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養較好的手掌輕輕在臉頰觸摸,她撫摸着這張不再年輕的臉。
雖然能看出年輕的底子很好,但還是敵不過歲月的侵蝕。
白色方形紙盒被放回抽屜。
從放置在洗手檯右側的包裡取出裝有丈夫出軌證據照片的黃色信封。
看都不看,掏出銀色的打火機。
“當”,火機上冒出一條淡藍內芯上半部分黃色的火焰。
移動銀色火機,火舌朝信封右下角吞吐。
瞬息之間,信封燃燒起來,並一直朝上蔓延而去。
瞳孔裡映射着面積越來越大的棕黃色。
夾着信封左上角的手指察覺到附近空氣溫度的上升,她揮舞了一下,丟在洗手盆裡。
半分鐘不到,紅光漸退,洗手盆裡一堆餘燼。
她板下不鏽鋼水龍頭的開關,“嘩嘩”如柱的水流從水龍頭中涌出。
逆時針旋轉的漩渦裹挾着餘燼衝進下水道。
“遠藤綠子真是可惜了,我在她原來的計劃上改進了下,竟然還是被佐木龍太看出來了。”她雙手懷抱於胸,注視着洗手盆裡的漩渦自言自語。
是她建議遠藤綠子,將佐木龍太推出,讓遠藤洋久選擇。
傲慢自大的遠藤家主不會錯過藉由演出打擊一顆冉冉升起的偵探新星的機會。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想試下佐木龍太作爲一名偵探的成色。
另一方面,好的殺人計劃需要好的對手襯托。
佐木龍太能在當天晚上就解開演出的所有奧秘,並得出堂本昱是殺害遠藤洋久和野澤隆的真兇這一結論就足夠讓她吃驚。
至少在週日得到這個消息的她,內心活動便是如此。
但她當時以爲也就僅僅到這一步了,因爲據消息,佐木的的確確乘坐動車回去東京了。
如果心中尚有疑問,是不大可能安心回去東京的。
令她沒想到的是,佐木龍太竟然殺了個回馬槍。
是覆盤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嗎?
“算了!以後還有機會交手。”女人像是十幾歲的少女般嘟着嘴。
她摸出一支紅色脣膏。
旋開後,在鏡子上寫下一行字。
紅色的字跡工整。
Z先生!
……
神奈川縣郊區。
週五,時值傍晚,天色漸暗,鳥叫蟲聲漸疏。
森林深處。
“奇怪了,我記得那棟別墅,就在附近沒錯呀?”身着棕紅色外套內襯深色短衫的毛利蘭,手中拿着一張類似地圖的紙張,在某處用紅色圓圈標記着目的地。
“小蘭姐姐,我們三個,會不會是走錯路了?”反戴着紅色棒球帽的柯南擡起頭問道。
“怎麼可能走錯路呢?可能繞到別條路了吧?”小蘭笑眯着眼,努力裝作很有自信的樣子。
戴着眼鏡的柯南頭一歪,心想:“八成是迷路了。”
“話說圓子她爲什麼要邀請我來呢?”出聲的是走在小蘭右邊,穿着藍色休閒外套的佐木龍太,雙手枕在腦後。
“哦,她說最近老是在報道上看到你,身邊有不少人都在議論你,說你會是下一個新一,上次在松本老師的婚禮,只有一面之緣,這回想好好認識下你。”小蘭解釋道。
老實說,她內心聽到關於下一個新一之類的話,還是不大高興的。
但佐木這人,她接觸也挺多,待人接物儒雅隨和,做事也有自己的立場和原則,她還是相當欣賞的。
就是新一他……究竟是去哪裡了? шωш•тт kān•¢O
念及此處,她的眉宇有些愁雲。
“尤其是在岐阜縣的案子。”柯南接過話茬,打了個響指,“佐木哥哥真是了不起,後續案情的報道我看過了,沒想到綠子小姐纔是幕後的真兇,連毒巧克力案也是她所爲,堂本先生只是被當做槍使!”
“我在報紙上看過,犯人相當漂亮。”小蘭細長的手指指向上方。
“報道因爲篇幅限制,以及其他原因,並沒有詳盡,“回想起週一中午在書房對峙的一幕幕,佐木停頓了片刻,慎重其事說道,”這個女人,絕對是我目前碰到過的最可怕的女人。”
他的語氣讓另外兩人都爲之一怔。
“前面有座吊橋。”深藍色休閒西裝的柯南小手一指前方。
“真的耶……看來對面那棟別墅就是圓子家的別墅啊!”毛利蘭遠遠眺望到對面。
“不愧是財富驚人的鈴木財團家,哪裡都有別墅。”佐木打趣道,似乎是看到什麼,語氣陡然一變,“咦……橋上好像有個人在走,披着灰黑色的斗篷,戴着一頂同樣顏色但樣子奇怪的帽子!”
三人走到吊橋邊,懸崖下是湍急的山澗。
兩個繫着粗麻繩的鏽跡斑斑的鐵樁插在吊橋入口的兩側。
聞言,毛利蘭朝那定睛一看,“的確哦,是有這麼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也要……”
話音未落,臉上纏繞着繃帶的人彷彿是聽到有人在議論他,立馬回頭向佐木三人望去。
“啊……”剛纔的話還未繼續說下去,小蘭心頭一顫,面色僵硬,換了種驚悚的語氣,“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到別墅去?”
“應該不是吧?”柯南臉頰上有冷汗往下流着。
“綁着繃帶的人嗎?”佐木語氣倒是鎮定。
似乎是怕被人認出,披着灰黑色斗篷的怪人當即跑離了吊橋,往別墅另一側的方向疾跑,迅速消失在三人的眼前。
“噔……”走過晃盪的木吊橋,毛利蘭站到門口。
“咚咚”敲了敲白漆木門。
“咣噹”門開了,海藍色上衣外加白色短裙的鈴木園子頭戴同款色調的髮箍,見面即劈頭蓋腦地責備道:“怎麼這麼慢啊,你們到哪裡去了?”
“對不起……”長腿套着棕色長筒襪的毛利蘭連連道歉。
“好不容易想要好好招待你,到我家的別墅來玩,你還是遲到,真是的!”棕黃色頭髮的圓子插着腰的雙手負到背後,躬身看向柯南,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你果然又把這個小鬼帶來了。“
“柯南,你怎麼好意思跟來的呢?”
“我的事,還不用你來管教吧!”柯南心中腹誹。
不等他回答,圓子將注意力放回到揹着橘紅色雙肩包的毛利蘭,用說教的語氣,“你老是帶着他,還怎麼談戀愛啊?”
“談戀愛?”
“對啊,我們今天就是爲了認識不錯的男孩子纔來到這裡的呢?”圓子理直氣壯地說道。
“說的是我嗎?”被幹晾在一邊的佐木適時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