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銘見他這副樣子,嘴角微翹,說道:“本王記得你有個江湖稱號,劍雨書生。”
“不敢欺瞞殿下,小生所修煉的功夫正是細雨劍俠流傳下來的劍雨決。”斐劍低頭說道。
鄭銘晃了晃手中的細雨劍,說道:“想要嗎?”
斐劍微愣,臉上帶着猶豫的神色。
“小生的確想要,不過小生現在沒有資格。”斐劍輕嘆一聲。
細雨劍與他修煉的功法正好相配,可惜他不能也不敢用細雨劍。不是因爲劍在鄭銘手中,而是因爲他不是宗師。
不是宗師就發揮不出細雨劍的全部威能,給他也是浪費。
寶物有能者居之,以他的實力和背景是守不住細雨劍的。
鄭銘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有自知之明,沒有被貪念所惑,這個斐劍倒是個不錯的人。
“細雨劍就先留在本王身邊吧,若是有朝一日,你能成就宗師,本王可以將它送給你。”
斐劍神色微動,躬身說道:“謝殿下看重。”
鄭銘笑了笑。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鬆。
想要細雨劍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而斐劍能付出的代價只有效忠。
從鄭銘將他和通明帶進寶庫開始,就已經表明招攬之意了。
而斐劍顯然也明白鄭銘的意思,所以纔會如此。
兩人雖然沒有明說,但結果已經達成了。
接下來,鄭銘又看起洞中的其他東西。
果然不出他所料,比那些黃金來說,這些看似是雜物的東西纔是真正的寶貝。
如細雨劍這樣的寶器就有十多件,雖然有些不如細雨劍,但也相差不大。
然而最珍貴的還不是這些寶器,而是那些竹簡。
總計上百種修煉功法,其中有五部宗師功法。
若是將這些東西拿出去,估計整個江湖都要轟動了。
鄭銘看着這些東西反而皺起了眉頭。
單從這個寶庫中,就可以看出當初的天蓮教有多強大,可是如此強大的天蓮教居然被百鍊宗無聲無息的給滅掉了。
天蓮教的覆滅更加襯托了百鍊宗的強大。
“果然,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百鍊宗背後肯定還隱藏着其他的秘密。”他心中想道。
……
天蓮宗寶庫現世,移花宮宮主是宗師強者。
這兩個消息猶如一場颶風般席捲了整個大璃皇朝,頓時引起無數勢力關注。
而關於山海郡王的傳聞更是火爆。
有人說山海郡王不過是移花宮扶持的傀儡,也有人說山海郡王纔是當今陛下看重的皇子,還有人描述着關於山海郡王和移花宮宮主的恩怨情仇。
一時間,酒樓、茶館、風月春樓內衆說紛壇。
皇宮,養心殿中。
衛公公坐在案桌旁,整理着紛亂的奏摺。
鄭青松半倚在牀榻上,手裡把玩着一枚銀元,輕聲說道:“最近銘兒又鬧出不小的動靜!”
“陛下,五皇子在山海縣發現了天蓮宗的寶庫,裡面有不少神功秘籍和神兵利器。”衛公公說道。
鄭青松面無表情的說道:“天蓮教嗎?看來又讓這個小子發了一筆橫財。”
衛公公祥和的笑道:“肯定是五皇子沾了陛下的福氣。”
鄭青松瞥了他一眼,道:“沾了朕的福氣,也不知道給朕送點禮,不孝子。”
衛公公頓時明白了鄭青松的意思。
“奴婢這就派人去山海縣,讓五皇子給陛下準備一份大禮。”
“免了吧,你派人去要,就不是他的心意了,這個不孝子去了山海縣之後,都快忘記自己的老子是誰了。”鄭青松不滿的說道。
他要的是東西嗎?
身爲大璃皇帝,他會在乎什麼神功秘籍,神兵利器?
