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水至清則無魚
朝野之中，隨着皇帝的旨意下達，徹底的風聲鶴唳了起來。
官員們幾乎都極力的清掃着他們各自的底子，生怕被東廠查到了他們的身上。
然而，這些官員們卻不知道，不管他們如何清掃自己的底子，只要東廠想查，他們沒有誰是能逃過東廠的手段的。
戶部尚書府。
曹正淳帶着廠衛衝進了戶部尚書府，把戶部尚書府的人都抓了起來，直接抄滅了戶部尚書府。
“啓稟廠公，戶部尚書府的人都抓了起來。”
“不過，昨夜進入戶部尚書府的那個範少和不在其中。”
一位廠衛走過來，對着曹正淳稟報道。
呃？
跑了？
曹正淳眉毛挑了一下。
這時，一名內侍廠衛走了進來，稟報道。
那就是，三大世家豪門在朝堂上的官員人數不少，如果全部清理的話，先不說造成的動盪有多大，就是能不能短時間內補缺上這些位置都是個問題。
“你覺得如何？”
只要這些官員有能力，能爲周辰這位皇帝所用，那麼就算他們貪一些銀子，做一些勾當，周辰也能容納。
“還請陛下選定主考官，對這些舉薦官員進行科考。”
“反之，如果不能爲朕所用，對大周弊大於利，哪怕他再有才能，那對朕，對大周來說，也是尸位素餐之輩。”
那樣一來的話，肯定會造成不小的動盪。
昨夜，周辰才召見的杜如晦和劉曄，商量的這些事，今早杜如晦就整理了出來。
可以說，在大周，只要得到了察舉舉薦，基本上就算是已經步入了仕途。
這似乎也太巧合了一些。
“哦！”
杜如晦拿出一份名單送到了周辰的面前。
周辰退朝返回養心殿後，一臉的陰沉。
杜如晦聞言，眼光閃爍了一下，立馬明白了周辰的意思；“陛下之言，臣會謹記。”
在路上的時候，見到廠衛緝拿了一些官員，周治的臉上更是閃過了一絲憂慮。
普通的寒門子弟或是一般的學子們，沒有地方官員的舉薦，想要入仕，步入官場，那是很難的。
他能理解杜如晦這些忠良之臣的想法。
還有最後的這場科考，本來是對這些各地方官員察舉舉薦之人的最後的一道把關。
“所以，補齊這些空缺的官員乃重中之重，你一定不能讓朝堂官員的位置空缺太多。”
“但，水至清則無魚，你應該懂。”
不能輕一色的白，也不能清一色的都是黑。
“房尚書如今在北方四州，所以，這些各地方察舉舉薦官員的科考一直都沒有定。”
“是，王爺。”
怪不得歷史上杜如晦會病逝。
先不說各地方察舉舉薦的這些人到底有多少真才實學，就說這個察舉舉薦就會讓朝廷錯過很多有真才實學的人。
每年一次，都是在年關進行。
這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滿盤皆輸的。
杜如晦又躬身說道。
太后看着周治又提醒了一番。
再說，連介休範家都要被誅滅了，範少和一個範家的少爺跑又能跑的哪裡去？
“三德，立馬去聯絡一下他們，小心廠衛。”
那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慈寧宮。
如果周辰連範永鬥在朝堂上這樣大逆不道的舉動都能容忍，不誅連其族的話，那周辰這個皇帝也就不是大周的帝王了
“還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可以說，杜如晦的賽選官員的重要性，一點都不比劉曄負責的清查戶部差。
坐在書房裡。
朝廷再想像對付博陵崔家那樣對付範家，就沒那麼容易了。
曹正淳陰柔的說道。
杜如晦聞言，立即躬身道；“陛下放心，臣明白。”
周辰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
然後，朝廷會統一對這些舉薦之人實行最後的科考。
周辰點了點頭。
現在，範少和不在被抓的這些人當中。
可如今只成了一種形式。
周治沉思了半個時辰後，召來了管家三德。
一旦有了地方官員的察舉舉薦，那最後的科考基本上就是走一個形式罷了。
