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下,天色將黑之際,一名抗聯戰士手持雙槍與六七名日軍對射。
短槍勝在射擊快捷,所謂“雙槍在手,天下我有”。
長槍射擊雖慢,但卻勝在人多。
將黑的夜幕下子彈的流光飛逝,綻放與消逝的剎那便如夏夜裡的螢火點點。
因爲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人的大腦全是空白,此時全憑戰鬥的本能。
這種戰鬥的結果無非有三。
一,那個抗聯戰士與侵略者同歸於盡。
二,那個抗聯戰士擊斃侵略者N名,自己死於最後一到兩名侵略者的槍下。
三,那個抗聯戰士神勇無敵若殺神附體,將侵略者盡悉格殺,一時王霸之氣震天而撼地。
而現在我們的主人公雷鳴就碰到了這樣的情況下,那麼他能在這種槍戰之中活下來嗎?
而答案卻是在雷鳴躲到那棵樹後的最初槍戰並未發生,雙方共活!
雷鳴腳蹬着那棵樹擡起身摸出彈匣就要給自己那把盒子炮換彈匣時日軍的攻擊就到了。
只是這回的攻擊卻是一顆噴着白煙的手雷。
這顆手雷日軍扔的真準,擦着樹幹卻是直接就砸到了雷鳴的懷裡!
雷鳴正要給盒子炮換彈匣呢,眼前突兀的就出現了這麼一顆手雷嚇得他“啊”的一聲就把左手的彈匣右手的盒子炮全都棄了。
慌亂之中他將雙手向上一兜那顆從他懷裡滾落的手雷便被他兜的跳了起來。
情急之下雷鳴雙手也沒發上力那顆手雷被他那麼一兜也也只是彈起來了半米多高。
我艹,嚇得雷鳴仰身就倒一收腿一腳丫子往前一蹬就把那顆手雷蹬得飛了出去。
這一下把雷鳴搞得真是狼狽不堪,他竟然是用腳心把那手雷蹬飛出去的。
他把那手雷蹬飛出去人就又躺下了然後那顆手雷在空中就爆炸開了。
瞬間,雷鳴感覺到了自己肩膀的刺痛,聽到了彈片擊中樹幹的“奪奪”聲和飛射進身邊地裡的“啾啾”之聲。
雷鳴奮力的從那樹後滾出。
他經歷危機無數,自然明白自己聽到那手雷的爆炸聲時如果自己死了那也就是死了,只因那爆炸的破片飛射的速度太快。
可是,如果自己沒死,那趕緊躲開就絕對錯不了。
他這一滾開卻也依舊沒有忘記敵人就在身側,此時再摸盒子炮裝子彈肯定是來不及了,他在腰間胡亂一摸卻是摸出了一把飛刀來!
他自打做了那些飛刀,除了在那哈爾濱警察廳用過一回之外就再也沒有用過,只不過那些飛刀卻是被雷鳴一直插在了腰間。
雷鳴滾動之際一瞥之見眼見一名日軍正從地上擡起頭來將步槍抵肩呢。
自己踹出去凌空爆炸的手雷自然也是嚇了那名日軍一跳!
雷鳴他不再翻滾坐着一起身就把那飛刀甩了出去。
那飛刀射中那名日軍的面門之際雷鳴卻又是一滾,只不過這回他卻是又撲回到剛剛纔藏身的那棵樹後。
雷鳴的這個變向選擇是如此正確動作又是如此的迅捷,日軍射擊他的幾發子彈再次擦身而過。
雷鳴靠在那棵樹後再次摸槍摸彈匣又開始裝彈,只是他知道這回自己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他從山頭往下這一撲是不得以而爲之,固然當時逃開了那爆炸的煉獄逃了一命此時卻又有了掉進萬丈深淵的感覺。
他直覺的感覺到這回自己真的是難逃此劫了。
雖然剛剛他聽到那槍聲不多了,證明這攻上山來的日軍所剩已是不多,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如此被動過。
截止目前,他竟然沒有搞清這山坡上還有幾名沒被打死的日軍也沒有搞清所剩日軍的位置在哪裡!