他想要的是鄭銘的態度。
衛公公低頭,心中不禁曬然。
雖然鄭青松嘴上罵着鄭銘,但他知道鄭青松這是看重鄭銘。
他最瞭解鄭青松,同時也最清楚鄭青松對鄭銘的態度變化。
從最開始時的不在意,到後來的稍微看重,再到現在的格外關注。
最近鄭青松可是經常向他詢問鄭銘的近況。
“那個移花宮調查清楚了嗎?”鄭青松問道。
“回陛下,已經查清楚了,移花宮宮主憐星原本只是山海縣山中的一名隱修,後來五皇子去了山海縣後,憐星攜帶五名弟子主動投誠,因此五皇子就給了憐星一枚宗門令,憐星這才成立了移花宮。”
衛公公說道:“移花宮宮主憐星以婢女之身留在了殿下身邊,起初時只是一品修爲,最近才突破到宗師。”
“朕怎麼聽說銘兒是移花宮宮主在山海縣扶持的傀儡。”鄭青松道。
“陛下,江湖傳聞當不得真,或許五皇子很敬重憐星宮主,但山海縣的一切都是五皇子的,此事樑鬆年大人可以作證。”衛公公解釋道。
鄭青松微微頷首,倚在棉被上,徐徐閉上雙眸。
“接下來山海縣估計不會平靜,你看着點,別讓他吃虧了。”
“奴婢明白。”衛公公輕聲說道。
……
桂雲省,雲上江畔。
百鍊宗這個傳承數百年的宗門早已脫離了江湖門派的侷限。
說它是宗門,還不如說是一個國中之國。
整個桂雲省十二府,其中有三府之地受百鍊宗直接管轄,連官員任免權都在百鍊宗手中。
百鍊宗就如同一個小朝廷一般佔據着大璃西南部。
而百鍊宗的駐地也不像其他宗門那樣在山中或者偏僻之地,而是獨佔一座城池,名爲百鍊城。
在百鍊城中居住的人不是百鍊宗的弟子就是他們家屬。
此時。
一座精緻的小院中,一名面色紅潤的老者盤坐在廂房之中。
百鍊宗宗主周漓恭敬的站在老者面前。
“山海縣、移花宮、天蓮教寶庫!”
老者聽完周漓的稟報,眼中充滿了回憶的神色。
“天蓮宗已經覆滅無須在意,至於移花宮,老夫沒聽過,派人去查查吧。”他說道。
周漓低頭順眉的說道:“師尊,那移花宮要不要滅掉?”
“如果只是一個新晉宗師,那就算了,最近皇位上那個小子有些敏感,還是不要挑動他爲好。”老者輕聲說道。
“據說山海郡王鄭銘身具宗師威勢,要不要安排人探查一下?”周漓再次問道。
“十幾歲的娃娃怎麼可能是宗師,無非就是特殊的修煉之法,用不着在意。”
老者擡頭看了一眼他,說道:“你似乎對他特別在意!”
周漓遲疑了一下,說道:“當今陛下衆皇子之中山海郡王是最出衆的一個,而且之前弟子還讓玉南熙跟他退婚了,弟子怕他登上皇位會仇視我宗。”
老者輕笑道:“不必在意,無論是誰登上皇位,都會仇視我們。”
“皇者,九五之尊,而我們卻凌駕在皇者之上。”
周漓也明白這個,只是他還是有個不理解的地方。
“師尊,我們爲何不扶持一個年幼的皇子?”
老者沉聲說道:“因爲我們扶持不了。”
“周漓,你的心亂了,看來讓你做宗主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周漓渾身一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弟子知錯,還請師尊責罰。”
他的心的確亂了。
百鍊宗勢大,皇族勢微,爲何不能取而代之?
他動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老者微嘆一口氣,說道:“記住我們是宗門,他們是皇族,我們可以抵制、打壓甚至欺辱他們,但是絕不能做不該做的事情。”
“你去閉關三個月,好好思過一下吧。”
“弟子遵命!”周漓伏地叩首道。
老者擺擺手,便讓他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