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看着伏地魔,心情十分複雜。
伏地魔說的沒錯,由於雙方的靈魂,是通過利用殺人的罪惡來進行分割的,再也不可能重新熔鑄爲一體。
除非被獻祭的死者能夠重新復活。
因此靈魂碎片之間,是沒有任何直接衝突的,大家彼此存在於這個世界,就是相互間最大的幫助和扶持。
但是湯姆是萬萬沒想到,未來的自己,偉大的伏地魔,竟然會混成這個悽慘的模樣。
有沒有搞錯,我落在這個男人的手裡,本來還指望成爲黑魔王的你來救我呢。
結果你都混到需要附身到一個廢物巫師身上才能苟延殘喘的地步,你還配稱得上我的本體嗎?
湯姆是越看越失望,越想越氣,冷聲道:“閉嘴,廢物。”
伏地魔的本體直接愣了,隨後便是暴怒。
杜牧手中微微一攥,伏地魔的靈魂頓時露出滿臉痛苦的神情,還想哀嚎,卻再也沒有半點聲音能發出來。
湯姆見狀,立刻低下頭,對杜牧之前的詢問恭敬回答道:“抱歉,教授,就如我愚蠢的本體所言,我無法吞噬他。”
杜牧微微沉思。
他倒不是在想別的,而是考慮要不要讓哈利過來看看伏地魔如今的慘樣。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算了。伏地魔之所以還能存在,純粹是因爲魂器,否則依靠莉莉附着在哈利身上的魔法,他其實已經親手爲父母報仇雪恨了。
這也是整個魔法界的共識。
沒必要節外生枝,讓一個年幼的孩子經歷這種事情了。
既然如此,伏地魔本體的靈魂,對杜牧來說,便再沒有半點用處了。
杜牧將手一捏,伏地魔的靈魂頓時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頃刻間化作點點暗青色的塵輝,在半空緩緩飄落。
與此同時,杜牧卻發現,自己好像……能夠讓自己的精神實體吞噬這些靈魂塵輝。
有點像前世玩過的遊戲,捏碎敵人的魂魄就能吸收敵人的力量。
但杜牧卻冷眼看着這些靈魂餘輝緩緩消散,沒有吸收它們的打算。
區區殘魂罷了。
這不是賀禮帶來的純淨十倍反饋,而是貨真價實的另一個個體的靈魂,連不同人修煉的真氣都能相互衝突,更何況靈魂這種東西?
即便杜牧的精神力現如今無比強大,似乎能輕易壓抑那些外來的雜質,但有什麼必要呢?幹嘛要爲了這點蠅頭小利污染自己的意志。
倒是杜牧身後頭骨內的香主,看到這些細碎的靈魂,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可她卻完全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瑟縮在頭骨內,彷彿一個鵪鶉。
香主完全無法理解,杜牧今天的精神力爲何忽然暴漲。
原本她看杜牧的靈魂,就彷彿燃燒在體表的火焰一樣,旺盛但正常。
可現在……
他就好像一炬沖天的火柱,即便是簡單的接觸,香主也感受到自己靈魂無時無刻都有種被腐蝕的痛苦。
只不過她可不敢有什麼意見,現在香主最大的願望,就是杜牧能忘掉自己的存在。
湯姆看着自己本體靈魂的徹底消亡,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即便精神實體,其實用不着呼吸。
雖然本體很廢物,但畢竟是本體,看到未來的自己混的如此悽慘,死的如此卑微,他還是忍不住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旋即,他用壓抑着恐懼的眼神,瞥了眼杜牧。
雖然這個男人一直在說,他想要一個優秀的弟子。
可卻在鄧布利多收集了魂器並銷燬後,毀滅了自己的本體靈魂。
這種針對性,讓湯姆緊張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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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一般的物傷其類,這死的差不多等於全是自己啊!明擺着人家的一切行動就是衝着自己來的,然而悲哀的是,湯姆卻沒有任何反制手段。
