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走電後是着火,那着火雖讓日軍有所警覺,奈何當時一片混亂。
而直至這手雷的爆炸聲起,日軍才意識到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襲殺。
只是青龍鎮裡習慣了用電的日軍的反應無疑是慢了。
足足過了五分鐘,纔有日軍軍官想起封鎖鎮子來。
有踏得山響的日軍的大頭鞋聲從鎮子的弄堂小巷裡跑過,有數不清的手電筒在晃動,有數不清的火把被點燃。
“快進屋去把門插上,千萬不要出來!”有僞軍對着一戶院子裡喊道。
那是他家,他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只知道今夜青龍鎮鬧出來的事情肯定是不小。
所以他藉着一片混亂在路過自己家偏偏聽到自家院子裡有自己老爹說話的聲音,你說他如何能不急?
就在那手雷炸響的七八分鐘後,日僞軍駐地都被日僞軍給圈了起來,十幾分鍾後整個青龍鎮又被全副武裝的日僞軍給圈了起來。
而這時便有日軍在鎮子外面的圍牆下發現了一根碗口粗的松木杆。
無疑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那偷襲青龍鎮的抗聯分子肯定是從這側進入到鎮子中的。
於是,隨後趕來的日軍軍官便命令向那一側的原野之中打起了照明彈。
只是這黑夜之中,日軍已經是亂了建制,那顆照明彈在又過了兩分鐘之後才被射向了鎮外的田野。
可是那又能看到什麼呢?
田野就是田野,與白日並無不同。
可是那名日軍軍官卻依舊親自帶着一支日軍向那也只是暫時獲得光明的田野中衝去。
就這一幕着實讓留在原地的僞軍們感覺到了震驚和奇怪。
“那野地裡有什麼?你看到了嗎?”有僞軍士兵問道。
“沒看到有人影啊!”有僞軍士兵回答。
那照明彈把鎮外的開闊地照得一片通亮。
那開闊地纔有多寬,那一百米也就一大關罷了,別說人影了,他卻是連兔子都沒有看到一隻!
眼見日軍都跑遠了,僞軍們暫時沒有得到新的命令,便又留了點人守着,其餘的人便藉着那照明彈的光亮圍着鎮子端槍巡邏。
截止目前,僞軍們也只是知道自己駐地的哨兵被殺了,一共也就死了那麼兩三個人丟了不到十顆手雷,至於別的損失那卻是沒有的。
可是,他們就是再笨也能猜到那些手雷跑哪去了,那日軍駐地裡傳來的爆炸聲便是明證!
所以,他們也絕不能守株待兔的閒着,他們得動起來,這樣纔不至於讓日軍遷怒於他們。
半個多小時後,日軍傷亡的統計數字出來了。
他們共玉隕十七人,輕重傷員在十多人。
要說這個損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問題是他們的那位渡久師團長卻已是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那手雷爆炸的破片擊穿了他的身體,他已是滿身血跡了。
他面對着圍着自己的衛生兵和軍官們捯着氣說了這樣一句話:“找伊藤敏,爲什麼雷鳴小隊會在這裡?”
然後,這位還有着點將軍肚的日軍中將便沒了氣息。
而他也成了截止目前日本關東軍在東北戰場上戰死的官階最大的日軍將領。
……
一天早晨,兩架馬車一先一後在公路上走着。
前車上是十來名僞軍,後車是十來名日軍。
兩車相距怎麼也得有二十多米,於是那坐在前車上抱着步槍的僞軍們一邊偷眼瞄着後面的日軍一邊議論紛紛。
話頭是由一名僞軍的抱怨引起的。
爲什麼抱怨呢?那是因爲給他們安排的任務就是坐在馬車上每天在這公路上巡邏。
雖然天氣轉暖了,可早晚卻依舊是很冷的。
誰願意整整一天都坐在這馬車上滿公路上溜達?冷啊!他們又不是那溜達雞!
一名僞軍的抱怨自然引來其餘僞軍的附和,更兼他們排其他僞軍守家待地的一日三餐他們卻已是在公路上喝了兩天的北風了,那牢騷話自然就不是一般的多。
“都把嘴閉上!”這時帶隊的那個僞軍班長說道。
他管手下可不是因爲他覺悟有多高。
班長那纔是個多大的官?就他手下這幾個人他根本就是鎮唬不住的。
果然,他剛說完這話,那些士兵便要反駁。
可他也猜到了這一點,卻是又說道:“別讓日本人聽到,一個逮兒逼呵呵的!”
