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老夫此生能見如此詞,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呀。”
晏殊激動得鬍鬚都在抖動,
“啪!”他猛的一拍桌子,
“哈哈哈,此爲中秋第一詞,各位可有異議?”
晏殊說着,大笑起來,對於詩詞極其喜愛的他,此生能見到這樣的詩詞,哪怕是立刻死去也甘心了。
“真是好詞。”
“怪不得如此狂,晚生心服口服。”
“晏公所言,我們沒有異議,得見此詞,此生足以。”
“我趕快記錄下。”
有才子連忙寫在紙上,
“你還用記?我聽一遍,便再也忘不了了。”眼神中沒有藐視,很平淡,但這平淡就是最大的藐視了。
這人無語,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神童,記憶力好!
也是,這裡的神童都好幾個,晏殊,晏幾道,曾鞏,王安石。
“這詞叫什麼來着?”
“駙馬就沒有說。”
“快去問問。”
幾個才子追了出來,
……
潘鵬翼癱坐在地上,他可是貢生,文學素養算是比較高的,但這詞寫得真好,他無言以對,甚至產生一種佩服之感。
對厭惡或者憎恨的人感到欽佩,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時的心情了,五味雜陳吧。
最開始追出來的居然是陳世美的好友盧興生,他連詞都沒有寫好,就扔下筆來追趕陳世美了。
“熟美兄,等等。”
“怎麼了,盧兄?”陳世美看他臉色不是很好看,
於此同時,在天香樓外,幾個人在暗處守着,最前面的自然是展昭,他後面是公孫策,還有幾個府衙的人,都是喬裝打扮。
“中秋佳節,你們本該和親人團圓,辛苦了。”
公孫策看着大家,溫和的說着,他的言語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不辛苦,公孫先生,若能將陳世美繩之以法,都是值得的。”
“對。”
“他進去多久了?”
“差不多兩個時辰了。”
“會不會今晚陳世美在裡面過夜?”展昭有些擔憂,看着四周,眼珠快速橫掃,簡直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呀。
“今晚可是中秋,他怎麼也得回去陪公主,再等等。”
“看,公孫先生,他下來了。”
順着展昭的手指望去,公孫策果然看見陳世美下樓了,怕是再有百步左右就出天香樓了,
“準備好,不要鬧出太大動靜,然後快速帶走陳世美。”
“好。他怎麼停了?好像有人拉住了他。”
此時的展昭看見盧興生拉住陳世美,他們在暗處看着陳世美,可陳世美看不見他們。
“熟美兄,在下對不起你。”
“你怎麼對不起我了?”陳世美有點懵,莫非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前身的事情。
“唉,其實這一次詩會,我是受了公孫先生和包大人的委託邀請你的,他們估計在外面等着抓你,若是你此時想辦法逃脫,去找到太后,或許還有生機。”
盧興生嘆了一口氣,有點羞愧,他感覺自己出賣朋友了。
“怎麼辦?”胡管家有點慌了,他隨即看向盧興生,
“你怎麼能這樣?我們駙馬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如此,對得起他嗎?”
他說着,氣憤不已,都想要動手了,陳世美攔住了他,
“沒有必要,我預想過這一天的,
你既然答應包大人了,爲什麼現在有反悔了?”
看着盧興生話,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因爲那一首詩?”
“是,能寫出如此詩詞的人,不應該像包大人說的那樣卑劣和作惡多端。”
盧興生的臉有點紅,背叛朋友,在古代是極其不好的。
“有時候能寫出好作品的人,人品不一定好。”
當然,大多數都是極其的,但事情沒有絕對的。
以前小的的時候,老師或者家長想要教育我們珍惜糧食,那一定會提到《憫農》這首詩: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這首詩極其的好,算是難得一見的好作品了,它雖然廣爲流傳,但它的作者李紳似乎鮮有人知。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位能夠理解百姓疾苦的人,最終卻成爲了一個禍害百姓的大貪官。
所以呀,作品很人品不一定掛鉤,他當初可能是真的同情和憐憫農民,但能做到始終不忘初心有幾人呀。
陳世美笑了笑,看向胡管家,
“他們不會抓你,那人,記得幫我帶過去就好,你不會背叛我吧?像他一樣?”
陳世美感覺自己PUA胡管家這麼久,若是還被背叛,這也混得太差了,他想過這一天,只是沒有想到包大人的動作挺快的。
“屬下是萬萬不會背叛駙馬,否則碎屍萬段,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胡管家說着賭咒發誓,然後看向盧興生,那表情分明是看不起的意思。
“熟美,是我對不起你。”盧興生被看得更加羞愧了,此刻的他彷彿連一個下人都不如。
看着他,陳世美笑了笑,決定再PUA一下胡管家,所以極其大度的盧興生說,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凡是人,總有取捨,
你取了你認爲重要的東西,捨棄了我,
這只是你的選擇而已,若是我,因爲沒有被選擇,就心生怨恨,
那這世間豈不是有太多不可原諒之處?
畢竟誰都沒有責任,要以我爲先,以我爲重。
無論我如何希望,也不能強求,我之所以這麼待你,
是因爲我願意啊,嘉實兄,若是以此換回同樣的誠心,固然可喜,
可若是沒有,我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嘉實就是盧興盛的字,大家同輩都相互稱字,他也不好知乎其名。像盧興生就叫他熟美,那便是是他陳世美的字。
這話說得,盧興生差點熱淚盈眶,胡管家也是心裡一震,駙馬的心胸,簡直是無邊廣闊之大海,亦如天上之皓月,光照萬古呀。
“我相信熟美兄斷然不是那樣的人,是我錯了。”
“好,想不到駙馬有如此心胸,誠心換誠心,真君子之心,若得駙馬如此相待,此生足以。”
就在這個時候,王安石等人追了了出來,聽見陳世美的話,只感到若能交到這樣的知己,此生無憾。
“你們是?”陳世美看着那個13歲左右的翩翩公子,雖然年級輕輕的,但有一股特別的氣質。
“在下姓王,名安石,撫州臨川人氏,字介甫,年方十三歲,近日隨家親回京述職,見過駙馬。”
王安石說着,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禮,抱着手,握拳,彎腰30度,小鞠躬,極其的有儒家風範。
“在下姓曾,名鞏,字子固,也是撫州臨川人氏,年方十七歲,近日入開封趕考,介甫的好友。”
曾鞏介紹完,又指着曹秀才介紹起來。
“這一位,開封人士,姓曹,名德文,字富集,今年二十又三。”
“都說駙馬龍章鳳姿,今日一見,不同凡響。”
曹秀才大肆誇獎,就差跪舔了。
“等等,你王安石,他曾鞏?”陳世美心裡感覺有點激動,遇到大名人了。
他告訴自己淡定,以後這樣的名人還會遇到很多了,我陳世美也是家喻戶曉的人呀,雖然名聲不好,但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