唯一的進攻方法,就是通過魂器來吞噬別人的靈魂,可這種攻擊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宛如蚍蜉撼大樹,那他是真沒招了。
不過杜牧似乎沒有打算清算湯姆的意思,看着伏地魔的殘魂徹底消散,這才轉身前往武館後院。
湯姆未來還有用,是需要用哈利的血徹底復活後,用來清除哈利體內的伏地魔殘魂的。
就和後腰內的香主一樣,活着的唯一價值,就是在杜牧擁有足夠的實力後,帶領他前去封鎖地獄到人間的通道。
來到後院,班納正好剛給孩子們上完課,他們都在休息。
班納湊在哈利旁邊,兩人在聊着天。
他們交流的內容,杜牧在前院時就能聽到,主要還是班納在打聽巫術之類的事情,詢問自己是否可以學習,而哈利則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要班納之後問問杜伯伯。
因此一看到杜牧,班納就上前,倒是沒有張嘴就問巫術的事情,反而提起另一個話題:“杜館主,請問我能稍微回去一段時間嗎?我要買一些上課用品,他們只有白紙和毛筆,太不方便了。”
杜牧聞言,也點頭認同。
確實,之前他們的學習主要還是以認字爲主,現在學習更多的現代知識,還是需要買點油性筆和練習冊這些基礎文具的。
不過相比起這些,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好的,班納先生,不過請稍等片刻,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辦。”
說着,杜牧走到了廚房當中。
老劉和幾個僱來的僕役在忙活,一看到杜牧,老劉立刻熱情的打招呼:“館主,您怎麼來竈房了?是有啥想吃的嗎?儘管吩咐,我老劉家家傳的手藝,東海菜系沒一樣不會的。”
杜牧微笑搖頭道:“不,我只是來借條魚,要活的。”
活魚?
老劉雖然奇怪,卻沒問杜牧要幹嘛,這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情。
於是隨手拿起網兜,打開竈臺旁邊的一個水缸的木蓋,就從裡面撈出來一條不斷掙扎的海魚。
水缸裡的是海水,九龍灣畢竟是個沿海城鎮,別的資源或許不多,但海水和魚卻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嗯,至少以古人的打撈技術,差不多是這樣。
這是條活蹦亂跳的黃花魚,老劉一手扣着魚鰓,另一手拿着擀麪杖,蓄勢待發的問杜牧:“館主,要打暈嗎?”
“不用。”
杜牧從老劉手中接過黃花魚,原本不斷掙扎翻騰的魚身,立刻繃成一條直線,不再胡亂動彈。
但它的雙眼,卻驚恐的不斷看向周圍,只是空氣中,它的眼部構造難以適應環境,根本分辨不出危險來自哪裡。
杜牧一隻手託着黃花魚,另一隻手在黃花魚的眼睛上輕輕一掃。
隨着鮮血滲出,這條魚的眼睛頓時被一股外力擠壓而出,噗一下落在了杜牧的手掌心。
“欸?館主您這是?”
老劉看不懂杜牧到底在幹嘛,爲何忽然用神功扣掉了魚的眼睛。
下一刻,杜牧用自己充沛起來的精神意志,混合着法力浸入手中的魚眼內,不斷分析其中的構造。
無比複雜的結構,在如今杜牧的感知中,卻像是前世拼過的高達一樣清晰分明。
確實,還是有一定的複雜度……但已然處在了理解範疇內。
杜牧的神情逐漸的變得認真而嚴肅,體內的法力前所未有的激盪開來,袖袍無風自動,周圍忙活的僕役都忍不住停下手裡的工作,看向了這邊。
隨後,老劉便一臉茫然的看着,那條魚血淋淋的眼眶內……忽然生出一絲肉芽。
在短短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這肉芽緩緩生長,重新填充了黃花魚的整個眼眶。
一個新的眼睛重新出現,靈動的不斷晃動,和杜牧手中死氣沉沉的魚眼擺在一起,對比強烈而清晰。
老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面色憋得漲紅,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魚眼重塑!
這意味着什麼,已經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