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用這個給我抽血?”
雷肖古看着杜牧手裡的針筒,右眼抽搐。
那針筒倒確實有點現代針筒的樣子,唯一可惜的是,由於製作工藝限制,它的針頭直徑……不太纖細。
現代給牛打針的針管,都比它顯得精緻。
“別動,這可是從西夷那裡淘來的好寶貝,一般沒有西夷會那麼愚蠢的往這邊運醫用器材,也就遇到了我才賣出去。”
說着,杜牧就上手,雷肖古完好的胳膊上打進去,猛抽了一管血。
雷肖古坐在板凳上,咬牙切齒。
我看你存心就是想折磨我。
發泄的想法閃過後,雷肖古內心又冷靜的開始思考目前的信息。
遠渡重洋的西夷商人,早期版本的醫用針筒,古樸的傢俱擺設和建築……
再加上傳送法陣這超自然事物一配合。
雷肖古終於明白,這裡根本不是地球。
至少不是現代地球,而是一個幾百年前的古代世界。
媽的,一開始還以爲是來到了一個落後的地區,沒想到是來到了一個落後的星球!
同時這也意味着,自己絕對等不到刺客聯盟的人來救自己了。
自己只能,也必須自救……
雷肖古將視線偷偷看向武館的大門,深吸一口氣。
既然是異世界,那自己逃脫的唯一生路,就是這個武館的大門了。
只可惜,眼前這個畜生實在太強,太快,水平太高。只要他在武館內,無論身處什麼位置,自己都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雷肖古微微眯眼,決定從長計議。
反正自己已經當上了那個哈利小鬼的中文老師,一時半刻倒也沒有了性命之憂。
忽然,雷肖古瞪大了眼睛。
因爲他看到……那個叫杜牧的畜生,竟然將針筒的血液,往自己的手臂中注射!
他瘋了?他想自殺?
先別管血型問題,自己的血液可是混合了無數種毒素,這都是他年輕時練習抗毒能力時,一劑一劑打進去的,早已和自己的身體共生。
普通人喝一口,恐怕都要當場斃命,對方竟然敢測試都不測試一下,直接注入血管?
雷肖古看着針筒被一推到底,神色複雜的看向杜牧。
好吧,自己是理解不了一個瘋子的想法,如果對方真的因此而死,那一切都簡單了。
只是在對方手裡吃了大虧的雷肖古,潛意識中,反而希望杜牧不會被自己的血液殺死。
這樣的復仇,實在是寡淡無味,難解心頭之恨。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杜牧注射完血液後,只是閉上眼睛安靜了一會,就神色如常的站起身來。
雷肖古看的一頭霧水,心說你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杜牧當然不會有什麼反應,因爲雷肖古的血液,壓根就沒有和自己的血液相融合。
這股血液,被杜牧用法力,均勻的貼合在了胳膊內的一段靜脈血管壁上。
它們和杜牧自身的血液涇渭分明,相互之間沒有任何一點接觸。
杜牧就這樣維持着這種精細的操作,向着武館大門走去。
隨後,身影消失在門口。
雷肖古瞳孔一縮,終於徹底明白杜牧口中的‘實驗’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對方竟然不能使用那個傳送法陣。
可沒想到,注入鮮血後,就這麼離譜的成功了!
這到底是什麼原理?爲什麼自己的血液能夠幫助別人使用傳送法陣?
難道是因爲自己數次使用拉撒路之池復活,血液中蘊含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等等,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那個混蛋離開了!
這是自己逃離最好的機會!
雷肖古猛地從板凳上站起,直直向着……武館的院牆跑去。
廢話,現在傳送法陣那頭就是杜牧,他直接貼臉找死嗎?
肯定是先逃出去,隱藏起來。在某天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回來使用傳送法陣啊。
可惜,在雷肖古跳躍起來,即將翻越院牆的一瞬間,就感覺腳踝一緊。
隨後他整個人像是蒼蠅拍一樣,啪!一聲拍在了武館的石磚地板上。
雷肖古一低頭,發現纏繞在自己腳踝上的,是一根紅色血繩。
血繩的另一頭,正在重新出現的杜牧指尖。
“收拾一下,等會要上課了,早飯你吃嗎?不吃就不給你留了。”
杜牧像是嘮家常一樣,完全沒有在意雷肖古的逃跑意圖。
雷肖古也沉默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着臉道:“吃。”
吃飽了纔有能量恢復體力。
逃跑這件事沒什麼好說的,兩人的立場本就分明,一個自以爲找到機會,另一個沒給機會的小小博弈罷了。
坐在餐桌旁,看着周圍身上都是義肢的殘疾孩童,雷肖古眼神微冷。
他看着杜牧冷笑一聲,僅剩的一隻手端起碗,也不怕燙,直接把熱騰騰的餛飩往嘴裡倒。
杜牧也沒有在意,也跟着吃飯,同時心中思索着這次實驗結果。
效果十分喜人,將可穿越者的血液注射在身體裡,竟然真的能夠穿越了。
只可惜,在哥譚杜牧將血液逼出體外的一瞬間,他就被猛地‘彈’回來了。
也就是說,想要保持在另一個世界,必須將血液保留在體內。
限制有點大。
隨後杜牧又開始思考,穿越後立刻前往當地的醫院,直接注射本地人和自己血型不衝突的血液,是否能長時間停留?
就在杜牧計劃着下一步時,就聽耳邊傳來‘咣噹’一聲,飯碗用力砸桌的聲音。
後院一靜,大家面面相覷,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吃飯摔碗。
杜牧扭頭一看,除了雷肖古還能是誰?
雷肖古陰沉着臉,用嘲諷的語氣道:“你的玩具還挺多?”
杜牧這才知道,原來對方以爲周圍孩子的傷,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看來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有點糟糕。
真奇怪,是什麼導致的呢?
自己難道很像什麼虐待狂嗎?明明對他的態度還可以啊,畢竟是敵人,難道要笑臉相迎嗎?
不過考慮到對方的身份,杜牧覺得他應該不是在打抱不平。
所以他也懶得解釋:“不需要你操心的事情,少管。”
雷肖古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覺得自己最近確實有點毛躁和衝動了。
主要是傷勢和疼痛帶來的腎上腺素,再加上絕望的處境,確實很難讓人一直以平靜的心態處事。
自己可是刺客聯盟的領袖,幾時變得如此衝動了?
因此他只是冷笑一聲道:“我只是好奇,你究竟用了什麼謊言來包裝自己,瞞過布魯斯的。”
“他看起來十分陰沉,可內心純潔的像是個童子軍……雖然是父母雙亡的童子軍,對正義的看法幼稚的不像話。”
“看到這裡的孩子,他沒有一拳打在你的鼻子上,我實在難以理解,你這樣的瘋子變態,是營造出了何等僞善的面具?”
嘩啦!
一碗熱湯混合着餛飩片,澆在了雷肖古的頭頂。
雷肖古冷眼看去,就發現哈利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不只是哈利,周圍的孩子和大人,也全都惡狠狠的盯着自己。
之所以只有哈利動手……只是因爲其他人更加愛惜食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