他這麼一說,那些個僞軍才把聲音壓低了下來。
“跟你們說,知道爲啥現在都上道上巡邏了嗎?”僞軍班長開始說小道消息了。
他也唯有用這招才能轉移這些士兵的注意力了。
“還不是因爲你熊?馬二愣子那個班咋不出來巡邏?”有僞軍士兵依舊對他表示不滿。
只有他們班出來,那還不是因爲這個班長沒有連長搞好關係嘛。
“滾特麼犢子!”僞軍班長罵了一句作爲迴應,可他並沒有接那個話題說,反而很神秘的說道,“我聽說雷鳴小隊在青龍鎮幹掉了日本人一個大官!”
“有多大?中隊長?”一聽他這麼說便有僞軍好奇的問。
到底是僞軍,對日軍的編制多少還是聽說過的。
“小了。”僞軍班長晃了一下腦袋。
“大隊長?”又有僞軍有些吃驚的問。
在僞軍看來,僞軍的大隊長那官可就不小了,那下面可是能管一千來號人呢!
“小了!”僞軍班長又說。
“啊?”這回僞軍士兵都驚訝了,這大隊長還小了,那就得是聯隊長了啊!
“聯隊長?”幾名僞軍士兵齊齊問道。
只是他們說出口時卻纔發現這回他們說話的聲音可是有點大!
爲什麼他們不敢大聲說話,這日軍和僞軍總在一起混,誰多少都懂些對方的話的。
後面馬車上的日軍已是齊齊的向他們這頭看過來了。
嚇得那僞軍班長也不敢接着說了,那些僞軍士兵也全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馬車接着向前,而這時這架馬車剛剛上一個高崗,下面可就是下坡路了。
這段下坡路在他們這一帶可是很有名的,陡也很長足足有六七百米長。
更兼現在可是開春了。
這一開春路上的雪在白天一化早晚再一凍再加上行人車馬在上面那麼一壓,於是在東北就有了一個名稱叫“溜光大道”。
那上面全是冰,那都快能當鏡子用了,那可不就是溜光大道嘛!
“下車!”僞軍班長命令道。
他讓下車那自然是怕那拉車的馬打滑再摔了。
馬蹄子上可都是打着馬蹄鐵的,那馬蹄鐵早就磨光了,就這路上很容易摔倒的。
可是,就在這時意外卻發生了。
就從路邊的溝裡一下子就站起個人來,那人一揚手一把刀直接就甩扎到了那馬屁股上!
那馬吃痛稀溜溜一叫卻是直接就往那坡下衝去!
這突然的變故使得這些僞軍直接就蒙了!
人在危急關頭也只有本能的反應。
他們現在本能的反應只能是嘴裡喊着“啊”手上連步槍都棄了卻都用力去抓自己屁股下的馬車板!
只是此時說什麼都晚了,那已被驚到了馬拉着他們一車的僞軍便直直的衝了下去!
僞軍的叫聲自然驚動了後面的日軍。
這是個坡陡,後面的日軍也只是在剎那間發現,咦?僞軍馬車咋沒了呢?
那日軍正要催馬前看,而這時路邊溝裡的那個人卻已是將將兩顆剛剛磕開引信的手雷在頭上晃了一圈就向日軍的馬車上擲了過來!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這坐馬車可不是坐公共汽車,那人在馬車上是衝什麼方向坐的都有。
縱是有日軍看到了那兩顆手雷時那兩顆手雷便在同一時間爆炸開來。
至於說那些沒有看到手雷的日軍根本就不明白怎麼一回事就被手雷的破片擊中了。
而那匹馬也是哀鳴一了聲倒下了,它也中彈了!
這時路邊邊那溝裡之人已三下五除二就從那溝裡躥上來了,而他手中的盒子炮便向那還有掙扎的日軍射擊而去。
兩顆手雷炸一個馬車的方寸之地,那馬車上的日軍本就死的差不多了,再加幾個補射,片刻功夫馬車上這十來名日軍便已死絕了!
而這時持槍之人一個箭步就往坡下跑。
只是他也只跑了幾步就開始打出溜滑了。
而此時那匹拉着僞軍狂奔下坡的馬在跑到一半的時候終是馬失前蹄了,於是那一車的僞軍便全從馬車上射了出去!
就那驚馬的奔跑速度人摔下去若是頭觸地的就不用想了,至於其他部位着地的想爬卻又哪能爬得起來?
盒子炮的點射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