“真可謂是膽大包天。”
“子揚他們只管查，抓人，而你卻是要負責及時的補齊這些被拿下官員的空缺。”
周辰又一臉慎重的看着杜如晦說道。
所以，杜如晦和劉曄二人建議，對這些官員逐情處置。
由各地方官員察舉舉薦有才學，名望之人，報吏部。
這讓周治不得不擔心，他們的謀劃是不是被他的那位皇兄擦覺到了什麼？
雖然說是戶部尚書範永鬥是因爲貪污腐敗被拿下，介休範家也是因爲戶部尚書在朝堂上想要刺殺陛下而被下旨誅滅。
周治笑着點了點頭；“母后放心，兒臣知道輕重，不會牽扯到朝堂中的那些事情當中去。”
“陛下，這是臣經過一夜整理出來可留下的官員名單。”
可這可能嗎？
朝堂最主要的就是平衡二字。
這是周辰昨夜召見杜如晦和劉曄二人時，杜如晦和劉曄二人給出的一條建議。
周辰沉吟了起來。
周辰看完了杜如晦送上的這份名單後，沉吟了一下，直接拿起筆，在名單上劃掉了幾個名字。
周辰沉吟了片刻後，擡眼看着杜如晦開口道；“克明，大周察舉舉薦官員的制度弊端太大。”
而世家豪門子弟則都能很容易的得到地方上官員的察舉舉薦。
“克明，這次清理戶部，你肩上的擔子可以說是最重。”
身爲一個帝王，有容則大。
像杜如晦他們這樣的忠良之臣，都恨不得把那些奸臣貪官統統都清理了，讓整個朝堂都換成像他們這樣的清廉正直之臣。
內侍廠衛轉身離開。
現在周辰下旨誅滅介休範家，依着介休範家的能量。
“臣回去後，就馬上再重新整理一下這些官員的名單。”
杜如晦躬身說道。
範永鬥和範家的事，打了周治一個措手不及。
他剛回洛陽，戶部尚書範永鬥和介休範家就被他的那位皇兄下旨抄家滅族。
最讓周辰陰沉的是，範永鬥這樣的一鬧，一下子打亂了周辰的謀劃。
在周辰看來，大周這樣的選拔官員，弊端太大。
……
不能一刀下去，都砍了。
“最近各地方察舉舉薦官員的名單已經送到了吏部。”
出了皇宮後，蜀王周治一臉凝重的向着蜀王府走去。
周辰沒想到範永鬥在朝堂上居然敢大罵他昏君，還想暴起行刺他這個皇帝，真是找死。
“陛下，禮部尚書求見。”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很合乎情理，沒什麼問題。
“怎麼快嗎！”
“是，廠公。”
“臣，杜如晦見過陛下。”走進養心殿後，杜如晦對着龍椅上的周辰畢恭畢敬的見了一禮。
要是戶部尚書範永鬥把這件事情爆出來，那就算是他這個蜀王，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派出廠衛去查，給雜家把他找到，不能讓他逃了。”
這其中會涉及到天下世家豪門的利益。
就這熬夜處理政事的效率，想不病逝都難。
“臣，遵旨。”杜如晦立馬明白了周辰的意思，直接躬身道。
“是，陛下。”
周辰知道，大周的官員選拔實行的是察舉舉薦制。
周辰看向了杜如晦。
“同時，馬上派人把範家的變故告訴計無生，計無生他知道該怎麼做。”
可見這杜如晦一晚上估計是沒睡。
能用的要用，能留的要留，該清理的清理。
周辰想着朝廷選拔官員的這個察舉舉薦制，眉頭微皺。
對於杜如晦和劉曄二人的這個建議，周辰沒有反對。
“那些大臣們也都沒有一個是易於之輩。”
周辰知道，天下沒有那麼多的清廉正直之臣，也沒有那麼明顯的黑白之分，有的永遠都是利大於弊。
周辰擡眼看着走進來的杜如晦道；“克明不用多禮。”
“每個官員都有他擅長的一面，只要他能爲朕所用，對大周利大於弊，那就是朕大周需要的官員。”
周治不得馬上聯繫一下其他兩家，看看如何應對這件事。
“臣還有一事要稟報陛下。”
要是杜如晦這邊不能及時的補充上空缺的這些官員位置，那朝廷的諸多政務可就會耽擱下來。
“否則，影響會很大。”
這個道理，周辰懂。
見杜如晦沒有異議，周辰便點了點頭；“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帶着濃濃的心思，周治回到了蜀王府。
