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蹲下身去,開始搜鴨舌帽男子的身。
沒有找到任何跟邪教有關的東西,只有一張紙,上面記錄了男子這段時間跟蹤凌寒的情況,沒什麼用。
拉文在旁邊幫着搜,見沒有收穫,便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怎麼證明他是邪教徒?”
方纔的戰鬥只持續了半分鐘,動靜不算大,但鴨舌帽男子釋放的熾熱光芒卻有些耀眼。
已經有行人在路口駐足,好奇地探頭望過來,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跡,嚇得又縮回頭去。
拉文和莫蔻蔻都緊張了起來,在市區開槍可是重罪,更別提還打死了人。
人證物證俱全,如果被治安局發現,凌寒搞不好要在牢裡蹲一輩子。
“我去找莫爺。”拉文咬咬牙,“這傢伙最近總在公會附近轉悠,鬼鬼祟祟,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都能爲咱們作證。”
“在公會附近轉悠又不犯法,必須得實打實的罪證才行。”莫蔻蔻皺起了秀眉。
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凌寒卻毫不擔心,擺了擺手,“沒事,有人能幫忙。”
說罷取出隨身的無線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晨星充滿磁性的嗓音在電話裡響起:
“凌寒同學?你願意加入我們了?”
“還沒,我在獵人公會旁邊開槍打死了一個邪教徒,你給處理一下。”
“好。”
電話直接掛斷,凌寒一句解釋都不用。晨星有看穿人心的能力,相當於人形測謊儀,自然能分辨出別人是不是在說謊。
憑“魔鬼”的本事,處理此案肯定不難。
可拉文和莫蔻蔻聽到這短短几句話,總感覺有些不靠譜,“這樣就行了?不用找治安局嗎?”
“不用,等着就行。”凌寒顯得信心十足。
拉文還是放不下心,讓莫蔻蔻趕緊回獵人公會,去把莫爺喊過來。
莫爺還沒來,一個穿藍色制服的白人治安員先到了。
白人治安員舉着一把格洛克警用手槍,站在路口,衝小路深處的凌寒幾人喝道:
“都站起來!雙手放牆上!”
按照聯邦法律,對於暴力案件,嫌疑人如果有拘捕或其他危險行爲,治安員享有優先開火權。
凌寒和拉文自然不想挨槍子,乖乖配合,把伯萊塔消音手槍丟到地上,臉靠牆站着,雙手貼上牆壁。
治安員立刻走過來,掏出兩把手銬,銬住兩人。
拉文申辯道:“這是正當防衛,死者是邪教徒!我是一星獵人,凌寒是羅蘭學院的學生,我們都是守法公民……”
白人治安員:“死者是邪教徒?你有什麼證據嗎?”
“……暫時沒有。”
聽到這話,治安員頓時氣笑了,狠狠一推拉文的脊背,把他摁在牆上。
“最近全是你這種不法分子,聽說有邪教徒鬧事,就假借邪教徒的名義爲非作歹。真以爲我們是傻子?”
凌寒見狀微怒,“這事跟拉文無關,是我一人做的。”
“是嗎。”治安員瞅瞅那把伯萊塔消音手槍,問道:“你有持槍證嗎?”
“沒有。”
治安員又低頭看了眼鴨舌帽男子,眉心中彈,早就死透了。
“非法持槍,當街殺人——你是羅蘭的學生也沒用,乖乖接受法律的審判吧。”
說罷掏出對講機,開始喊人。
一輛警車很快停在外面,幾名治安官匆匆跑進來,他們職級比基層治安員更高,
身懷異能,專門處理和異能者有關的重大案件。
莫爺這時候剛到,見狀趕緊上前求情:
“凌寒是個好孩子,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一名治安官不耐煩地把莫爺推開,“一邊去,鐵證如山的事情,還有什麼好誤會的,不要妨礙我們執法!”
開槍殺人是大案,兇手當場被捕,相當於白給的功勞,治安官們自然興奮,打算速戰速決,趕緊辦成鐵案,不可能聽莫爺廢話。
公會裡的獵人見狀都過來了,有的想偷偷塞上一沓聯邦幣,結果錢直接被治安官打掉在地。
“我警告你們,別搗亂,否則全抓起來!”
衆人頓時面露不忿之色,平時這幫治安官可沒少拿,拍着胸脯說會罩着獵人公會,可現在一見有功勞,就裝起來了?
凌寒見狀,開口安慰焦急的莫爺等人:“沒事,我不會被捕的。”
幾名治安官聽罷不禁笑出聲來,把凌寒往警車方向一推,“銬子都帶上了,還不會被捕?你小子莫不是傻?難怪當街開槍殺人……”
話音未落,吱吱吱……一連串的剎車聲急促地響起。
四輛高大的迷彩越野車疾速駛來,在路口急停。
車門打開,二十名穿黑色作戰服的男子陸續跳出,一個個頭戴鋼盔,手持衝鋒槍,小步快跑,隊形迅速散開。
他們火速封鎖了現場,也包圍了警車和治安官們。
剛經歷過羅蘭遇襲事件的人都知道,他們是聯邦軍方的特戰隊員,專門處理城內的恐怖襲擊、變異獸作亂等突發事件。
治安官們自然也清楚,心中隱隱升起了不妙的感覺——難道到手的功勞要飛了?
果然,特戰隊長亮出證件,沉聲道:
“死者是邪教徒,此案將轉交給我們特戰隊,請各位配合。”
那白人治安員不服氣道:“我剛搜了死者的身,沒有任何證據,你們憑什麼一口咬定他是邪教徒?”
“是不是,你們說了不算,我們自會調查。”特戰隊長一招手,身後的隊員們便一擁而上!
“怎麼會這樣?”治安官們大感意外,以往這種事情還能商量一下,搞個聯合執法,讓治安局也能分點功勞。
沒想到這次特戰隊的態度如此強硬,這是怎麼了?
猝不及防之下,治安官們被這強硬的態度震住了, 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被逼退,凌寒和拉文已經落入了對方手裡。
治安官們氣得直瞪眼睛,可看到對方手裡泛着冷光的衝鋒槍,一肚子火又憋了回去。
治安局的武力怎麼比得上軍方,他們人數也少,這個虧是吃定了。
“鑰匙給我。”隊長又以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
有人想磨蹭,卻被特戰隊員一把奪走了手銬鑰匙,只能灰溜溜地站在一邊,眼睜睜看着凌寒和拉文恢復自由。
一旁的獵人見治安官們這幅吃癟的模樣,忍不住暗笑,又用驚奇的目光看向凌寒。
方纔凌寒的話他們可都記得,分明是篤定了特戰隊員會來——一個開槍械鋪的十六歲少年竟有這種關係,實在令人驚訝。
拉文也有些懵,沒想到凌寒一個電話,喊來的就是四車特戰隊員,難怪一點也不怕治安官。
事件很快解決,治安官們大感丟面子,灰頭土臉地坐上警車走了。特戰隊員拉走鴨舌帽男子的屍體,清理完現場,也準備撤離。
“這就完了?”拉文有些驚訝,“不用我們做個筆錄、交代一下情況?”
“不用。”特戰隊長搖搖頭,然後轉頭打量一眼凌寒,顯得有些好奇。
隊長一直嚴肅冰冷的面龐突然浮現笑意,然後拍了拍凌寒的肩膀,勉勵道:“好好幹!”
說完一揮手,帶領特戰隊員們登車。四輛威風的迷彩越野車很快呼嘯而去,留下瞠目結舌的獵人們。
“小寒……你跟特戰隊長是什麼關係?”莫爺又驚又喜,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