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二皇子怎麼看?

翌日,夜漏未盡。

黯淡的天幕上掛着幾顆稀疏的星子,大地依舊沉寂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南京皇城外的皇城根,卻已經聚集了衆多文官的馬車與轎子。

洪武朝舊制,轎同車制,凡車不得雕飾龍鳳文,禁丹漆。職官一品至三品,用間金飾銀螭繡帶;四品五品,素獅頭繡帶;六品至九品,用素雲頭青帶。

故此,一大片的青縵馬車、轎子蝟集在了一起,文官們紛紛討論爲何永樂帝今日要突然臨時召開大朝會。

須知道,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定下制度,只有每年正旦、冬至、聖誕(皇帝誕辰日又稱聖旦、萬壽聖節)三個大日子,以及每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朝”纔會有規模宏大的大朝會。

而臨時召集的大朝會,往往意味着非同尋常且極爲緊迫的重要政治事件發生了。

至於另一側顯得有些針鋒相對的,則是靠着軍馬在交談的武臣們。

而這些都是大明帝國的外圍官員,真正接近核心的,是在皇城裡各衙門值房內安坐着的那些尚書侍郎、都督僉事。

由皇城南端的洪武門進,到承天門中間的御道上,有五座石橋,名“外五龍橋”,橋下就是外御河,這部分屬於“皇城”而非“宮城”。

在洪武門至外五龍橋之間的御道兩側,是大明的中央官署區,御道西側是五軍都督府、錦衣衛、旗手衛等,御道東側是六部、翰林院、太醫院等。

此時,五軍都督府內,淇國公丘福、成國公朱能、永春侯王寧,這幾位二皇子朱高煦的重量級支持者,正圍坐在一起。

而理論上位列百官之首的曹國公李景隆,卻遠遠地坐在另一邊......避嫌。

靖難功臣第一,年逾花甲的老將丘福鬚髮斑白、身材魁梧,性格亦是豪爽粗放,他也不管李景隆是不是在這,徑直對着朱高煦言道。

“今天陛下定是有大動作的,二皇子有什麼打算?”

朱高煦剛換了皇子牟服,梳了梳自己的大鬍子,一副胸有成竹地樣子說道。

“丘公勿慮,俺得了謫仙人指點,此番定然不會出岔子。”

“謫仙人?”

永寧侯、駙馬都尉王寧坐在椅子上,聞言微微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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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朱高煦顯得極爲自信。

信不過其他人,還信不過姜先生嗎?

靖難功臣第二,如今不過而立之年的朱能,性格謹慎卻每逢大事有決斷,他面色嚴肅地勸道:“殿下是不是太自信了?怎麼都該再考慮考慮吧?”

“有什麼好考慮的?”

朱高煦微微一笑,說道:“諸公且看俺此番表現就是了。”

丘福等人見朱高煦這般自信,還以爲他是得了朱棣的內幕消息,假託謫仙人之名,所以也就不再勸導。

唯有在一側喝茶的李景隆,放下茶杯投來了狐疑的目光。

姜郎教他啥了?

李景隆搖了搖頭不再好奇,不管他了,自己只需要當好木頭人就好了。

姜郎妙計,我有這招“呆若木雞”,定然是不會再出岔子了。

李景隆他壓根就不想犯錯也不想立功,他現在知道了朱棣太多的秘密,以前又是朱棣的死對頭,朱棣不會放過他的。

朱棣把他捧到百官之首的位置上,就是故意要捧殺他等他犯錯誤,李景隆心裡清楚得很,所以才選擇明哲保身,跟文官斷絕來往,朱棣讓他幹嘛就幹嘛。

“這次肯定不會被永樂帝針對了......哎,

這個世界上對長得帥的人果然是很有惡意呢。”李景隆走出五軍都督府值房,摸了摸自己英俊的臉龐喃喃道。

“曹國公?”

李景隆止住了步伐,他望向來人。

當面之人是谷王朱橞,今年燕軍渡江兵臨南京城下的時候,正是谷王朱橞跟他一起開的金川門,把朱棣迎入南京城稱帝,算是有幾分患難與共的交情。

“谷王殿下,怎麼了?”

“沒,沒什麼,打個招呼而已,一起去大朝會吧。”

李景隆微微側身,卻是避嫌的意思,谷王朱橞也只是客氣,便自己走開了。

可谷王朱橞一邊走,卻一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李景隆。

谷王朱橞在心裡自語:“根據本王在詔獄當差的舊部密報,李景隆前幾日就被朱棣秘密關押進了詔獄,如今爲何出來了?”

“其中肯定有古怪,四哥心狠手辣,在靖難的時候本王與李景隆同樣是前期對抗他,後期給他開門投降......既然四哥已經對李景隆下手了,難保不會對本王下手。”

“況且,削藩的事情,已經是明擺着衝着我們這些藩王來了,五軍都督在中原集結兵馬,秦王和晉王都要遭殃。”

“不行,本王絕對不能束手待斃!”

谷王朱橞目光陰沉地看了一眼宮城,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不論衆人心思如何,很快規制嚴謹、規模宏大的大朝會就開始了。

文武百官按照各自序列、品級,穿過內五龍橋,在錦衣衛大漢將軍們的注視下,進入奉天門。

再往後,則是三皇子朱高燧親自帶領的金吾衛甲士們,護衛于丹墀至奉天門之間。

“恭惟皇帝陛下,膺幹納祜,奉天永昌!”

在禮官的帶領下,百官數次行禮,最後贊跪唱山呼,百官拱手加額高聲“萬歲、萬歲、萬萬歲”,樂工軍校齊聲應之,端地是聲浪震天。

朱棣身着袞冕,威嚴肅穆地升座,兩側鐘聲漸止。

金階上擺了兩把椅子, 大皇子朱高熾在上首,二皇子朱高煦坐在了下首,至於三皇子朱高燧則是披堅執銳,率領金吾衛在殿內守護。

朱棣微微頷首,金階下的宣表官登時會意,宣讀起了事先準備好的聖旨。

“攤役入畝”的聖旨剛剛宣讀完畢,整個奉天殿內,就變得異常寂靜、落針可聞。

而這種寂靜卻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殿內就響起了彷彿蒼蠅集體振動翅膀一般的“嗡嗡”聲,那是官員們難以控制地交頭接耳、低聲私語的聲音。

緊接着,就毫無順序的抗議,與裹挾在衆聲之中的譏諷。

這一般是文官們放大招“死諫”前的必要施法前搖時間。

待會兒就會有一個或幾個骨頭奇硬無比的小官,在不知道是哪位幕後的尚書、侍郎的指示下站出來,擰着脖子求打板子。

而二皇子朱高煦,則是滿臉震驚地盯着位於他下方百官之首的李景隆。

“怪不得父皇對我上奏的石見銀礦、佐渡金礦的消息那麼冷淡。”

“孃的,原來是你個老小子,把姜先生講課的內容都偷偷告訴了父皇!”

“不當人子!那是俺的功勞!俺的功勞!”

就在朱高煦內心痛斥李景隆的時候,朱棣的聲音悠悠地傳了過來。

“這件事二皇子怎麼看呢?”

練習了一整晚的朱高煦起身昂首挺胸,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用帶着三分輕蔑、三分鄙夷、三分嘲諷,還有一分同情的笑容,胸有成竹地對着朱棣說道。

“啊對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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