回跑”卻也是頓時轉身就跑!
這是戰鬥,這不是兒戲。
前面這兩個人都說快跑了,並且以身作責了,那後面的人自然也來個急拐彎跟着就又往回跑。
“咋了,小、小刀,咱們要再給鬼子打埋伏嗎?”大壯邊跑邊問周讓。
“不打!逃命!能跑多快跑多快!”周讓喊道。
啊?這命令可是挺嚇人哪!所有人都不再尋思了,都跟着撒丫子就往回跑。
他們邊跑還邊想,他們這是打的什麼仗,打仗開槍的時候一共也沒有幾分鐘,卻是淨跑路了!
而這回他們跑得卻是比剛纔追的時候快多了。
追的時候,周讓那也是在前面壓着節奏跑的,雷鳴小隊自打組建以他們所有人的腳力早就練出來了。
她害怕鬼子在前面給她玩個兔子蹬鷹,她怎麼可能追得太近?
可是這回不一樣了,這回卻是逃命啊!
剛纔周讓看到前方的時候,她當時腦袋都覺得空白了一下,她自己說的“快往回跑鬼子大隊”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因爲那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因爲她看到前面鬼子的大隊那是黃乎乎一大片,離當時他們所在的那片樹林子也就一百米了!
她當時都覺得不是自己這回鬼子殺得太多了,或者被自己打死的某個日軍軍官是更大的日軍軍官的小舅子,人家帶着大部隊來找自己報仇來了!
“快點跑過這裡!”周讓再次喊道。
這裡又是一片開闊地,倒也沒有多寬,還不到二百米呢。
問題是後面的日軍離他們更近啊,當時和人家距離也就一百米吧,這要是自己這些人跑到一半人家後面的子彈可就追上來了。
周讓把速度降下來了,這裡面積太大了,這要是跑不過去總得有個殿後的,那除了自己還能是誰?
周讓之所以在原雷鳴小隊能混成個公認的二當家的,那自然是因爲她這個人眼裡有活腦瓜夠靈完了吧還賊護犢子!
這片開闊地是一片溼地,那溼地中還有水。
這種溼地的地形在東北很常見,細密的靰鞡草那都是長在塔頭墩子上的,塔頭墩子之間就是水。
“劈了啪啦”的,游擊隊員們踩着那鬆軟的塔頭墩子就跳着走,有跳不好腳下一絆那就摔水裡然後爬起來再跑。
所有人那真是腳下水花四濺頭上汗如雨下,他們便從已經減慢速度的周讓的身邊衝了過去。
“趙姐快點,我和你一起跑!”周讓眼見着跑得最後的是趙一荻忙迎了過去,陪着她一起跑。
“快點,再快點!”李連長那也在不斷催促着,那自然是因爲他也看出來了,這片開闊地有些太大了。
所有人真的的都是在玩命的跑了,可是趙一荻真的是跑得最靠後的。
這個體力她和其他人是真的比不了,那現在大家爲了逃命那可就是百米衝刺啊!
周讓邊跑可是邊看着距離呢,就在距離前面的樹林還有五六十米的時候她回頭掃了一眼。
只是她回頭一看便知道不妙了,因爲她看後面小樹林中有枝葉已經晃動起來了,鬼子真的追上來了!
“趙姐藏起來!來不及了!”周讓喊道,然後她停腳步一轉身。
隨後她就挑了一個塔頭墩子中間的水溝趴了下來。
趙一荻聽周讓一喊自然也挑了個水溝趴了下去。
她們兩個人剛各自挑了個高點的塔頭墩子把頭擋住,頭上便有“叭勾”一聲槍響。
不過,聽那槍聲卻是就在她們兩個身後傳來的,這應當是先頭跑過去的人回身給她們兩個打掩護了吧。
雜亂的槍聲隨之便響了起來了,有子彈“嗖嗖”的就從她們兩個的頭上飛。
那溼地裡的塔頭墩子再高那也只是才過膝罷了,她們兩個此時也不敢擡頭就對着臉下那清亮亮的水喘着粗氣。
現在可不是她們兩個開槍還擊的時候,那日軍那麼多,自己要是敢暴露那被打死可真就是分分鐘的事。
她們也不敢往回倒着爬,那一爬可就暴露了。
現在她們兩個自然是處於雙方交火的地帶,以至於周讓都想會不會有兩發子彈在空中撞上再砸到自己後腦勺上來。
不過出乎周讓意料的是,槍聲也只響了那麼一會兒,連一分鐘都不到就停了。
然後她們兩個就聽身後丁保盛低聲喊:“小刀,你們兩個先別動,鬼子跑了!”
咦?一聽丁保盛這麼說,周讓和越一荻他們兩個就歪着頭交換了下眼色,鬼子咋還跑了呢?
不應該啊,當時周讓看得可是清楚,那對面的鬼子四五百人總是有的。
四五百名鬼子追他們四五十人,被四五十人打了幾槍就給打跑了,這事可能嗎?這事新鮮啊!
可是,正如丁保盛所說的那樣,日軍確實是撤退了。
十分鐘後,周讓從水溝子裡爬了起來端着盒子炮往前走,就見這塊溼地的那頭,水還是紅的呢。
“是玉英姐打的,屍體讓鬼子撈(lào)跑了。”從後面跟上來的丁保盛解釋道。
“上前面看看吧,估計是咱們大部隊打贏了。”趙一荻說道。
於是都已經跑累了一天都沒吃飯的衆人便往前走去,果然又走了一段距離,前面傳來了問話聲:“哪部份的?”
“我,趙一荻,獨立營的!”趙一荻把名號報了出去。
“一定是鬼子得到命令撤退了,咱們就衝上去了,追了咱們幾步害怕大部隊就跑了!”走在後面的大壯認真的分析着。
“嗯哪,你總算聰明一回!”猴子回了他一句,也不知道這話算是表揚還是貶他。
可大壯卻全當表揚了,就在那裡嘿嘿嘿。
……
兩天後,南滿游擊隊的丹清河根據地舉行了表彰大會。
而在這次表彰大會中,周讓領着他七個初次打鬼子的小弟還有招娣、何玉英以雷鳴二隊的名號就站到了會場的前面。
他們還被南滿游擊隊的總司令趙尚武逐個給帶上了大紅花,作爲對她們在這一系列戰鬥中所取得成績的表揚。
並且令周讓驚喜的是,趙尚武還給了她雷鳴小隊成員確切的消息。
樁子和二老牛在掩護楊宇平他們突圍時犧牲了,小北風領着大多數雷鳴小隊的人依舊以雷鳴小隊的名號在牡丹江地區活動。
至於周讓最關心的雷鳴也有了消息。
雷鳴現在卻是在吉林省呢,他在隨着楊宇平開闢新的游擊區。
無獨有偶的是,被打散的了雷鳴小隊的那些成員卻是又重新拉起來了雷鳴小隊的名號來。
一時之間,雷鳴小隊的名號那真的是傳遍了白山黑水。
周讓知道自己一時半會也不大可能找到雷鳴他們去會合,她就帶着自己雷鳴二隊的人在丹清河根據地練起了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