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哪部分的?誰讓你們在戰場上點火的?”一名軍官聲色俱厲的訓斥道。
他的面前是幾名年輕的男女正圍坐在一堆篝火旁,而幾個人手裡無一例外的拿着刺刀,那刺刀上扎着肉卻正在火焰上烤着呢。
旁邊的樹上還拴着馬車和爬犁,那馬卻也在吃着草料。
“我們直屬團的,艹,戰場在山那頭好吧!”正在烤肉的一個長着一看就有點蠻的人扭頭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你們直屬團的就牛逼啊?老子的部隊在前面打生打死滅了青石砬子裡的小鬼子,你們卻在後面烤肉吃,哪有這個道理?回頭我就報告訴我們大當家的去!”那個軍官怒道。
“看這j撥話讓你說的,那老子昨天在這裡替你們扛了一天的小鬼子你們在幹嘛?艹,我們一共才十來個人,小鬼子二百多呢!”另外一個瞪了雙牛眼一看就有股匪氣的人說道。
只是他卻連這名軍官看都沒有看,眼睛卻是一直盯着刺刀上挑着的那塊馬肉。
“怎麼了?”這時從那小山上又下來了兩男一女,兩個男的各拿着一支狙擊步槍,那個眉目清秀的女的胸前卻是掛了個望遠鏡。
“小六子,過來吃飯!”那大眼珠子的人沒有回答問話卻是張嘴說道,隨即就把那扎着馬肉的刺刀向旁邊遞了過來。
到了此時,事情自然已經很明瞭了,此時坐在山腳下烤肉吃的這夥年輕男女正是雷鳴小隊的人。
二蠻子他們既不能去向被圍在山上的那夥日軍進攻,又沒有那隔着四百來米還看清對面山頭日軍的神眼,所以他們在到了山腳下後商量了一下卻是直接點起了一堆篝火烤起馬肉來了。
當然了,這馬肉其實都是已經烀熟了的,並且當初他們在烀的時候裡面都已經加了鹽晶,現在也只是烤軟了就可以吃了。
由於這幾天戰鬥繁忙,雷鳴小隊的人都沒怎麼好好吃飯。
現在那頭的戰場也沒有他們什麼事,抗日救國軍拿下那個山頭也只是早晚的事罷了。
他們難得閒下來那就弄吃的吧,於是二蠻子就出主意點火烤肉。
只是沒想到這肉一烤卻是把正在圍攻日軍的的抗日救國軍的人招來了。
雷鳴小北風在上面又打了幾槍卻是再也未能發現有日軍在這面的山頭或者山坡上出現,而揹着他們的那頭卻是槍聲大作打的正是熱鬧。
想必是那頭山坡比較緩一些那裡纔是抗日救國軍主攻的方向,日軍也多是到那頭防守去了。
所以雷鳴和小北風周讓一商量便也下山來了卻正趕上抗日救國軍的人也過來了。
此時雷鳴好奇的看了看眼前這個抗日救國軍的軍官。
這山本來就沒有多高,他在往下走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名軍官說話了,心道,這紅鬍子老王林的部隊也真是山林隊出身,怎麼現在還管老王林叫大當家的呢。
雷鳴眼見場面有點僵他正想着說點什麼呢,那個軍官卻突然笑了,然後就見他說道:“兄弟你們要是把馬肉也分給我一塊吃我就不告訴王司令了!”
此時這人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和剛纔臉確青的聲色俱厲卻是已經完全不同了。
原來這個軍官也只是看到有吃的要訛一口罷了,此時見雷鳴小隊不吃他這一套便不再裝了反而是把本色露了出來,要是真因爲這事弄雙方不愉快自己就是沒事找事了!
只是他那臉反轉得如此之快卻是讓雷鳴小隊的人全都膛目結舌起來了,你特麼四川人,會川劇玩變臉?!
