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諾重新站起身,雖然吳芳是自己生病,與他們無關,但是看到這個男人不願給妻子辦住院,江諾覺得沒法忍。
銀皓也緊跟着走過來,護士給江諾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對那個男人說:“不管怎麼樣,你現在都得去辦住院,總不能把你老婆扔在這裡吧?”
男人蠻不講理:“誰送她來的,你們找誰要錢去,大不了我現在把她帶回去。”
“什麼?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護士生氣地反問,圍觀羣衆也開始竊竊私語。
江諾看看躺在推車上的女人,只見她慘白的臉上已經淚流滿面。
江諾問護士:“她這需要交多少錢?”
護士想了想:“她這種應該是先交2000,後面再每天結算,如果不做手術,醫保報銷之後,也花不了多少錢。”
江諾瞪了那個男人一眼:“2000你都沒有?”
“沒有啊,”男人低聲道,突然他擡起頭,惡狠狠指着江諾道:“是不是你?撞到吳芳的是不是你?”
江諾後退半步,躲過這個男人的伸過來的手,沒想到這個男人無恥又上前一步,伸手來抓江諾。
沒等江諾出手,他突然慘叫一聲,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原來銀皓先一步出手,把他摁在了下去。
男人看銀皓和江諾男帥女美,這氣質,這打扮,妥妥的有錢人啊,於是躺地上打滾嚎叫,不起來了。
躺在推車上的女人掙扎着想要起身,被江諾按住:“你別動,醫藥費我給你出了 ,你好好養病,這裡你就別管了,交給我們。”
說着,江諾轉了2000給護士,又讓吳芳把身份證給了護士,請她幫忙去辦住院,自己則幫着醫生把吳芳送去病房。
在地上打滾的男人叫秦中,看吳芳被推走,想起身來攔,可轉念一想,還是訛詐這個有錢人更重要,於是繼續喊:“老闆打人啦!”
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任他在哪裡叫喚,並沒有人理他。
銀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準備去找江諾他們。
秦中一看銀皓要走,竄過來摟住他的腿,嘴裡還喊着:“你們撞了人,還打人,還想跑,沒有那麼容易的事。”
銀皓很想一腳踢開他,看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是忍住了。
這時兩個醫院的保安跑了過來,他們是剛纔那個護士叫過來的。
保安拉開秦中,示意銀皓快走,秦中卻不肯善罷甘休,掙脫保安的手,又撲了過來。
銀皓一閃身,趁他往前撲的時候,把他雙手反剪到背後,然後撕開他的外套脫到手腕處,用衣服把他綁得結結實實的,這一連串的動作快得讓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
秦中也一臉懵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捆起來的。
銀皓問:“你也別在這大喊大叫的了,這是醫院,如果你覺得我打了你,我幫你報警吧。”
“報警你也跑不掉,你還不是要去派出所。”秦中自知不是銀皓的對手,氣焰也低了下來,咕噥道。
銀皓知道他想要點錢,可是就不能慣他這爛德行。
銀皓掏出手機準備報警,秦中慌了,他知道醫院有監控,還有這麼多人證,警察來了也是他有事,於是馬上換了一個面孔:“我不找你麻煩了,你別報警啊,我還要照顧我老婆呢。”
銀皓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沒錢,不給她治病了嗎?”
“你女朋友給她交了醫藥費,給治給治。”原來他躺在地上眼睛耳朵都沒閒着。
銀皓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放開了他。
秦中跑進吳芳的病房,看到吳芳在哭,江諾正在勸她。
看見秦中狼狽地進來,江諾站起身:“大姐你好好休息,別的事把病治好再說。”
吳芳淚眼朦朧地拉着江諾的手:“妹子你是個大好人,你留個號,以後我掙到錢了還給你。”
“真不用,你好好養病,醫生說你這病不重,就是心理壓力太大了,情緒太焦慮,你病好了去找個工作,女人當自強,必須要有經濟基礎,你看看現在,你要伺候他全家,他卻嫌你沒有掙到錢,你病了都不肯拿錢出來,看着都讓人寒心。”
秦中聽到這話,辯解道:“我不是不給她治病,是真沒有錢?”
“那你的錢哪兒去了?吃喝嫖賭?”江諾懟道。
“我們家5個人,就我一個人上班掙錢,不夠用啊。”
沒想到秦中突然低下頭,委屈地道:“我媽病了,從鄉下來這裡治病,沒想到病好了不肯回去了,天天跟着小區裡的人跳廣場舞,看她不走,我爸也不肯回鄉下去,女兒上中學了,也花錢,吳芳辭工照顧我媽之後就沒有上班,我也不想這樣啊,我也是個男人,可是我怎麼辦呢?”
“你還知道你是個男人啊,”銀皓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看你們這年紀,你父母年紀也不大,要麼讓他們回鄉下去,要麼讓他們幫忙做家務,你叫你媽媽去問問那些跳舞的夥伴,她們不僅有退休金,還要幫兒女帶孩子做家務,她以爲城裡的人都是享清福的?再說她的兒子也沒那本事養好全家呀,只能讓你老婆也去上班,你現在這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將來孩子考上大學了怎麼辦?”
躺在牀上的女人也帶着哭腔說:“這個老闆說得太對了,我一定要去上班。”
江諾點點頭:“你這樣打算是對的,你是兒媳、是老婆、是媽媽,但你首先是你自己,不說要做多大的事業,至少得自力更生,能養活自己,也能顧好女兒。”
旁邊病牀上坐着一個五十出頭的女人,聽到這兩個年輕人的話,不由讚道:“看你倆這麼年輕,竟然說出這麼多道理,有你們這種孩子才真是享福哦,不像我,我那個兒子,天天就知道研究中草藥,不務正業,愁都愁死我了。”
“研究中草藥很厲害呀,怎麼會是不務正業?”江諾疑惑地問。
“工作都找不到啊,我明年就退休了,他爸早就下崗了,現在幫人種花草掙點小錢,你說該怎麼辦?”
正說着,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提着一瓶開水走了進來。
病牀上的女人指着他對江諾說:“這就是我兒子,你們幫我勸勸吧。”
“媽,你又在說什麼呢?”年輕人責怪地道。
“你學什麼的?”銀皓突然問。
“中藥學。”
沒等銀皓繼續問,他媽媽搶着說:“讓他學會計不聽,非要學這個,現在畢業了,工作都找不到。”
年輕人小聲道:“也不是找不到,我就是想自己培植一些藥效好的靈芝,然後去找合夥人,進行量產。”
一聽靈芝,江諾心裡動了一下,銀皓也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他:“找個時間,帶上你的靈芝去護花使者找我,如果品質過關,我可以投資你。”
“什麼?你是護花使者的老闆?難怪我覺得面熟。”年輕人興奮地來到銀皓面前,激動地想要跟他握手,又怕被拒絕,只得訕笑着在褲子上擦擦手。
銀皓點點頭道:“那下次見吧,我們得回家了。”
江諾也衝屋裡的人點點頭,跟着銀皓出了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