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村莊飄起白的雪,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這一句歌詞雖然有淡淡的憂傷,但並不乏美感。
只是這句歌詞總是帶有一種異域的風情在裡面,冬天來了,黑龍江的雪也有是的,只是在時下的的白山黑水之間已經n年沒有鴿子在天空飛翔了。
至於原因,一,這地方很少有人養鴿子。二,這地方如果有人散養鴿子那隻怕早就被人用彈弓子打下來吃進了肚。
所以,形容黑龍江冬天的雪最合適的詞倒不如一句古詩叫“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不過,用這句詩的前一句是準確的,後一句卻又不盡然,因爲黑龍江的雪野裡哪有什麼“萬徑”,都是山野便是一片白茫茫。
此時,山野中便下起了初冬的雪。
天空中冷暖氣流交匯,水氣遇低溫則化爲雪,只是這雪中含水的成分就比較多,而在黑龍江的冬天裡也只有這時那雪是落在人的皮膚上一會就融化了的。
雪是在上午下的,初下時零星飄落,再過一會兒便越來越密,那雪花也越來大,便如那白天鵝的細絨一般看起來煞是潔白美麗。
而此時便有雪花落在了一個人赤裸着的紫銅色的肌膚上。
膚色紫銅那是夏天在陽光下暴曬的結果,肌肉雖不誇張卻有棱有角富含力的美感。
那個只穿着大褲衩就站在這初冬的第一場雪裡的人唯一動的只是那伸開的拳,那拳一會伸開爲掌一會攏掌爲拳。
雪花初沾肌膚開始依舊保持着它六角形的樣子,但最後終究爲他的體溫所所慢慢融化,直至最後化成了水滴在那紫銅色肌膚上顯得是那麼的晶瑩。
雪花不斷的飄落在那個人的身上,然後又不斷的融化,漸漸的他的身上竟然掛滿了淡淡的水滴。
若是此時有陽光照來,不知道是否會在那無數的水滴中映射出無數的七彩的光。
而就在那人不遠處,有一個女孩子正盤腿坐在塊大石頭上。
她自然不會赤裸肌膚,但卻也只穿着單衣。
她也沒有練功,此時她卻是攤開雙手手心向上用自己透着淡淡粉紅色的手心在接從天上飄落的雪花。
雪花很輕,有多輕不知道,但她卻很貪心的用手想去接住一大片截止目前最大的雪花,雪落得很慢,她甚至能看清那雪花的六角的形狀。
只是她那雙手也只是輕輕挪動了一下,而她手在移動之中所帶出來的那點微不足道的風卻讓那雪花飄移開來從她的手掌邊緣滑落了下去。
她蹙了一下那彎彎的柳葉眉卻並不氣餒,她那好看的眼便又開始尋找即將飄落在她面前的新的目標,然後又伸出自己的雙手去接。
而這回,她預判準了新的雪花飄落的軌跡她的手就事先停留在那裡不動。
這回她如願以償了,那雪花終於是穩穩的落在了她的手心裡。
她格外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彷彿完成了這世間最偉大的一件事情,然後在細看這朵落在手心裡的雪花時竟然驚訝的“呀”了一聲,隨即卻檀口一張說道:“小六子,你快來看,這片雪花咋是八瓣的呢?!”
“城裡的耗子見識短。”被她稱之爲小六子的那個人已經保持那個站樁的動作好久了,他也有些累了,於是他很煞風景的回了一句。
“切!”那女孩子不樂意了,瞥了一眼正在用雙手順時針揉腹的小六子。
但穿着大褲衩子的小六子有什麼好看的,小六子不也是男人嗎?
