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不願多討論此事,只是打開試管的蓋子,將裡面的血液抽出來,以類似鍼灸的方式扎入二人體內。
班納任由杜牧施展法術,暗暗思索杜牧的心理症狀。
面對別人激烈的情感,直接反應是情緒降溫和迅速回歸理智。有點像是迴避型人格障礙,但平時又情緒穩定,外在表現溫和……說明更糟糕,那種僞裝成安全型人格的深度迴避。
對方童年大概率長期缺乏親密和陪伴,並且依戀需求得不到滿足。可環境又相對安全,於是心中缺乏引導和舒緩的恐懼感,內化爲了對情感的習得性無助……
聽起來真耳熟。
像是自己剛學心理學那段時間,對自己下的判斷一樣。
於是班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杜牧。
對方內心當中……也會有一個像浩克這樣的人格嗎?
想到這裡,他立刻暗暗搖頭,心中自嘲:浩克這種東西,是自己受到伽馬輻射後,產生的無法復現的奇特變異,幾乎獨一無二,一點點心理障礙怎麼可能變成這種精神分裂?
只是當班納擡起頭後,就見杜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班納博士,你難道在分析我的心理健康問題嗎?”
班納有些吃驚,奇道:“你對我用讀心的魔法了嗎?”
杜牧笑着搖搖頭:“猜的而已,雖然確實有類似讀心術的魔法,但我並沒有學會。不過我畢竟在你體內留下了限制情緒的法術,它的每次波動我都能感受到。”
這番說辭是杜牧主要是爲了不嚇到班納,實際上他目前的精神力太過旺盛,再加上班納體內的法力,真的能偶爾捕捉到班納的思維訊息碎片。
大概,這算是法力版本的殘缺版攝神取唸吧。
杜牧反正是不覺得自己有心理健康問題。
他前世也是在福利院長大,福利院大致有三類兒童:父母意外去世的,父母是罪犯被抓起來的,因爲殘疾而被遺棄的。
雖然杜牧並不是很喜歡貼標籤,但不得不說,父母是罪犯的那些孩子,正是福利院裡最喜歡欺負別人的小團體。
他們由於父母並沒有真正離世,還有回到父母身邊的機會,且身體健康,所以瞧不起其他孤兒,天然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大人不在的時候,杜牧就經常被欺負,那時候能保護他的,便是幾個得不到領養的大齡殘疾兒童。
所以杜牧某種意義上,也是在進行報恩的代償,因此不願意將自己擺放在救世主的位置上。
但這些事情,他自然不會說與外人知曉,邁開腿便往武館外走去。
當杜牧和班納穿過武館大門後,立刻嗅到一股混雜着溼氣的濃烈血腥味。
班納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有些詫異的打量周圍環境。
這是個人工建築和溶洞相結合的巨大地底設施,能看出來建築分爲老舊的磚石結構和現代的鋼鐵結構,顯然建成的時間並不短暫,只是最近又被加固擴建了一番。
這裡自然是韋恩莊園下方的蝙蝠洞。
布魯斯可以不依靠血液,隨時通過犯罪巷前往武館。
而杜牧使用了布魯斯的血液後,每當血液溶解被踢回自己的世界,下次過來,就還是上次離開的位置,不被穿越地點所束縛。
杜牧熟練的向着建築深處走去,班納人生地不熟,自然亦步亦趨的跟着。
只是他好奇的詢問道:“這是哪裡?看起來有點像是個隱蔽的軍事堡壘,有點類似CIA或者克格勃那種機構在國外的秘密據點。”
“差不多吧?你這樣理解還挺合適的。”
當杜牧推開一扇鐵門後,一個棒球棍猛然落了下來。
杜牧隨手接住棒球棍,對襲擊者微笑道:“阿爾弗雷德先生,您把我忘了嗎?”
身穿燕尾服的管家看到來人,頓時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棒球棍道:“杜牧先生,很抱歉我反應過激了,歡迎來到韋恩莊園……可惜我們剛剛送走惡客,沒辦法妥善招待。”
上次杜牧來哥譚採購物資,也和阿爾弗雷德打過照面,雙方已然認識。
雖然老管家對少爺回到哥譚後,竟然還願意再拜個師父感到驚訝,但身爲一個管家,他一向不會對主人家的決定指手畫腳。
阿爾弗雷德讓開身子,就看到布魯斯坐在一個椅子上,全身各處要害都被紗布所包裹。
之前他似乎在小憩,但此時已經清醒過來,擡起頭看向杜牧。
“師父。”布魯斯低頭示意,整個人看起來沉穩了許多。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並不完全一致,似乎會隨着相互穿越的頻率而動態改變。
此時的哥譚,距離布魯斯第一次穿越到武館當中,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哥譚確實非常的磨練人,雖然時間很短,但現在的布魯斯已經褪去了初出茅廬的青澀,逐漸向着成熟邁進。
“你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被誰?雷肖古?”杜牧奇怪的問道。
布魯斯捂着自己的腹部,微微運氣,站起身來。
他搖搖頭道:“不……但也差不多,是刺客聯盟的人來救他。”
說着,布魯斯的神情逐漸變得複雜起來:“但他們,好像又沒那麼想要救他。”
杜牧被布魯斯這話弄得有些奇怪,“怎麼說?”
布魯斯沒有開口解釋,而是帶着杜牧來到了另一個房間內。
這個房間非常寬闊,內裡還有十幾個小型監牢。
只是一進來,班納就終於明白,從一開始就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來源。
布魯斯沉重的站在這些小型監牢面前,久久不語。
只因這些監牢內的罪犯,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各式各樣的飛刀,利刃貫穿,屍體四分五裂,慘不忍睹。
唯一沒有屍體的小型監牢內,出血量卻是最大的,整個地面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血漿,堪比屠宰現場。
班納面色慘白了一瞬,就被法力壓制了回去。
然後反胃感又涌了上來,又被法力壓制了回去。
這兩下讓他直接沒了對現場的恐懼感,只是還是被陰森的氛圍影響,有些緊張。
杜牧走上前,看了看這個空着的監牢,發現這些監牢都沒有門,腳下也是有縫隙的金屬格,縫隙之下是蝙蝠洞內隆隆作響的水流。
看來把人關進去後,就直接將監牢焊死了,吃喝拉撒都只能在裡面。
簡直像是……一排鳥籠。
原著中布魯斯可從未做出過如此不人道的事情,難道是受到自己的影響嗎?
杜牧倒是不以爲意,只是他注意到,在無人監牢其中一面的鋼鐵柵欄上,也有着厚厚的血痂。
頓時,他明白髮生了什麼。
杜牧輕笑一聲,搖搖頭:“雷肖古可真夠狠的,居然容忍下屬將自己切成碎片,再從裡面拿出來。”
班納一愣,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