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東路,齊魯大地,肥州新城縣,牛山穆柯寨,
這裡當真是山清水秀,林茂境仙,峰巒如聚,峭壁若屏,蒼松掩翠柏,瘦藤攀古樹,景色迷人呀。
它東離泰山三十公里,北距濟南六十多公里,總面積15828畝,最出名的是這裡有着大宋第一匪穆天,穆桂英的爺爺是北漢名將穆羽,他老爹是穆羽的獨子穆天,當年一手狼牙棒,打得多少人屁滾尿牛的。
這裡有必要提一下北漢,它是五代十國之一,也是十國中最後一個政權,都城晉陽。領土爲十二州,位置大致在今天的山西省中部和北部,它長期依附契丹族建立的遼朝。
北宋太平興國四年、北漢廣運六年,也就是公元979年,宋太宗趙光義率軍親征北漢,幾十萬大軍,那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人山人海,紅旗招展呀,隨即一路橫推,縱橫無敵手。
宋軍先擊潰支援北漢的遼軍,而後猛攻太原,北漢皇帝劉繼元被迫投降,北漢至此滅亡。
當然,也是這一次,造成了趙光義和大遼直接的交鋒,大遼看這不行,你這他媽直接把我小弟滅了,大哥我不要面子的?
於是,兩個大國發生了更大的戰爭,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北漢一亡,大宋和大遼直接接壤了。
而攜帶着滅國之威的高粱河車神,那是感覺飄了,大哥沒有幹成的事情,我要幹成了,簡直爽翻了。
他這次北伐,就是衝着收復燕雲十六州去的,最好能滅了大遼。
可惜呀,人不能飄,他這一飄就成了高粱河車神了。
其實他是想有作爲,但確實是能力不足,典型又菜有愛玩,還愛飄,人品還不行。
這位車神不甘心,養好屁股上的傷以後,雍熙三年,也就是986年,再度發兵北伐,又被幹趴下。
他要是劉備,劉邦這樣的人物就好了,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是,這些人是到了黃河也心不死,意志堅定到可怕,所以能成功。
可他,三次被大遼打敗以後,已經灰心喪氣了,對外採取抵抗,不主動進攻,自此燕雲十六州難收了。
再說這穆羽,因爲北漢滅亡,帶着小兵到穆柯寨當山大王了,估計就是因爲看不上車神,因爲這傢伙人品真一般。
後世一位極其厲害的偉人(毛爺爺)就評價過車神,說他不擇手段,急於登臺,而且十分無能。
這個形容得非常貼切,這人的上位就點貓膩,不太光明磊落的感覺,有一個成語叫燭影斧聲。
大概意思是他可能謀害了大哥,然後篡位,至於真假,無人得知,後面爲了鞏固皇位,對兄弟和侄子進行迫害,還有射殺花蕊夫人,搶佔小周後,毒死李煜……
如此種種,雖然有真有假,但他名聲真不好。
還活着的時候,他也想找人勸降穆羽,人家直接不鳥他,打過幾次,但穆柯寨易守難攻,大軍進不去,他也就放棄了。
他死了,沒有幾年,穆羽也死了,穆羽的兒子穆天自然繼承了寨主的位置,生了一個女兒,叫穆桂英。
此時,穆柯寨中,
一個女子,十七八歲的樣子,頭髮盤起,帶着一個環,上面是小珠子,身上披着白色的絨毛大衣,耳旁兩邊是兩個不短不長的辮子,
她的樣子挺俊的,濃濃的眉毛下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個小巧的鼻子和一櫻桃小嘴,臉上有兩個小酒窩,十分惹人喜愛!
這便是穆桂英,
“阿爹,聽說朝廷又要來討伐我們了?”
那是一個50歲左右的男子,沒有禿頭,白髮較少,但還是有了,留着絡腮鬍,身材粗狂,他便是穆天,穆桂英的老爹,當年一首狼牙棒打得九山十八寨集體失聲,縱橫無敵手。
這九山十八寨是以牛山穆柯寨爲主的衆多土匪宅子,大多是五代十國滅亡後的將領甚至是大官的後代,他們不願意依附大宋,進入深山,成了土匪。
“討伐就討伐吧,只是這慕義寨的人過,我九山十八寨最多搶一搶富商,貪官,且只求財,除非碰到十惡不赦的人,何時要過人命?”
“就是呀,慕義寨的慕義坤,最近可是大肆擴充,而且行事越來越狂妄了,這次居然打起了救災銀兩的主意,這是能打主意的?”
穆桂英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是呀,小姐,要不是他們搶了救災的銀兩,朝廷能出兵圍剿我們嗎?”穆桂英旁邊的丫鬟彩雲也是很氣憤,同時也疑惑,“他們搶的,關我們穆柯寨什麼事情?要算在我們頭上?朝廷真是不分是非。”
“傻丫頭。”穆桂英說着點了點她的頭,“我們穆柯寨是九山十八寨的槓頭把子,一般人自然是柿子撿軟的捏,可朝廷不是呀,它當然是刀砍地頭蛇呀,這樣才能樹立它的威信,這個叫殺雞給猴看。”
這個時候還沒有北宋火槍,自然不能說槍打出頭鳥。
“嗯,桂英說得對,真所謂出頭椽兒先朽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鞭打快牛呀。”穆天笑着說了起來,沒有絲毫的擔心。
“喲,阿爹什麼時候學了些新詞?”
