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中年警部的低沉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嗡嗡作響,
此時,屋內僅有他們兩人,其餘人基本都趕往空置的房間裡,去慰問和泉櫻了。
“那襲擊櫻小姐的人是真的還是假的怪盜紳士?”
“這我就不清楚了!”佐木搖搖頭,“我還得捋下思緒。”
“今晨作案的這位已經逃之夭夭了嗎?”劍持勇四下搜尋可疑痕跡,最後蹲在一攤碎玻璃前,粗壯的手指按在地面,揣測道,“看玻璃碎渣飛濺到屋內,犯人應該是從外面擊碎窗戶侵入屋內的吧!”
“不一定!”一直堅信怪盜紳士是內部人員的佐木盯着右邊那扇破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窗戶。
窗框裡一共兩扇玻璃,每扇有六行三列,右邊那扇的破洞則是在第三行第二列的中間格子,與鎖把處於同一水平線。
“不是嗎?你看破洞口,剛好讓犯人伸進手來旋開鎖銷。”中年警部指着破洞。
佐木踱步過去,窗外是綠化的草坪和幾顆茂密的樟樹。
戴上橡膠手套,他先是推拉左側的窗戶,發現不管怎樣使勁都推不開,“是鑲嵌死的?”
接着,佐木又推拉右側的窗戶,轉頭問道:“劍持大叔,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是擊碎窗格的玻璃後伸手進來擰下鎖銷,爲什麼不選擇更靠近鎖銷的裡側那塊玻璃,而選擇第二列中間的格子呢?前者不是更加合理嗎?這正是罪犯在內部的證據!”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佐木推開右側那扇玻璃,把上半身探出窗外,勾起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示意錘擊中間的窗格,“也就是說,罪犯是這樣從半開的窗子裡探出身去把玻璃敲碎的把,因爲裡側的窗格玻璃已經和左側那扇窗戶重合,就沒法把窗鎖邊的玻璃敲碎了!”
“可他又是爲了什麼而這麼做的呢?”
“因爲怪盜紳士還留在這間屋子!因爲某種原因。”
“還潛伏在某處嗎?”劍持勇摩挲着遍佈胡茬的下巴。
“潛伏?正如我昨晚所說,很有可能就混在蒲生剛三的一衆賓客裡面!只是……”佐木的額頭擠出‘川’字,頓了頓,繼續說,“我還弄不清楚,今晨或昨夜作案的究竟是真的怪盜紳士,還是假冒的?”
“按照佐木君的說法,兩位怪盜紳士……這還真是傷腦筋唉……”舊西裝的劍持勇扶着額頭,突然想到那幅消失的畫,便問,“那竊走的畫呢?”
站在窗戶前的佐木看向窗外的院子,迴應道:“應該還在這裡的某處埋藏着吧!”
“那我讓大河內增派人手在院子搜尋。”
“嗯,我去看下櫻學姐的身體情況!”
佐木走到和泉櫻臨時休息的房間門前時,金田一等人正退出該屋。
“學長,櫻學姐的情況如何?”他問紅白條紋襯衫的高中生。
“似乎沒受到什麼外傷!”後者輕輕合上門。
“太好了!”在門外等候的七瀨美雪欣喜道。
“被巧妙地擺了一道啊!名偵探先生。”剪着齊短髮的醍醐真紀在一旁說。
“不過,那傢伙卻應該還沒有完全把那幅畫給偷出去!”金田一低頭沉思道。
“阿一,真的嗎?”
“是的,這點我和劍持大叔講過,他已經去找大河內警部,要求對方增派警力在這座宅邸的範圍內搜尋失蹤的畫作!”背靠着藍色牆紙鋪就的牆壁,佐木附和道。
“呃……佐木君也發現了嗎?”
“嗯,那扇被弄碎的玻璃正道出了這一事實!”
“啪啪”,醍醐真紀靈巧地拍擊手掌,說:“旗鼓相當的搭檔呢!有哪位願意和我講解一二嗎?”
……
午飯過後,所有人圍着坐在棕色沙發椅上的和泉櫻。
經過一上午的休息後,她的臉色趨向紅潤,只是遭到犯人惡意修剪過的頭髮仍是顯得有些凌亂不堪。
手心抱着一杯裝滿熱水的馬克杯,和泉櫻心有餘悸道:“我睜開眼睛,看到黑暗中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而之後我立刻就被他給薰了些什麼東西,失去了意識!”
“身形高大的男子啊?”佐木喃喃低語。
“不過,還真是被盜走了一幅可惜的畫呢!”戴着白色斑點綠色領帶的羽澤星次惋惜道。
站立在沙發椅後邊,手掌搭在皮質椅背的蒲生剛三滿臉悲傷,彷彿是要滴下淚來,“只要女兒她還能這樣活着我就心滿意足,畫什麼的再畫就行了!”
“哼……再畫就行了?”微醺的吉良勘治郎冷笑道,“那麼美妙的話,你真的畫得出來嗎?蒲生!就你這種竊取我的繪畫中心主題的傢伙!”
蒲生剛三臉色異常難看。
“真是愚蠢!”身着藍色連衣裙的梅津里美雙手環抱於胸,出言反駁,“那是吉良先生你的一廂情願吧!”
“哦?”
“難道不是嗎?偶然間使用相同的主題,這種事可是很常有的哦!”
吉良勘治郎碎了一口,轉身仰頭喝了口杯中的威士忌。
“對了,櫻學姐,你還記得遭到襲擊的時間點嗎?”
“不記得了,因爲是突然驚醒的。”和泉櫻偏頭看着問話的佐木龍太。
“好吧!學姐好好休息!”
佐木和金田一以及七瀨美雪三人在副展廳遊覽。
“佐木君竟然連卡片上細枝末節的偏差都能看出來呢!有關兩個怪盜紳士的猜測,劍持大叔和我簡單提過。”
“真的有兩位怪盜紳士嗎?”七瀨美雪捂着嘴,似乎不敢相信。
“學長以爲如何?”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這樣的錯誤似乎不太會出現,如果是真假兩位怪盜紳士的話,我認爲昨晚襲擊櫻同學的應該是假的那位!”
“爲什麼呢?”
“按照怪盜紳士以外的行事風格,他不大會傷害別人,目的應該只有偷畫,即便是心血來潮,在偷完畫後也取得了畫的主題,那他爲什麼沒有選擇立即離開,而是假裝像是從外面侵入的樣子,實則還留在蒲生的宅邸?”
“會不會是還想繼續偷畫呢?”七瀨美雪提出自己的想法。
“總覺得……犯人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不僅僅是偷畫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