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時間的流逝已經沒有了意義,而張荼等人也沒有興趣再去計算着時間,哪怕是科技和修真融爲一體的城主令,此刻也成爲了無用的板磚,更別說子矜和秦風的智能機,一捏就碎,連板磚都算不上了。
而且他們還發現了,這條青石路,似是修得隨心所欲,他們甚至穿過了一座鬼王的洞府,就那麼明目張膽地經過鬼王的巢穴,可是那修爲對於張荼等人足以驚天的鬼王,看到青石路釋放的淡淡青光,竟是遠遠的避讓開來。
這一次,他們又來到了一片廢墟之中,當進入這片區域之後,青石路指引着向着一座殘破的古殿之時,三人盡皆有着一種驚懼無比的感覺。
因爲,在這宏偉但是殘破的古殿正中央,懸浮着一座骷髏王座,而在王座上端坐着一具雪白的骷髏骨,看着他們進來之後,骷髏的眼窩中有着璀璨的神光在跳動,讓三人有一種被凝視的感覺。
“你……是誰?”子矜躲在張荼的背後,明顯是害怕極了,卻是又極度的好奇這種骷髏生命的存在,畢竟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存在,同時青石路的淡淡光華也是給了她足夠的勇氣和信心。
“二十八戰將之角木蛟!”
白骨一張一合,但是精神波動卻是清晰地傳入了張荼等人的心中,讓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而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面,只見角木蛟隨手扔出一塊木質令牌,暢通無阻地越過青石路的青色光華,摔在了秦風的腳前。
“這是七玄大人的令牌……身份令牌。”
秦風和張荼面面相覷,張荼緩緩點頭,秦風這纔不解的撿起來地上的身份令牌,頓時如遭雷擊,上面蒼勁地寫着兩個古樸字體,雖然不認識,但是秦風第一時間便是明白了其中所蘊含的意義——七玄。
這塊令牌看似是木質的,大小差不多有着巴掌大小,但是通體晶瑩剔透,如同是一塊墨色的玉璧一般。但是其上有着若有若無木材特有的紋路,入手非常的沉重。
張荼瞥了一眼,發現秦風正在雙手氤氳着淡淡的七彩霧氣,要知道如今的秦風雙手之上的七色霧氣,甚至張荼都不敢硬接,若是對敵的話,只能憑靠着相思長槍阻擋,如今這不斷被按壓的令牌,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此刻的秦風卻是在令牌之上恍惚間再次感受到了那綠洲之上七彩骸骨身影的氣息。眉目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個東西爲什麼會有着那個七彩骸骨的氣息,莫不是他便是眼前角木蛟口中的七玄大人麼。
角木蛟的精神波動再次傳來,說道:“這令牌之上烙印了曾經的信息,你需要用心去感受,去聆聽其中的波動。”
聽到了骷髏角木蛟的指點,秦風半信半疑地嘗試着去接觸,果不其然,有着宛如真實的聲音傳來,有着各種的求救聲,廝殺聲和轟鳴聲,一時間喧囂無比,紛爭、吵鬧、恐嚇亂糟糟一片,遠處甚至還有慘叫聲、殺戮聲……
手中的令牌傳遞出了一片紛亂複雜的世界,像是一鍋沸水在跳動一般。就連在一旁聽到的子矜和張荼都感到一股焦躁,那是末世來臨的絕望氣氛,是一切希望都破滅之後的瘋狂,是沒有未來的兵荒馬亂。
想到這裡,張荼不禁有些迷糊,爲什麼角木蛟會丟出這麼一個令牌,還是指定給了秦風,其中究竟有着怎樣的因果關聯,還有就是其中想要表達什麼,只是爲了讓他感受一下滅世的絕望氣息麼?可是如今的九州也不差啊,稍有不慎的結果便是城毀人亡的結局,有什麼區別麼?
“角木蛟?東方七宿之首角木蛟!”
子矜的話語在寂靜的空間中響了起來,在那種絕望的氣氛中特別的突兀,但是一時間卻是把在場的三人全部都震住了。傳說中的二十八星宿之一角木蛟便是就端坐在那懸浮於虛空中的白骨寶椅上!
張荼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端坐在白骨王座之上的骷髏,聽到角木蛟的名字時候,他便是有着一絲的熟悉,可是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角木蛟扔出來的令牌之上。可是此刻角木蛟的身份被子矜所揭破的時候,這個傳說中二十八星宿就在這破舊的古殿之中,而且距離的是如此的近,怎麼能讓他不驚愕,不震驚!
