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微黛走到一處:
“等到今天黃昏時候,你們把那賤人引出去,記得用那些屍體們……”阮微黛隨手往暗處指去。
下人低頭應下,話說得吞吞吐吐,有些爲難,“……這個事不太好辦啊……”
這些暗衛們可都是王府的人,他要是做了這事,不就屬於跟沈王府那邊槓上了……後面指不定還有沒有命活。
阮微黛冷哼一聲,掏出銀票。
不願意辦,那就是錢不夠,至於錢,她現在有的是。
只是,今天永安侯送到阮府那幾十箱,怕是其他人無福消受了。
她倒是不惦記那些,逃命時候還貪那些身外之物,簡直就是找死。
只要她人還在,錢就是最容易得到的。
阮微黛抽了一部分銀票遞給了下人。
下人還從未看到那麼多的銀票,頭腦發矇地接過銀票以後,擡頭驚詫地看了阮微黛一眼:
“二小姐,奴才保準給你把事辦好!”
“好…不過,剛剛給你的,只是一半的錢,等到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另外的,所以…你可一定一定,要把事情給辦好了啊。”
阮微黛邊說,邊又拿出了一摞更厚的銀票在手中,對着下人輕晃了晃。
她此舉,是防止這下人拿錢跑了,不好好給她辦事。
本來她是有更好的選擇的,但是先前因爲那些暗處的暗衛她都放不開手腳做事。
雖然現在是讓面前這種垃圾辦事,但是好在晚上就有人來幫她清理垃圾了。
完全不用她自己出手,很是方便啊……
—
這邊,安姨娘把阮老爺扶回了屋中。
阮老爺剛在椅上坐下,就一把把安姨娘再一次推開:
“剛剛在外面,那麼多人不把我看在眼裡,你在幹嘛?!”
阮老爺拿起桌上的花瓶,就朝地面扔去:
“說,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握!”
阮老爺越是激動,口齒越是不清。
“啪——”花瓶摔碎在安姨娘身側,碎片濺落在安姨娘身上。
安姨娘神情冷了下來:“老爺不要忘了,我纔是你的妻。”
“就你?”
阮老爺上下掃視了一眼安姨娘,“你也配?!”
邊說,阮老爺邊吐了一口口水在安姨娘身上。
“你算什麼妻?要不是那黃臉婆死了,你以爲我會接你回來,這還多虧我,你還不謝老爺我?。”
安姨娘低下頭,看着花瓶碎片,“你不要忘了當初你做了什麼,要是我告訴老太君他們,你就等於魚死網破吧。”
阮老爺瞬時所有氣焰都笑了,他呵呵笑着,上前扶起來摔倒在地上的安姨娘:
“秀霜……我錯了,是我多嘴了,主要是在氣頭上,控制不住我這張嘴。”
見安姨娘沒有反應,阮老爺開始自扇耳光:
“夫人…是我多嘴,是我不配,是我配不上夫人才對。”
阮老爺額頭冒起冷汗,他這麼多年,看着安姨娘百依百順的,居然忘了,最初這可是個愚昧無知的鄉下丫頭。
除了長得貌美,一無是處。
他自認,他們兩個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真把這賤貨逼急了,他也怕。
安姨娘並未擡起低垂的頭,“妾身就不再這久留了,省得老爺看見妾身心煩。”
丁勇這人,慣會花言巧語。
現在在她面前,總算是原形畢露了,連裝都懶得和她裝了。
安姨娘沒理會阮老爺的阻攔從屋內走了出來。
她剛踏出門,就看不到站在門口不遠處的阮微黛。
安姨娘趕緊輕掩上門,隨後快步走到阮微黛身前,一路把阮微黛拉到了自己屋中。
“娘,爹他…也太過分了。”
“微黛,你找娘是有什麼事?”
阮微黛把字條的事說給了安姨娘。
安姨娘聽完,不同於阮微黛的得意,她的面色有些怪異。
“當真?”
“娘,阮府真的要沒了,趁現在大家都在阮漁那,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我們……找個藉口從這裡出去吧,就我們兩個。”
安姨娘按了按額頭,她的額頭上此時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太快了,容我想想。”
“娘,真的沒時間再想了,你難道是捨不得那個那姓丁的,他剛剛都那樣對你了!”
阮微黛壓低聲音說話,隱瞞了她已經毒死所有暗衛的事情。
安姨娘面色有些蒼白:
“微黛你小聲一些,小心隔牆有耳。”
又勸了好一會兒,阮微黛終於等到安姨娘鬆口。
阮微黛莫名地覺得,她娘,似乎不想離開阮府。
她突然,有些不懂她娘了。
可是,她能感覺到,她娘應該是不喜歡這裡的纔對。
等一同在阮府用完午餐過後。
阮微黛抱着包裹來到了阮府後門。
沒多久安姨娘也到了後門這邊。
阮微黛本來以爲她娘會多帶一點東西。
結果,帶的東西比她還少不說,頭上還插了一個華美的珍珠步搖。
她印象中,她娘對珍珠樣式的髮飾,都很抗拒,更不要說戴在頭上了。
阮微黛有些不理解,指着安姨娘頭上的髮飾,脫口問道:
“娘,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嗎?”
安姨娘搖了搖頭,“不是不喜歡,是不敢……”
在阮微黛來到阮府以後,她娘偶爾會去一個無人的屋子裡。
那裡,曾經住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如珠似玉一般。
那是阮漁母親的房間。
那個女人對誰都很溫柔,可是並不喜歡他們。
後來不知怎麼,那個女人死了。
沒多久,他們就被成功的被接進了阮府裡面。
“……”
突然,有交談聲傳進阮府後院。
阮微黛不敢久留,轉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熟悉的阮府,拉上了安姨娘的手:
“娘,我們該走了,但我保證,我早晚會帶着你回來,阮府還是我們的!”
安姨娘回握着阮微黛的手,有些動容,眼眶泛起紅意,“好……娘相信微黛。”
雖然,她對這突然之間離開阮府的事有些驚慌,但好在她還有微黛。
她,也只有微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