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那邊嗎?”
衆人的視線立馬循着那個方向移轉到一樓的窗戶外。
皮膚黝黑的角谷弘樹也將手持DV的攝像鏡頭朝向那邊。
依稀可見不遠處的婆娑樹影,好似張牙舞爪的不明生物。
暫時似乎沒什麼……正當佐木如此想着,一秒過後,令人無比震驚的一幕在所有人的面前出現。
面部纏繞着髒兮兮灰黑色繃帶的怪人套着黑色斗篷,幾乎是緊貼着窗戶,以極快的速度飛掠而過,懷中似還抱着眼睛和嘴巴圓睜的池田知佳子。
“啊?!”毛利蘭和圓子叫了起來。
所有人登時從椅子上站起,紛紛跑到窗戶前,佐木擡手“啪”的一聲推開窗戶。
“知佳子!?”角谷朝繃帶怪人方纔跑向的那邊喊道。
“可惡,天色這麼黑,根本不知道知佳子被怪人帶到哪裡去了!”太田勝望着漆黑的山林,嘴裡罵罵咧咧。
柯南當機立斷,用瘦小的身板擠開他,輕輕一躍,蹦上窗框,緊接着屈膝跳到溼潤的泥土裡,二話不說就跑進茫茫的黑夜裡,“佐木哥哥,快點跟上。”
陷入沉思的佐木龍太聽到聲音漸微的催促聲。
“柯南!”毛利蘭擔憂地衝着那道瘦小的身影叫了聲,不過顯然沒有叫住。
“好吧,那我們跟着這個小鬼追出去,”太田勝主導着現場的局面,他迅速向小蘭和園子喝道,“你們女孩子把鑰匙鎖上等在這裡。”
隨即他仰頭朝二樓閣樓的高橋良一喊:“高橋,快點!”
“啊?我也要去嗎?”穿着深藍色寬大線衫的後者雙手抓在二樓的木製欄杆上,怯生生地回道。
“那還用說?”太田勝說完話,立馬跑到玄關處。
“好吧。”戴着黑色圓框眼鏡的高橋良一這才腆着肚子準備下樓。
其餘人拿起手電筒,緊跟着太田一從玄關處出門,唯有佐木,和剛纔柯南離開屋內的方式相同,拎着墨傘爬上窗框,但他並沒有跳下去,反而像只青蛙一樣穩穩地蹲在那裡,躡手躡腳地從兜裡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型手電筒。
“啪”的打開,調到最亮的那檔後,將並不強烈的光束打向靠近窗戶邊的潮溼地面。
先前衆人因爲繃帶男人攜帶着知佳子掠過窗戶外而慌亂,久經此類情況的佐木當即鎮定下來。
偵探嗅覺一向比較敏銳的他數次回憶起那個印刻在腦海的場景後,腦海縈繞着兩個問題。
第一,爲什麼繃帶男人的身高似乎要比傍晚在吊橋時看到的要高一點,是錯覺嗎?
第二,繃帶男人是怎麼做到如此輕鬆地裹挾着重量起碼在40公斤以上的池田知佳子快速跑動的?
前一個可能是自己眼花,但驗證的方式還是有的,愛好攝影的角谷弘樹方纔一直用手持DV在錄像,當高橋良一提醒樓下有怪人在跑動時,他應該剛好拍攝下來畫面,只要根據繃帶男頭頂的位置和窗框的位置做一個比對,再用尺子測量的話,估計能估出個大概。
至於後一個問題,因爲二樓的高橋良一先行看到樓下行蹤詭異的繃帶男,也就是說那人攜帶着知佳子已經跑了或許相當長的一段路了,如果單純歸結於繃帶男的體力,難以讓佐木自己信服。
所以他準備用手電筒查看下繃帶男走過的地面。
身上裹挾着40多公斤的女人,加上自身的體重,踩在下着雨的戶外泥土地上,腳印必定非常深陷且明顯。
這是常識。
外加上這塊窗戶邊的區域遠離玄關,一般人是不會走到這裡的。
“奇怪了……”匪夷所思的佐木用小型手電筒仔仔細細照了附近一大圈的地面,發現除了屬於柯南的一串遠去的小腳印外,並沒有其餘人的腳印。
園子和她姐姐鈴木綾子應太田勝的要求,正去檢查一樓和二樓所有能和外面連通的門以及窗戶的上鎖情況。
“佐木君?你不過去嗎?”站在原地無所適從的毛利蘭注意到佐木奇怪的舉動,疑惑問道。
“嗯……馬上……”佐木眉頭緊鎖,胡亂回道。
這時,高橋良一剛好跑到樓下,跑出玄關的他注意到右手邊的窗戶旁的地面映着怪異的人影,眉頭一緊,屁顛屁顛過去一看,原來是那位一直隨身攜帶着黑色遮陽傘的男生蹲在窗沿。
“你在幹嘛?”他一臉好奇地看着佐木用手電筒查看腳下的地面。
“哦……沒事,我們走吧!”佐木看了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臃腫男人一眼,熄了下地再細細查看的心思,“噠……”跳下窗,紅白相間色的跑鞋踏在吸飽水分的泥土上,少許泥水濺到褲腳。
如果柯南他們追擊的方位正確的話,應該能追上一直抱着知佳子的繃帶男人,除非對方把人給丟下了。
至於這裡沒有明顯腳印的異常現象,就等回來再查探吧!
雖然他的腦海裡已經有模糊的設想。
二話不說,兩人朝太田勝和角谷弘樹離去的方向追去。
或許是佐木的體力相對而言更好些,身材臃腫的高橋良一漸漸落在後頭,“慢點啊……”
等打着小型手電筒,胳膊底下夾着墨傘的佐木回過頭時,幽黑的樹林間,已經不見他的身影。
他沒管,繼續往前面跑去。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丟了。
此時的他,像是迷失在諾大的森林迷宮……
過了十幾分鍾後,他才聽到西南的方向有驚恐的叫聲傳來。
“是角谷的聲音!”佇立在原地的佐木豎起耳朵,分辨出來後,立馬循着聲音的方向跑去。
一分鐘後,他總算是看到了兩束手電筒的亮光和三道高矮不一的人影,“角谷,柯南!”
兩人沒有半點回應,視線和注意力完全被光圈裡的一條觸目驚心的斷腿吸引。
陰涼溼潤的空氣中夾雜着絲絲血腥氣。
這種情形配合夜間的山林,加上林子上方不知名昆蟲和鳥類的叫聲,真是驚悚無比。
等佐木走進一看,眉頭登時皺起。
點點光澤閃進他的瞳孔,那是滴落在斷腿表面的小水珠在反射手電筒的光芒。
緩緩蹲下,微擡鏡框中粱,頭湊近到斷腿前。
鼻孔中的血腥氣似乎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