這在他的抗戰生涯真的是絕無僅有的!
他不是不想看下戰場形勢,可他實在是沒有機會啊!
日軍的攻擊就象那一道道的催命符一般根本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縱是他此時手中動作未停依舊把彈匣給自己的那支盒子炮換上了那又如何,他就再次聽到了“叭勾”一聲槍響!
只不過這聲槍一響,雷鳴愣了片刻忽然心中大喜,因爲他感覺到這一槍的不同了。
若這一槍是日軍射向自己的,那自己被擊中了那也就算了。
可是他卻既沒有聽到子彈從身邊劃過的“嗖”的一聲也沒有聽到子彈射在附近的地上或者樹幹上的聲音。
不是來救兵了吧?
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他隨即就聽到了盒子炮射擊的“啪啪啪”的聲音。
是的,有人出手了,就在雷鳴在被剩下的那幾名日軍搞得狼狽不堪時終於有人出手了。
那是在斜對過山頭上的範喜祿終於打出了救援的一槍。
當他們這個山頭被日軍的輕機槍壓制住的時候,範喜祿終是冒險從那山脊處向前運動了。
他本來是有機會早一點開槍的,可是他猶豫了一下,他想等團長武更開第一槍。
此時的範喜祿縱再是直腸子卻也想明白好象團長武更和雷鳴雷隊長有些不對付了。
可是他眼見武更就是不開槍,而雷鳴那頭情勢已是變得十分危急,他終是腦瓜子一熱再次扣動了扳機。
天色漸黑,幾百米外已是變得朦朧不清了起來,可是他在捕捉了日軍射擊的槍火之後便向那裡開了一槍。
而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槍卻是終究讓他打中了。
範喜祿這一開槍,馬如龍也忍耐不住了。
不管怎麼說,雷鳴那是自己抗聯的人,還是抗聯的大英雄!
縱是他能猜到團長武更與雷鳴關係不太好,可我馬如龍是抗聯的人又不是你武更自己家的人,那我爲啥就不能開槍?
是的,我用的是盒子炮,四五百米那盒子炮子彈打過去肯定是沒準了。
可沒準了可不等於那子彈飛不到地方,那自己就是能給雷隊長吸引下日軍的攻擊也是好的啊。
於是一直躲在日軍機槍掃射範圍之外的他終於也扣動了扳機。
在山坡之上,雷鳴終於長吁了一口氣。
他無暇去想誰在關鍵時刻幫了自己,只是盡力將自己縮在那棵樹後。
此時天色已是愈發黑了下來,可是他知道就在這山坡之上肯定還有殘餘的日軍,自己要是敢從藏身的這棵樹後探出身去只怕立刻就會挨槍。
他所思索的自然是如何擺脫困鏡,自己現在卻是連一顆手雷都沒有了。
可是這時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自己沒有手雷了,可是日軍卻在幫他忙了。
遠處的樹林裡卻是又響起了“嗵嗵嗵”擲彈筒發射的聲音。
那是伊藤敏發現他從山頂上逃了下來到底是心頭不甘卻是命令擲彈兵再次把榴彈胡亂的打了過來。
只是這回雷鳴卻不怕了,這山坡的面積可是比山頂上大多了。
那就讓日軍炸吧,把自己炸死了那就算自己點兒背,炸不死自己就再找日軍算帳。
兩邊的山上又有槍聲響起,那是武更帶的特務連的人也忍不住了,他們卻也向那樹林中射擊了起來。
至於,那子彈能否穿透樹林的遮蔽打到幾名日軍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一片混亂之中,夜的大幕終於徹底拉得嚴絲合縫了起來,雷鳴終是暫時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