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夜現在也顧不得對方是如何對間桐家如此瞭解的,而是被一豐的問題給勾起了思考:
“他……”
雁夜很想回答“會的”,他自己在心中一直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只要取得了聖盃,髒硯獲得了永生,就不需要小櫻了,就會放了小櫻的,這一年來他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但是事到臨頭,讓他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他說不出口。
正是因爲了解間桐髒硯這個人,他纔會當初奮不顧身地離開這個家,厭棄魔道,甚至爲了不讓心愛之人被這個家族污染,放棄了自己的摯愛。
即使獲得了永生,間桐髒硯真的就會滿足了嗎?真的就會放走櫻嗎?雁夜在心中不停地問自己。
“看來你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了,那麼第二問,假如你撞大運,一切順利,讓小櫻回到了遠阪家,已經將小櫻過繼出去換來利益的遠阪時臣,會不會第二次將小櫻過繼出去呢?”
提到時臣,雁夜一下子就發火了:
“時臣那個混蛋,竟然把小櫻……”
一豐仍然沒有等他說完,再次打斷:
“對於你這個速成的新手,我還是要補充一下,魔術資質越好的人,越容易引起魔災,畢竟神秘會被神秘吸引。
像小櫻這個等級的優秀資質,更是如此,如果她自己沒有一手過得去的魔術,肯定會在未來的魔災中喪生。
而她的魔術屬性又是比較稀少的‘虛數’,虛數雖然稀少,也算不得神秘,但是這個等級的優秀的虛數個體,已經足夠讓時鐘塔動動心思,發動‘封印指定’了,對於魔術師來講,和泡在福爾馬林中唄保存起來沒有什麼區別,即使死後,她的魔術迴路也會永遠保存在時鐘塔供後世研究。
想要避免這類情況,小櫻至少需要一個過得去的魔術師家給她足夠的庇護,防止那些人動不該有的心思,並且獲得優秀的魔術教導和一份過得去的魔術刻印。
遠阪家雖然說算得上有錢,但是寶石魔術也是出了名的費錢的魔術,靠着遠阪時臣在時鐘塔的那些個專利,供給一名寶石魔術師修行綽綽有餘,但是兩名就捉襟見肘了。
至於魔術刻印,作爲魔術世家,魔術刻印纔是一個家族的核心,這種情況下,絕大多數的刻印肯定要傳遞給屬性更合適的遠阪凜,最多也就只能截取一個最小的分支,將櫻作爲遠阪家的分支。
靠着着一點點的魔術刻印,沒有財力和人力的小櫻有支撐起一個魔術家族的能力嗎?”
間桐雁夜被問得啞口無言,即使是僅僅修煉了一年魔術的他,對於魔術界的一些基本情況還是瞭解的,自然知道對方所言都是真實的:
“但是,但是……但是也不能把小櫻送到間桐家這個蟲穴!”
一豐第一次贊同了他的話:
“的確,不經過詳細調查,就將自己的女兒過繼給一個魔術世家,從此以後不聞不問,作爲一名父親遠阪時臣已經失格。這一點上你揍他一頓也不爲過。
當然,如果過繼給其他魔術世家的話也,無法保證小英是否能受到良好的待遇。
現在,思考一下第三個問題。”
“第三個問題,你覺得魔術師和從者誰更厲害?是打敗一名魔術師容易,還是打敗一名帶着從者的魔術師容易?”
這個問題就很簡單了:
“當然是從者厲害,所以我才召喚Berserker,這樣我就能打敗……呃……”
一豐笑了笑,知道雁夜也想到了他話裡面的意思:
“所以說,帶着Berserker的你,打敗間桐髒硯的可能性是比打敗帶着強大從者Archer的遠阪時臣要容易的。”
雁夜稍微猶豫了一下,用還沒有被刻印蟲廢掉的一隻眼睛看着一豐:
“但是你不知道髒硯,他活了幾百年,有很多保命手段,如果不能完全殺死他,等聖盃戰爭結束,從者消失後,他肯定會報復回來的。”
看着對方很上道,一豐很滿意,用沒有拿着刀的手打了個響指,身邊靈子凝聚,一個身穿白袍身影出現在身邊,雁夜瞳孔一縮,立刻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從者。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本次聖盃戰爭中作爲我的從者,以Caster職階降臨的馮·霍恩海姆·帕拉塞爾蘇斯,在普通人中和魔術師中都非常出名,你應該聽說過吧?
五百年前,在他生前,曾經有一名好友,名叫瑪奇裡·佐爾根,兩百年前此人東渡到日本,更名間桐髒硯。
要說了解間桐髒硯的人,應該要算上帕拉塞爾蘇斯一個吧。
而且在生前帕拉塞爾蘇斯就是遠近聞名的大魔術師,神代後神秘大範圍消退後的英靈在成爲英靈後大多數是被加強的,以‘從者’的身份被召喚後,很多是比生前要強的,而且作爲魔術師,帕拉塞爾蘇斯對一般魔術師的手段也比較瞭解。
那麼,第四個問題,你覺得對付間桐髒硯,是你和Berserker一起上的勝算大,還是加上另一個御主我,和以Caster職介降臨的帕拉塞爾蘇斯後,兩個御主和兩個從者一起的勝算大?”
雁夜突然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張開嘴巴像出水的魚一樣一張一合:
“我……我……”
仍然沒有給雁夜說完話的機會,抵在雁夜脖子上的刀突然離開,白刃閃過,綁着雁夜手腕的繩子被砍斷,又有兩個小飛鏢將他腿上的繩子切斷,一豐將短刃收了起來,伸出右手,友好地看着雁夜:
“那麼第五個問題,你是否願意和我結盟?幫助我獲得你並不渴求、對你想要實現的願望並不必要的聖盃,以此來換取我和Caster的協助,幫助你滅殺間桐髒硯,拯救小櫻呢?”
手腳獲得自由的雁夜激動得開始顫抖,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細緻思考,從一開始就被一豐帶上了節奏。
談判的時候,最忌諱的一點就是跟着對方的節奏走,從一甦醒開始,接連着的五個問題,已經讓雁夜幾乎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用他有限的思維,雁夜實在是想不出有比這個更好的計劃,不過還有一個疑慮還要問出來:
“那麼殺死了間桐髒硯之後呢?這個老蟲子死了之後,間桐家就沒有強力的魔術師了,小櫻不是還要回到遠阪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