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紫禁城,這座象徵着皇權至高無上的宮殿,在過去的一個多世紀中見證了帝國的崛起。
此時,一個穿着漢服的中年人,靜靜地站在御花園湖邊的涼亭裡,若有所思地注視着湖面上時而飛起的水鳥。他的眉宇間透着一股難以言明的沉穩與內斂,彷彿承載了千言萬語的沉默。
這時一個聲音在亭外響起,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那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他的神態話語都顯得分外的恭敬,在說話時,也是微微垂首注視着腳尖。
“陛下,這是臣第一次與他接觸的全部過程,臣已經讓007留在他的身邊,並且指示007可以調動調查局的全部資源。”
他垂首說道,儘管語氣恭敬,但卻絲毫不掩藏他的果斷。
涼亭中的中年人淡淡地應了一聲,
“無面者。”
他的目光仍舊停留在湖面的水鳥之上,彷彿在思考着什麼深奧的問題。
不錯,這個中年人正是大明帝國的第五位皇帝——幹聖皇帝。五年前,德宗皇帝在出巡東瀛時,於江戶的離世,他匆匆承襲了皇位。在外界眼中,他一直是一位寬厚仁和的皇帝,深受官民的愛戴與敬仰。
但實際上,他的腹中自有其乾坤。
“你相信嗎?世祖皇帝居然留下了這麼一計暗棋。難道說,世祖皇帝真的預料到了這一切?”
幹聖皇帝低聲自言自語道,他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了曾經看過世祖皇帝的記錄電影,他的目光中似乎永遠都閃爍着深邃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世間的一切奧秘。
世祖皇帝,真的預料這一切了嗎?
這個疑問在他的心中彌散開來時,幹聖皇帝思索了片刻,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他轉身看向背後的老人,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力量,
“就按你說的辦吧。我相信世祖皇帝的安排肯定有他的深意。”
隨着他的話語落下,整個御花園突然陷入了寂靜。鳥兒在天空中飛翔,陽光在水面上閃爍。
究竟誰是無面者?
他們背後又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思索時,他想到了世祖皇帝留下來的“皇家秘藏”那裡存放着許多領先時代的科學知識,儘管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科學知識已經不再像小時候初見時那麼驚訝了,但是許多方向性的理論,仍然引導着帝國的科學發展。
或許,世祖皇帝真的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了,所以纔會留下那個後手。
“臣以爲,世祖天縱之才,興許已經算到帝國的危機所在,至於“無面者”,臣以爲且可觀之,興許也是破解眼下困局的一個抓手,陛下曾言,若不加以整治,他日愈演愈烈之時,勢必國將不國。現在,若是能由他們做先鋒,沒準可以有意外收穫也不一定。”
帝國的危機,作爲統治者的幹聖又豈能沒有注意到,事實上,他也一直在謹慎的調查着所有的一切,以期將來能夠力攬狂瀾。
“治大國如烹小鮮,朕也想快刀斬亂麻,但是,哎……”
微微點頭,幹聖皇帝看着遠方,然後說道。
“說到底,總歸還是子孫無能啊!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是要靠着老祖宗留下來的暗手,來解決問題。若是此問題不能解決,世祖在天之靈,又豈會原諒我等不孝子孫。”
其實早在身爲太子的時候,他就發現帝國的國政體制,已經偏離了當年世祖皇帝的設計,世祖皇帝設計的帝國政體,既不是傳統的也不是西洋式的,而是借鑑了華夏與西洋的優點,爲了避免明朝文官獨大的局面,世祖皇帝採用了文武分立。 帝國的最高行政系統就是帝國行政院,內政外交財政教育等事宜都由行政院負責,這是帝國的文官系統。帝國陸海軍部,則獨立於行政院之外,只對三軍統帥,既皇帝本人負責,完全獨立於內閣之外。
對於軍部,行政院只有預算審查批准權,甚至在預算較之上年不超過5%的前提下,都沒有直接封駁軍方預備的權力,只有建議修改的權力。即便超過限額,在封駁三次後,皇帝仍然可以視情況直接下旨通過。
換句話來說,那個時候,皇帝擁有絕對的權威。
但是在世祖末年,伴隨由貴族院與平民院組成的帝國諮政院的設立,一切都在悄悄改變,現在兩者預算又受制於帝國諮政院——每年預算案都需要交由帝國諮政院審議批准。
而在過去的一個世紀中,當年看似不怎麼起眼的帝國諮政院,則通過對預算權和監督權,一點點把觸角伸到了帝國各個部門,也正是從這個時候,帝國內部開始發生了某種改變。
“陛下,臣以爲是陛下太過仁厚,以至於有些人貪心不足,觀世祖在世時,世祖雖然仁厚,但從不曾鬆懈手中天子劍!”
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世祖可以做,自己呢?
“時不同,天子劍啊……世祖手中有數柄天子劍啊……”
這麼一聲感嘆之後,幹聖回頭看着老人,然後說道。
“朕現在手中只有你這一柄劍了,至於其它……皆是斷劍啊!去吧,好好去好,希望你們能替朕把這劍重新鍛好……讓朕將來能有顏面去見祖宗!”
在老人退下時,幹聖皇帝仍然站在御花園的無名湖,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湖面,水面上一羣水鳥翩翩起舞,它輕盈地滑過湖面,留下一串串波紋。夜幕降臨,天空被染成一片金黃色,霞光萬道,倒映在湖水之中,形成一幅美麗絕倫的景象。
而幹聖皇帝卻無心於這樣的景象,而是自言自語道。
“無面者……”
然後,他又像是想到什麼似,輕聲說道。
“小時候,似乎聽父皇說過這個故事,無面者好像是一羣刺客,這個故事好像是世祖說的……無面者,看來,確實是世祖的手筆了。”
注視着幕色下的無名湖,幹聖又說道。
“無名湖,無面者……這確實是世祖的習慣啊……只是,這些無面刺客,會給帝國政壇帶來什麼樣劇變?”
微風拂過,湖水蕩起漣漪,水鳥在湖面上翩翩起舞,亭中的皇帝眉頭輕揚,面上的帶着絲許若有若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