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日軍迫擊炮的齊射開始了。
日軍的迫擊炮並不多,一共也只有四門罷了。
可是這四門迫擊炮卻直接打碎了抗日遊擊軍在秘營固守的打算。
也就是兩分鐘,日軍的迫擊炮非但炸翻了山頭核心秘營的重機槍,還把最初打燃燒彈的擲彈筒掀翻了。
如果是白天,那重機槍由於射距遠一般不會那麼容易被日軍炮兵的觀察哨發現藏在了哪裡。
但是,現在是黑夜。
黑夜裡三挺重機槍打出來的火龍卻是清晰的標定了自己在暗夜中的位置。
可是,那重機槍不打又不行,因爲佔有優勢兵力的日軍在進攻。
前哨營盤若不保,後面防衛陣地被攻破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如果當時不是那三挺重機槍阻斷了日軍進攻的通道,那麼日軍或許已經在防衛陣地上和抗日戰士在拼刺刀了。
周保國已經下達分頭突圍的命令了。
作爲一名指揮員他自然能夠想到,日軍如此大舉來攻就是不把自己的秘營圍了起來那外圍的日軍也絕不會少!
趁着黑夜纔好突圍,若是天一亮那突圍成功的機會就會更加渺茫了。
有了迫擊炮的助力,日軍已經再次攻入前哨營盤了。
“走吧,你還瞅什麼?”在戰場側翼的樹林裡,小北風催促小妮子道。
此時他們兩個也只是趁着日軍照明彈稍弱的機會轉移到了這裡。
小妮子撅着嘴,她原本秀麗的臉龐在不遠處的爆炸產生的火光中明滅不定。
小妮子當然知道現在需要突圍,可是她捨不得自己的那條大黑狗。
“不許再喊了啊,那死狗死沒死不知道,可是你要是敢喊,咱們兩個保死!”小北風囑咐道。
小妮子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原來那三條狗咬架的位置。
日軍已經把照明彈打向防衛陣地了,前哨陣地那裡已變得黑了一些,正有端着步槍的日軍身影在那裡前行着。
小北風知道不能再猶豫了,他伸手把小妮子拖了個踉蹌轉身就走。
而小妮子則是依舊不捨的向原來的方向看了最後一眼。
可是她看了這一眼之後眼睛一亮卻是用力一甩小北風的手,嘴裡低聲叫道:“黑子!”
嗯?小北風也回頭了。
然後他們兩個就看到就在原來那狗掐架的位置上,有一名日軍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一個黑影貼着地面就向他們兩個這裡躥了過來。
“真是黑子?這死狗還真走狗屎運哎!”小北風也震驚了。
雖然視線不是很清晰,但那貼着地面往他們這裡跑的是人是狗他們兩個還是能看清楚的。
而且那狗是往他們這裡跑的,如果是日本人的大狼狗發現他們兩個的話那肯定是會汪汪叫的。
可是大黑狗卻不會,所以那條狗定然是黑子!
在這一刻小妮子眼淚都出來了。
大黑狗真的已經是她生命中的一部份了。
她沒有了父母之後日子過得極是悽苦,多虧有了黑子陪着她度過了孤獨無助的幾年。
雖然現在黑子長大了也長高了,可是小妮子一看到高大威猛的它,就會想起它小時候看到自己時那象個肉球球似往上躥的能把自己萌化了的樣子。
那是一種超越了物種的情感,黑子看向自己的眼神的時候總是那麼明澈、單純、依戀、熱烈!
“黑子真尖!”小妮子喃喃的道。
想來定是自先前喊的那聲“黑子趴下”讓它聽到了,而它真的也就趴下了。
那兩條日本人的大狼被小北風打死了一條,另外一個具體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也許是被黑子咬死了也許是撞到了流彈。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黑子活着!
而且黑子還發現了自己,還知道過來找自己!
可是就在這時,在雜亂的槍聲裡就聽大黑狗發出了“嗷”的一聲叫直接就蹌到了地上。
大黑狗中槍了!