“哪裡是新詞,沒事多讀書,別天天胡混,也別隻看兵書,那玩意,說有用也是有用,說無用也無用。”
“爹爹說得是,不然成了趙括了,只會紙上談兵。”
穆桂英說着,雙手抱起穆天的脖子。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粘人,這次就交給你了,天波府的人要來,下手輕點,打完官兵,得收拾一下慕義寨的人,這救災銀子是能動的?多少百姓指望它。”
慕天說着,慢悠悠的想着屋外走去,揹着雙上,像是悠閒的小老頭。
“阿爹當着一點也不擔心?”
屋子裡,穆桂英喊着,滿臉都是笑容。
“擔心啥,你都出師了,只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再說了,天塌下來,阿爹給你扛着。”
“嘿,那是,我阿爹最棒。”
……
開封,公主府,
“有點串戲的感覺。”
屋裡,陳世美看着胡管家送來的關於穆家寨的消息,他記得穆桂英應該是宋真宗時期的事情了,應該早個幾十年,不過楊宗保才這般大,也正常了,反正這歷史前後偏幾十年,只要大體不變,也就那樣,它就不怎麼正經。
原本,穆桂英的父親應該是穆羽,只是現在變成了穆天,穆羽成了爺爺,已經死了,不然他想瞻仰一下。
“只是這變去變來,希望那一件事情不要提前,我還沒有準備好,這次是個機會,穆桂英是將才,穆天怕是也不錯,值得一去。”
陳世美暗自打算起來,本來想最近糊弄住秦香蓮,讓她主動撤案的,但有的事情往往是出乎意料的。
“老胡,報紙都辦好了?”
“已經印刷好了,過幾天就可以發了。”
“行,發吧,你注意就好,這次去穆柯寨,你就不要跟我去了。”
“好,只是公主怕是不放心的。”
“好男兒,志在四方,哄一鬨就好,這大宋就是這樣,打仗,派監軍,還文官也有,太監也有,權力大得要命,哪裡知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武將頻繁調動,搞得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簡直瞎搞,這樣能打贏仗,纔是怪事了。”
想到大宋打仗,陳世美就忍不住吐槽,他們打不贏是有原因的。
“主子,這……”胡管家,有點無語,這駙馬真敢說。
“怎麼,我說的不是事實?”
“怕其他人聽到,就不好了,俗話說得好,禍從口出呀。”
“我也就跟你說一說,不然不吐不快,再說了,我大舅哥和丈母孃,這一點肚量還是有的。”
“那是官家和太后。”胡管家小聲的提醒,這駙馬當着是天不怕地不怕,說不怕,好像又有點怕包大人。
“一樣一樣。”陳世美擺了擺手,
“對了,教書先生找了。”
“找了的,已經想辦法去教那孩子了,但秦香蓮死活要給束脩費用,現在挺辛苦的。”
“傻女人,她就是個傻女人,真的,白嫖它不香嗎?我都安排好了,罷了,給就給吧。”
心好累……
陳世美簡直無語,知道秦香蓮想讓冬哥學習,但能力有限,特地按照了一個教書先生,搬到安樂坊,她住的街道附近。
然後安排假裝一場疾病,暈倒在她家門前,被秦香蓮救,爲了感謝秦香蓮的救命之恩, 就提出讓孩子免費跟他學習……
瞧一瞧,他陳世美多麼煞費苦心,完全能白嫖的事情,她硬是要給錢,還給得很多,搞得自己省吃儉用的,他很想罵人,但又不知道罵誰,他已經給了老些錢給那個教書先生了。
“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讓秋妹也跟着學吧,把她的工錢再提高一下。”
“不是,主子,已經很高,編造了好些理由,她才相信,再高,怕是瞞不住的,要不直接捅破?我們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
“我也想,但時機不成熟,這人太傻、太軸、太犟了,萬一認準一條道走到黑,不就都白乾了,說不好還弄巧成拙了,再等等,一定要讓她不經意間發現我們的默默付出,內心感動,自我攻略。
只要她自己想通了,併爲止堅定,死活不告我了,後面包大人親自勸估計都沒有用,這樣才保險。”
陳世美其實也想過攤牌一下的,但這人連撿錢都不要,很堅強,也太固執,認定的事情旁人怕是難以改變,談好了,還好,要是沒有談好,那就不好辦了。
至於其他手段,威脅?原身要殺他們母子了,殺受都派去了,還怕這個?
“還是主子高,實在是高,可這理由?”胡管家都有點佩服。
“你想唄,慢慢想,當一個人的心中有着更高的山峰想去攀登時,他就不會在意腳下的泥沼,他纔可能用最平靜地方式去面對一般人難以承受的痛苦。”
這說的什麼話,我聽不懂,我想,我哪裡想得到,胡管家感覺頭大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