“還請陛下過目。”
“如今，朝廷又急缺人才。”
所以，周辰這次的科考先放開這道門檻，試探一下世家豪門的反應，看看結果如何。
要是都是清一色的顏色，那就是皇權和臣權的對立了。
可是現在，被範永鬥在朝堂上這樣暴起一鬧，周辰就不得不下旨誅滅介休範家了。
既然這察舉舉薦弊端太大，那周辰自然不能在用這察舉舉薦制來爲朝廷選拔官員了。
周辰知道，範家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收到這個消息。
不過，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
雖然周辰這看似在詢問，實則已經是做了決定。
這可有些麻煩了。
可週治總感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朕打算這次科考放開察舉舉薦這道門檻，天下有才學之人都能參加，不注門第出身，只看真才實學，由你主考，全權負責這件事。”
本來周辰是想借着清查戶部的理由，先把朝堂上的官員逐漸的清理了，然後再動三大世家。
就算有真才實學，也得有地方官員的察舉舉薦才行。
否則別說是步入官場，進入仕途了，就是連最後的那場科考都沒資格參加。
周治怎麼也沒想到，他剛回來沒一天的時間，戶部尚書範永鬥就出了事，介休範家也被下旨誅滅。
水至清則無魚。
昨夜，曹正淳已經查到了進入戶部尚書府的那個陌生人就是介休範家的少爺範少和。
剛剛朝堂上範永斗的舉動大大的出乎了周辰的預料。
當然，不能爲周辰這個皇帝所用的，那麼就算是再有能力，那也只有一個結局。
太后看向了一早就來給自己請安的蜀王周治；“治兒，你看到了吧！”
周治表面平靜，可心裡卻已經是焦躁不安。
“克明來養心殿見朕，是有什麼事嗎？”周辰問道。
周辰把名單返回給了杜如晦後，對着杜如晦說道。
能在廠衛的監視下跑了，倒是有些能耐。
周治一臉慎重的看着三德說道。
科考嗎？
太后也知道了朝堂上所發生的事情。
劉曄負責清查戶部，杜如晦負賽選官員，補齊這些被拿下官員的空缺。
要知道，他可是和三大世家已經有了暗謀。
養心殿。
這都是問題。
三德不敢怠慢，點了點頭，立即離開了書房。
那麼不用說，這範少和估計是跑了。
可想要完全的廢除察舉舉薦制，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辦到的。
在焦躁不安的心裡下，周治和太后又聊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慈寧宮。
要陰陽平衡，纔是長久之道。
“治兒你回來的這段時間，可記住哀家昨天對你說的那些話，免得受到什麼牽扯。”
“這就是哀家昨天爲什麼要那麼認真的囑咐你了，這朝堂上的事情可是變幻莫測。”
這也是爲什麼大周幾乎八成的官員都是出自世家豪門或是和世家豪門有着千絲萬縷關係最主要的原因。
周辰心裡想着，拿過了那份名單，打開，直接看了起來。
“一旦你這裡不能及時的補齊這些官員的空缺，那會造成不小的影響，甚至會讓朝廷中樞癱瘓。”
不可能他剛和三大世家有了謀劃，回了洛陽，這範永鬥和介休範家就被他的那位皇兄下旨誅滅。
“讓他進來。”
“居然敢在朝堂之上大罵陛下，還想行刺陛下。”
“朕會下旨讓八賢王和兵部尚書作爲副考官。”
想要逃出洛陽城去可沒有那麼容易。
然後，周辰將這份名單又返回給了杜如晦；“克明，朕知道你爲官清廉，正直，瞧不上那些污燭之人。”
周辰眼裡閃過了一絲詫異。
片刻功夫，杜如晦便走進了養心殿。
“有他們二人協助你，你會輕鬆很多。”
周辰看着杜如晦說道。
“是，陛下。”
杜如晦應聲道，然後離開了養心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