她記得自己在哈爾濱上大學的時候,還在一個美術教授那裡看過一幅西洋畫呢。
那幅西洋畫上的人物有男又有女,全都是光屁股的,男人是露啷噹的女人是露扎的。
當那位教授很嚴肅的說這叫西洋人體藝術的時候,她想的卻是洋妞那扎兒可真不小,自己的好象也不小,可那又如何,那個東西據說只有在女人生了娃之後纔可以給自己孩子當飯吃卻是管不了自己的肚子餓的。
那麼,一個女孩子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裡怎樣纔不會捱餓呢?
她自己想出來的答案那就是自己得有本事,於是在那一刻那個看着她這個特別乖巧想怎麼騙她給自己作人體模特的那位美術教授並不知道,這個外表乖巧的女孩子卻是因爲看了他的畫產生了一個最偉大的理想,她想把自己的扎全部練成胸肌!
這個理想真的是太偉大了,她也去實行了。
只是她每天很忙,她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練胸肌,於是她就把自己這個偉大的理想從哈爾濱一直帶到了黑龍江的鄉下,而她自己也從一個熱血女青年變成了一名抗日遊擊隊的女戰士。
然後她就認識了眼前這個入冬了還穿着大褲衩子練什麼易筋經的小屁孩兒。
冬天了,戰鬥已經告一段落,小六子要讓自己的人加強體能訓練,於是她也有了時間,她又重拾起自己一定要練成偉大胸肌的偉大夢想,她也練。
可是迄今爲止,她的勁力倒是增加了不少,可是她依舊未能把自己胸前的那兩團肉練成胸肌。
“一看你就沒文化,看這雪花,看這天空,這是副多麼優美的充滿詩意的畫卷,就被你這一句粗魯的話全都破壞了。
你才上過兩年的私塾,你知道什麼叫‘意境’嗎?你知道“意境”這兩個字咋寫嗎?”那女孩子在“切”過之後,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開始反問。
“我不知道什麼叫‘意境’,我就知道你再白唬會兒就把那隻兔子嚇跑了!”那個小六子說道。
“啊?哪呢哪呢?”那個女孩子急切的問但聲音卻壓低了下來,隨即他一伸手就摸起了自己身邊打兔子的武器。
她的身邊一共放了四樣武器,這四樣是一把盒子炮、一支步槍、一根雙節棍、一張弩。
她不傻,開槍是不可以的,所以前兩樣就用不上,而用雙節棍去打兔子那貌似也是不可以的,如果自己能夠用雙節棍打蒙一隻兔子,那麼她完全就可以活捉那隻現在她也沒有看到在哪裡的兔子了。
“別動,給我!”那個小六子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接過了那張弩單膝跪地蹲了下來,然後那個女孩子便看到小六子的弩指向了不遠處一片乾枯的茅草。
“在哪呢,我咋沒看着?”那女子問小六子。
“你的眼裡都是意境,怎麼可能有兔子?只有象我這種沒意境的人才會看到兔子。哎,對了,這弩是你怎麼拉開的?”小六子問。
“嗯哪!看我有勁吧!哎(ái),我說小六子你不看那兔子,你往往哪看呢?”那女子注意到了那小六子雙手在端着弩卻偏偏把他的小眼神往自己的胸口處掃了一眼,小六子唯一知道她有那麼個偉大理想的人。
“我就是尋思你能把這張弩拉開那得多有勁兒?我估計你的胸大肌應當練成了!”小六子一本正經的說,然後卻是又打了個寒顫,他實在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叫周讓的女子把自己柔美的象水蜜桃一樣的砸兒練成胸大肌那會是一種什麼樣子。
“切,還差一點點,哪天我讓你看看,哼,保證比你那胸前的肉肉大!呀!它出來了,快射啊!”那女子和小六子打着嘴仗可是最後的聲音卻是由於那隻兔子的出現變成了女孩子的驚呼。
而這時就聽“嗖”的一聲,一支弩箭就射了出去,然後一隻白色的雪兔就跌倒在了四十多米外的剛剛下雪下白了的大地上。
有血從那兔子的脖頸處流出,天地間又多了一副血白雪紅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