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就在當天晚上,王麗月病危的消息,傳到了韓羽海等人的耳朵裡。
韓羽海和慕容緹旎立即丟下了手中的筷子,飛步奔向王麗月的房間……
“麗月!”
韓羽海一步躍過王麗月房間的門檻,接着疾步來到躺在牀上的王麗月的身邊,緊緊握住了王麗月冷冰冰的雙手。當感到冰冷時,韓羽海大吃一驚,急忙詢問身邊的御醫。
御醫畢恭地對韓羽海道,王麗月命不久矣,即將要離開人世。任何的藥物,對王麗月已經起不了一絲作用。韓羽海應該珍惜好他自己和王麗月剩下的幾分鐘。
韓羽海瞪着恐懼的雙眼,接着慌張地喚了幾次王麗月的名字。不一會,王麗月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了在自己身邊的韓羽海。
“羽海……”王麗月虛弱地對韓羽海說,“我……好像全身沒有了力氣。我好像有點餓……”
“麗月……”韓羽海眼含淚花,緊緊地握着王麗月冰冷的雙手,顫抖着,說,“你不用怕。我……我這就叫人……給你弄些好吃的,給你弄你最愛吃的蔬菜沙拉!”
話音落,韓羽海立即喚身邊的御醫和慕容緹旎等人離開房間,並讓他們叫御醫烹飪一些飯菜送過來。於是,御醫等人緩緩離開房間。慕容緹旎輕蹙眉頭,回眸看了看王麗月和韓羽海,然後跨出了門檻。
…………
很快,飯菜就被送到了王麗月的房間。韓羽海拿着一盤香噴噴的飯菜,用勺子喂王麗月吃飯菜。王麗月輕喘着氣,一邊微笑地看着韓羽海,一邊吃着被韓羽海送到自己嘴邊的飯菜。
韓羽海一直在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但其實,韓羽海此刻的心情已是十分沉重。韓羽海微笑着,一口一口地給王麗月送上飯菜,一直都沒有給王麗月透露她即將要離開人世的消息。
王麗月看着滿懷柔情的韓羽海,不禁嫣然微笑,喘了一口氣,對韓羽海說:“羽海……我還記得,我也給你餵過飯菜。”
韓羽海愣了一下。
一瞬間後,韓羽海笑了笑,繼續給王麗月餵飯,道:“是啊。多虧你當時的鼓勵,我才得以走出低谷,找回奮鬥的勇氣。”
忽然,王麗月擺了擺手,微笑道:“我……我有話要說。先不吃。”
韓羽海看着王麗月,微笑地把飯菜放到一邊,對王麗月說:“好啊。你要說什麼?”
“我忽然很懷念我們以前的時光……”王麗月張着秀麗的雙眸,嘟着嘴,微笑道,“記得我剛認識你時,你全身都是泥巴,還有一些擦傷。那時……我以爲你是一個只會玩的小孩。沒想到,你的成績不賴啊。”
“哈哈,”韓羽海搖搖頭,笑了笑道,“那時候我們還在讀小學。你的成績也不賴啊。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你也變成了貪玩的孩子。”
王麗月上前挪動了幾步,饒有興致地託着下巴,燦爛地笑着,說:“哎,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曾經一起玩過角色扮演遊戲。”
“是呀是呀,”韓羽海撓着頭,哈哈笑道,“那時候電視正在熱播臺版的《流星花園》,我們找來了幾個朋友一起演戲中的角色。那時候只剩下道明寺一角沒人選,於是我就名正言順地當了‘道明寺’。那時候只有你一個是女的,所以你就出演了雜草杉菜,哈哈!”
“哼,”王麗月叉起手,故意嬌嗔地說,“你還好說呢。後來我要演美作,你們硬是不讓我演!”
“哈哈,我纔不要你當美作,搞得不男不女的。”韓羽海大笑拍掌道,“你演杉菜是最好不過了!”