“沒有你那份,剛纔淨跟我們裝犢子!”二蠻子沒好氣的說道。
“別的,兄弟,給一塊,四海皆兄弟,都是山林人!”那個軍官也不以爲意卻是把山林鬍子的切口搬出來了一句。
所有人都笑了,雷鳴小隊那自然是出身山林隊的人多,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誰也不可能在意那口吃的,於是王小武將自己正烤着的肉放到步槍的槍托上摸了把剔骨刀切了一半下來。
那人接過剔骨刀用刀尖扎起肉來便也吃了起來。
“我叫陳興安,是跟着王司令的老人,最早給王司令當馬伕了的,現在是個副連長。”那個人便吃邊自我介紹道。
在一旁也正吃着肉的胡梅衝周讓眨了眨眼卻是把自己的嘴巴貼到周讓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物以類聚”。
她那意思無疑是說,無論他們這夥還是抗日救國軍的都是土匪出身那不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嗎?
而周讓聽胡梅這麼說沒吭聲卻是一副天真樣子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閨蜜又看了一眼二蠻子。
胡梅自然是明白周讓那看似天真的眼神背後所代表的含義,周讓是說那你和二蠻子也是物以類聚唄?
氣得她狠狠的瞪了周讓一眼,周讓憋着笑接着吃馬肉。
雷鳴他們都餓了,聽着陳興安講話做出聆聽狀卻沒有人接話,因爲他們的嘴現在都忙着吃肉呢。
“哎,兄弟,我可是聽說你們了,你們一下子把青石砬子好幾百號人救了呢。
然後就輪到我們打青石砬子,昨晚才特麼打下來,這小鬼子守莊子是真特麼的難纏,我們上了一個營三百多人,傷亡了快一百了才把它打了下來!”陳興安並不見外,卻是邊吃依舊說着他知道的事。
“那不也挺厲害嗎?比一個拼一個還厲害呢!”周讓詫異的接口道。
打鬼子二百人自己傷亡不到一百那可不是挺厲害嗎?日軍那絕不是吃素的,周讓知道就是他們雷鳴小隊要是敢和日軍面對面的單挑他們都打不過人家呢。
“哎呀小妹妹,象你說的那麼簡單呢?我們都是趁天黑帶短槍手榴彈上去,纔打成這樣的!”陳興安感嘆道。
他們之所以把青石砬子打了下來,那靠的就是摸黑近戰爆炸,如果要是大白天進攻那說不定得死多少人呢,就象現在這夥一百來名日軍被圍在了山上,可是想打下來,不容易啊!
“éi,對了,陳連長你進那個小鬼子放迫擊炮的院子沒有?”雷鳴想起了什麼忽然插口問道。
“進了,咋了?”陳興安問道。
“你有沒有看那個屋子裡的炕塌沒塌?”雷鳴好奇的問。
雷鳴這麼一問,雷鳴小隊的人卻都不吃肉了一起抻着脖子看着陳興安。
“炕?屋子?那屋子都塌了哪還有炕?”陳興安回憶了一下卻是反問道。
“哈哈哈!”雷鳴小隊所有人也不吃肉了,卻是開懷大笑了起來。
本是坐在地上吃的魯超則更是誇張,他由於高興便手舞足蹈的一伸腿,那腳丫子卻是把還燃燒着的幾根柴火都踹上了,嚇得他忙爬了起來了在雪裡好一頓跺腳。
陳興安看着雷鳴他們這些人興奮便有些摸不到頭腦了,那房子塌了他們怎麼能笑成這樣?
莫非?陳興安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那個屋子是你們炸的?不會吧,你們也沒有打你們怎麼炸的?那天天黑我們是聽到村子裡有一聲爆炸了的,聲還挺響的!”陳興安回憶道。
“不是我們炸的還是你們炸的?”小北風笑問。
“你們咋炸的?”陳興安好奇的問。
“我們是先進的那個村子後衝出來的你知道吧?”小北風問。
“這個我知道!”陳興安點頭。
“我們在村子裡的時候小鬼子追得急,我們也沒功夫把那些炮彈帶走啊,我們就一頓瞎扔,然後吧,我和小六子就把三發迫擊炮彈扔炕洞子裡去了,哈哈!”小北風又大笑起來。
“行!兄弟,你們真頭子!我老陳佩服!”陳興安大聲道,直接就豎起了大拇指。
接下來的事還用說嗎?到了晚上,那有迫擊炮的院子肯定是成了日軍的指揮所了。
日本人那也是要睡熱炕的!
所以自然日軍要點火暖炕的,結果不用問了,那柴火卻是把藏在炕洞子裡的迫擊炮彈給直接烤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