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辣呀!”阮漁臉漲得通紅。
江太醫從倒了杯水重新推到阮漁面前。
阮漁拿過直接一口喝下,終於才感覺好了一點,等喝完後又對江太醫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
“謝謝江太醫。”
沈觀的手還在水杯上握着。
少女一頭烏髮有些凌亂,兩邊半圓長耳朵似的垂髮鬢,是一大一小的形狀,就連發間裝飾用的白色毛球也不是齊平的位置。
此時,白色毛球正偶然間輕觸少女面頰,柔軟,帶着絨毛,微微抖動。
阮漁笑得燦爛,面頰上隱隱浮現了一對梨渦,只是這笑依舊是對着別人的。
手上有了痛意,沈觀垂眸看了過去,杯壁上已經被握的滿是裂痕,有血順着指縫間落下。
他神色淡漠,重新看向笑着的少女,只是握着杯子的手,驀地鬆開了。
“啪!”
水杯碎裂的聲音響起。
阮漁被這響聲吸引了視線,看到了碎在地上的杯子。
江太醫注意到了碎片中摻雜着的血絲:
“王爺,你的手……”
他拿出了隨身帶着的繃帶,以及止血的藥粉。
江太醫走到沈觀面前,略帶遲疑地繼續說道:“老臣給王爺的傷口做下止血,王爺…先把手伸給老臣。”
沈觀看了眼江太醫,眉心微微一蹙,“不用,江太醫還是接着用餐吧。”
阮漁揉了揉腦袋,心中困惑。
沈觀不能見到血,但昨晚那一身血,她到現在都不明白,那是別人的血,還是沈觀的血,畢竟那出血量可不小,正常人第二天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問題。
系統:【宿主,你換什麼人呀,還不容易關係進了一步了,昨晚也都,嘿嘿,共處一室了,現在趕快趁機衝鴨,這是好機會,用你的溫柔感化他,讓他愛上你,以後他肯定乖乖聽你的。】
【似乎…也對哦。】
但他們…昨晚的相處,可說不上好啊,還平白被啃了一嘴,要不是她自帶恢復能力,估計嘴巴現在還破口子呢
但是,這現成的東西,江太醫都準備好了,甚至都不用她用治癒術來搞。
她的治癒術不管是小傷,還是重傷,每治一次對她的損耗是一樣的,就很…
這屬於“曲線救國”啊!
阮漁想了想,瞬間來了勁,起身幾個箭步衝到了沈觀面前,特別殷勤,極盡諂媚地說道:
“王爺,這傷必須要治呀。”
沈觀看了一眼阮漁,黑眸中無波無瀾:
“小傷,無妨。”
阮漁側頭看了一眼江太醫,江太醫已經回到了位置上,正一臉無奈的對阮漁擺了擺手。
沈觀垂眸看着掌心,早已沒了刺痛,只剩顯眼的紅痕,帶着血腥,令他不適。
他拿出手帕,按在了手掌,瞬間大片紅色在潔白手帕上暈染開來。
阮漁見事沒成,也不氣餒,看了看沈觀的手,又看了看碎在地上的杯子。
一路小跑着拿來了新的杯子,加上了水,走到沈觀眼前伸手舉了過去:
“王爺可是渴了,喝點水吧。”
沈觀的眼睛看着沾血的帕子,頭也不擡地說道:
“本王不渴。”
阮漁收回了手,心中升起不耐,油鹽不進啊,等察覺沈觀一直盯着帶血的手帕,一時又有些緊張。
總盯着血,一會兒又發狂了可該怎麼辦,江老頭子可還在呢,這個最擅長找茬告狀的,雖然現在……她和江老頭還算相處友好,沒被指着鼻子罵。甚至,江老頭子看她的目光中甚至還帶着那麼幾絲憐憫,就離譜!
阮漁繼續把杯子遞過去,順帶着勾起嘴角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眼神誠懇:
“王爺,如果手疼不方便,其實妾身也可以喂王爺。”
“噗”。江太醫嘴中一口水噴了出來,嗆得不斷咳嗽。
沈觀停下擦手的動作,略微擡頭,一雙深邃的黑眸看了過去,並不去接杯子。
捧着杯子的少女,一臉誠懇地望着他,一雙清亮的鹿眸帶着期待,面頰又浮現了梨渦,很淺。
只是,這笑與方纔的不一樣,很假。
“王爺?”見沈觀總盯着她,也不說話,阮漁開始提醒。
阮漁舉着杯子的手有些痠痛,面上的笑也淡了下來,清澈如水的眸子有些失落的,放低了舉着杯子的手,聲音低低的:
“王爺不想喝就算了,我不勉強王爺。”
沈觀擡頭輕按額頭,他想看的並不是這樣。
江太醫在一旁打量着,嘆了口氣,對阮漁說道:
“…王妃,王爺不渴,老臣倒是有些渴了,老臣倒是有些渴了,自老臣到王府,似乎還沒喝上一口茶水。”
“江太醫,我……”
阮漁手上突然多了涼意,激得她手一顫,一直捧在手中的杯子被忽地拿走,有水滴撒出來散落在阮漁手背。
水杯順着阮漁手背滑落,帶起絲絲癢意,最後滑落在地面,消失無蹤。
阮漁心中困惑,朝沈觀看去,沈觀的手好涼。
前一刻還在她手中的杯子,此時被沈觀舉起。
沈觀微微擡起,只能看到滾動的喉結,以及弧度優美的下巴。
片刻後,杯子被放在了桌上。
沈觀神色如常,殘留的水珠順着他的脣角滑落,但很快被擡手輕拭。
“江太醫如果想喝,本王倒給你就是。”
“咳咳咳咳,咳。”
江太醫劇烈咳嗽起來,他握拳輕掩着嘴,對沈觀說道:“不必了王爺,老臣…突然又不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