是啊!
大黑狗的意外出現壞了日軍的偷襲行動,日軍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抗日遊擊隊也有這樣一條狗?
並且,剛纔那名日軍摔倒明顯是被黑子咬了一口。
那麼,它現在招來日軍的子彈也就不奇怪了。
小妮子把大黑狗看作了自己生命的部分,眼見大黑狗中槍了她又怎麼可能不管?
小妮子正心痛欲裂,可這時那條大黑狗竟然又從地上跳了起來!
只是這回奔跑的姿勢已是變得古怪了起來。
它有一條腿懸空了!
顯然,它有一條腿中槍了!
小妮子剛從藏身的樹後往前踏出了一步,小北風的盒子炮就先響了。
這是小北風打出去一個長點射,一名正端槍向大黑狗瞄準的日軍士兵直接中彈就趴了下去。
戰場上槍聲雜亂,哪一聲槍響是打傷大黑狗的小北風他們兩個當然聽不出來。
可是,黑夜之戰,那子彈都是有線路的。
小北風在大黑狗中槍的剎那就已經把盒子炮瞄向了那名射擊大黑狗日軍士兵。
一北風你看他張嘴死狗閉嘴死狗的,可是在他看來大黑狗跟自己那也是同伴!
小北風就是這樣的一種性格。
按照東北話叫那就“猴七兒猴七兒”的,那就是他這種性格人不會表達對別人的好。
喜歡小孩子就非得把小孩子逗弄得哭了,喜歡媳婦就非得把媳婦撩撥得急眼了。
然後惹完人家,他反而跟沒事人兒似的了,他也知道自己沒理被別人一頓臭罵那也全不當回事。
這實際上就是一種對愛和喜歡的極另類的表達方式罷了,卻是與人的品質沒有任何關係的!
小北風這槍聲一響,小妮子也回過味來。
她也將自己的盒子炮衝着日軍的方向“啪啪啪”“啪啪啪”就是兩個長點射!
他們需要給大黑狗打掩護!
小北風和小妮子爲了突圍出去,先前是往外摸的。
他們需要藉助日軍照明彈光亮弱的時候,還需要借住蒿草、灌木、土堆來掩飾身形。
所以,他們一共也才摸出來不到一百米罷了。
那一百米的距離對一條狗來講實在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哪怕現在那條狗也只是有三條腿可用的。
就在小北風和小妮子兩人各用雙槍壓制住日軍火力的剎那,大黑狗終於是躥入樹林了。
而這時小北風和小妮子也恰恰把盒子炮裡的子彈全打光。
大黑狗撲入了小妮子的懷裡一人一狗躲到了樹後。
小妮子伸手摸了一下大黑狗受傷的那條腿,大黑狗哼了一聲卻是伸出舌頭在小妮子的臉上舔了一口。
這個習慣還是大黑狗是還是條小奶狗時就養成的。
後來,小妮子見它長大了就不讓它再舔自己了。
而這回,想必是大黑狗受了傷委屈了,不知道怎麼又把這個親暱的舉動想了起來。
“你個沒心沒肺的玩應,那裡該是你親的嗎?!”小北風邊往自己盒子炮裡壓子彈邊氣惱的罵道。
小妮子這回並沒有因爲小北風訓大黑狗而說他。
小北風哪都好,可就是這種性格太讓人無語。
明明是他也捨不得大黑狗,不惜暴露他們兩個人位置也要把大黑狗救回來。
可是剛救回來他嘴上卻是又沒好話了!
那做了好事怎麼就不會學着讓別人念聲你的好?
“噠噠噠”有日軍歪把子機槍的子彈掃過來了,打得樹土“奪奪”作響。
大黑狗是救回來了,可是小北風和小妮子也暴露了。
有日軍士兵已經在機槍的掩護下向樹林這面衝來了。
小北風和小妮子想突圍出去,這回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