說着,王麗月忽然沉默了起來,慢慢地低下了頭。韓羽海把這看在眼裡,也收斂了笑容,把手搭在了王麗月的雙手之上。
韓羽海微微低着頭,嘴角輕揚,微笑道:“也許就在那一刻開始,我對你有了感覺。”
“羽海……”王麗月緩緩地把玉手伸到衣襟之上,顫抖了幾下,道,“不知爲什麼,我感覺有點冷……好像……越來越冷了……”
“別怕。”韓羽海坐到王麗月的身邊,微笑着,緊緊地摟住了王麗月,對王麗月說,“這只是藥的副作用。我抱着你,你就會慢慢地回暖,不會再冷了。”
“我……”王麗月緊閉雙眼,靠在了韓羽海的肩膀上,不停地劇烈顫抖着,喘着氣地說,“我感覺……自己……就像身處冰櫃之中……”
“不用怕。”韓羽海眨了眨眼睛,露出燦爛的微笑,吻了吻王麗月柔順烏黑的長髮,用臉貼着王麗月的臉頰,閉上眼睛說,“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此時,在王麗月房間門外,正佇立着一個人。這個人,是慕容緹旎。
“羽海爲什麼不告訴麗月真相……”慕容緹旎一邊聽着韓羽海和王麗月之間的對話,一邊暗想,“不過也好……這樣……雙方都會好過點。”
王麗月緊緊地摟住了韓羽海,把頭埋在韓羽海的懷中,不停地喘着粗氣,虛弱地說:“羽海……我的眼皮好酸,好重啊。但我……我不想睡着。我要……我要出去玩……”
韓羽海輕輕地撫摸着王麗月柔順的烏髮,一閉雙眼,流出了蓄勢已久的兩行淚水,對王麗月道:“那……那你可要努力去戰勝瞌睡蟲了。瞌睡蟲……一定能夠被打敗的……”
噠。
一陣微弱的聲音響起。韓羽海慢慢地睜開雙眼,看到王麗月方纔摟着自己的雙手,已經放了下來。
王麗月水靈的雙眸已經合上,而她微張的櫻脣,再也沒有合上。
“麗月……”韓羽海輕微地顫抖着雙手,忽然感到鼻子一酸。
這時,正在門外的慕容緹旎,已經聽不到韓羽海和王麗月的說話聲。由此,慕容緹旎得知,王麗月已經離開了韓羽海了。
“羽海……”慕容緹旎看着房內的暗黃燈光,蹙着柳眉,緊攥雙手,自言自語道,“他……現在一定很難過吧。”
韓羽海緊緊地抱着王麗月冰冷的遺體,蹭着王麗月的烏髮,感受着王麗月的餘溫,黯然神傷地閉着眼睛……
漆黑屋內的淡淡燭光,閃爍着韓羽海和王麗月的身影,使得韓羽海和王麗月身體的輪廓分外鮮明。
“對不起……”韓羽海撫摸着王麗月滑如凝脂的臉,皺着劍眉,黯然地看着王麗月,道,“我不應該騙你。我最終……還是救不了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快樂。”
接着,韓羽海放聲哭泣起來……
不一會,韓羽海睜開眼睛,繼續道:“命運既然讓我和你重逢,但爲何……又要將你和我再次分開……”
韓羽海緩緩地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地梳理着王麗月的烏髮,微笑道:“你真的很美。如果你的臉色能再次紅潤,那就更美了……”
梳理着王麗月的斜斜劉海,梳理着王麗月的俏皮鬢髮,韓羽海的雙眸始終散發着無比的柔情,似乎王麗月依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但可惜,韓羽海無論煥發出多少的柔情,王麗月都不會醒來的。
“嗚……”韓羽海緊閉雙眼,緊蹙劍眉,摟着王麗月,與王麗月額頭對着額頭,悶聲地哭泣了起來。
這時候,會有誰來安慰韓羽海呢?
嘎。門忽然被輕輕打開。
韓羽海閃着淚花,倏然往門的方向望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教授?”韓羽海訝然道,“你……你怎麼來了?”
“羽海……”張鬆臉色凝重地看着已經哭成淚人的韓羽海,道,“你別太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
不一會,靳澤、鍾靈若和幾位大臣也來了。靳澤他們鎮定地看着韓羽海,但始終無法壓制住顫抖着的四肢。
“嗚……”韓羽海看了看靳澤他們,再次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緊緊地摟住了王麗月。靳澤他們先是一驚,接着輕輕嘆了一聲。
靳澤攤開雙手,對韓羽海嘆息道:“羽海,你要認清現實啊。你不能再哭下去!北野國還未被滅,昭國還需要你啊!”
“你們都給我滾!”韓羽海忽然放聲一吼。
靳澤等人忽然被嚇到了,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韓羽海對着王麗月的額頭,咬牙切齒地說:“什麼昭國,什麼南州國……人都死了,你們還來鬧!!!”
“這……”靳澤等人愣住了。
這時,一個身影從靳澤等人裡走了出來。韓羽海彷彿看到了一束耀眼的光芒向自己走近,於是不禁朝靳澤等人方向再次望去……
那個身影,正是慕容緹旎。
“緹旎……”韓羽海看着緹旎端莊地向自己走來,急忙伸出手掌,大聲道,“你別過來!不然我會連你也一起轟出去。”
慕容緹旎顫抖着身前的雙手,看着韓羽海,微微地搖了搖頭,輕嘆道:“如果麗月看見你這樣,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緹旎,”靳澤忽然上前對慕容緹旎說,“我們還是別再打擾羽海了。雖然行程緊急,但此時已經不能硬來。”
慕容緹旎微笑地對靳澤搖搖頭,道:“不。我這次來,不是爲了勸羽海的,而是來救麗月的。”
“什麼?!”韓羽海一聽,倏然擡起了頭。衆人頓時把視線聚焦在了慕容緹旎身上。
“麗月還有得救?”衆人不禁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