畢竟人的名樹的影,而且二十八星宿的傳說可謂是深入人心,這是小孩子都耳熟能詳的傳說故事,但是此刻三人看着眼前的白骨骷髏,卻是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傳說中的仙,死了……
想起之前那個陰惻惻的老陰靈的話語,這條道路是通往第七紀元人皇所鍛造的輪迴海,意圖永遠地保存昔日的人族兵團,那麼外面的這些骸骨又是什麼人的呢?可是若是自己猜測的那般,那麼眼前的白骨如果沒有說假話,那來頭可真是大的邪乎。
而且,第七紀元的人皇也未必是他們口中的人皇,但是換成如今的說法,被稱之爲玉皇還差不多。
“你……真的是角木蛟?”一向佛系的張荼在此刻也多少有些難以震驚,還能極力剋制地詢問道。
“嘿嘿……”通體潔白如玉的骷髏傳出的精神波動有些陰惻惻,就像是有着一陣陰風颳過了破敗不堪的古殿,森冷的氣息讓大殿中的溫度都急劇的下降。
骷髏骨的眼窩中,兩道神光像是流星光束一般在昏暗的大殿中掃過,有着一股難言的威壓,道:“我雖說不知道你所說的二十八星宿爲何物,但是本尊確實是人皇麾下東方七將之首角木蛟!雖說人皇陛下的輪迴海功虧一簣,但是我角木蛟也不是誰都可以隨意冒充的!”
傳說中的二十八星宿,其戰力之高絕,是天庭的中堅戰力,也可以說是保障天庭統治的基石存在,這種傳說中的強者,更別說對於眼前這三個後輩青年來說,那絕對是可怕的蓋世強者了。
一時間,張荼脊背生寒,這可真是遇到了一個活祖宗啊!
但是身形卻是一動不動,一雙眼眸之中更是爆射出兩道冷光,盯着端坐在懸浮於空中的白骨王座之上的角木蛟。
“我相信你便是傳說中角木蛟,人族第九紀元後輩張荼,在這裡見過將軍。”說畢,他便是施了一禮,認真且誠懇地問道:“還請將軍告知,這個令牌究竟是什麼作用。”
“當年一戰,諸多袍澤隕落,而輪迴海計劃也被迫中止,甚至輪迴海的核心更是當年決戰之地。我等二十八位戰將自然是追隨着人皇而戰,在外阻敵。就在一切即將結束之時,人王七玄,也是我等名義上的上級之一,突然出現將令牌交在我手中,說讓我留待有緣……”
“還請將軍展開說說……”
“當年一戰,雖然是在輪迴海的完成之前爆發,導致了我等被迫迎戰,但是儘管如此,輪迴海依舊是已經成型,雖說有很多作用難以開啓,不過卻是保留了一些基礎的效用,而我便是依託此而活了下來。算是活了下來吧,生死一念間,渾渾噩噩的活,要不是這條青石道,我應該依舊未必能夠想起我是誰。”
空中的白骨王座緩緩地圍繞着古殿旋轉了一週,最後定於大殿中央,讓開了青石小徑的道路,角木蛟傳出精神波動道:“至於爲何會給他,因爲他算是七玄大人的隔代傳承,而且有着一絲血脈的味道,僅此而已。這便是緣法。”
張荼滿臉喜悅地看着依舊一臉懵逼的秦風,繼續說道:“多謝將軍指點迷津,不過敢問將軍,當年之戰,到底爲何?”
“當年一戰,衆說紛紜,哪怕是我這種親歷者,也未曾搞明白那一日爲何同時有強族來襲,不過都過去了,也無所謂真相了。我們所做,不過是爲了打破樊籠罷了,整個人間便是一個被人不斷觀察和剽竊的研究站,我們人族自從誕生以來,便註定了頂天立地,豈容他人操縱!既然發現了,那便是唯有一戰,輪迴海本就是備戰之物,不過被對手先行一步罷了,我人族輸的起。”
半晌之後,角木蛟的精神波動再次幽幽響起,道:“去吧……這裡並非爾等久留之地,這條青石道已經荒廢了太久了。久了未必可以將你們庇佑得住,要知道,這裡曾經便是戰場,也有數不盡的敵人殘魂在這片大地之上,路上遇到了亡魂記得要快速的通過,要知道這片白骨海中,一些地方我也需要避之。”
張荼拜謝,準備帶着已經有些發木的秦風和子矜向着前方繼續走去,即將踏出殘破的大殿之時又停了下來,轉身問道:“除了將軍您,其他的二十七位將軍都在這片天地之中麼?”
角木蛟明顯的一愣,原本飄搖的白骨王座也在這一刻變得停滯,緩緩搖了搖頭,有些悲慼的精神波動盪漾開來,道:“也許只剩下我自己了……”
“人皇陛下當年都未曾倖免於難,我不過是依託於輪迴海的特性倖存而已,可輪迴海卻是承載不了陛下的殘魂……而且七玄人王我與他並不是太過熟識,卻唯獨找上了我……更何況當年我曾親眼看到他們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