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裡又髒又亂,放着常年不用發黴的牙刷和牙膏,鏡子上落滿了灰塵,根本不看到反射的景象。
張樹月仔細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地上的腳步在衛生間門口停了,裡面並沒有,說明這人並沒有進去。”
他轉身往另一個房間走過去,來到門前,推了一下,結果後面“咣噹”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聽到聲音,張樹月愣了一下,又試着推了推,感到有些奇怪:“門後面好像什麼東西在擋着。”
他使出全力,把門推開一條縫,裡面發出沉重物品移動的聲音,能開出的縫隙足夠擠進去後,張樹月才停下來,他從門縫裡鑽進去,進到屋子裡,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簡直一片狼藉。
屋子裡灰塵滿面,有一張牀,和一張書桌,地上扔着許多廢棄的紙張和衣物。
書桌上還有一隻碗,但碗裡不知道裝的是什麼,都已經因爲放的太久發給了,裡面散發着臭味。
“這屋子太久沒人來過了,有種奇怪的味道。”
張樹月捂着鼻子,在屋子裡來回巡視,他看到那腳印延伸到書桌旁停了下來。
“這人停在了書桌旁,是在找什麼東西?”
他好奇的來到書桌前,看到許多書籍和本子上都有手印,張樹月翻了幾下,發現這些書籍都是一些關於“精神創傷應激”類的內容。
“這些書真奇怪,樑羽家有人學這個?”
他打開書的扉頁,在上面看到了一個名字,心頭陡然一顫,驚呼出聲:“樑帆!”
看到上面的名字,張樹月愣住了,他有些無法理解:“樑帆不是美術老師嗎?爲什麼會學心理?而且還是創傷應激之類的?”
他往書的內部翻了幾下,發現每一頁都記着許多的筆記和內容,能看出來學的時候非常認真。
“這是樑帆的房間,可他爲什麼要學心理?”
張樹月又從書桌上翻了幾本,大多數都是關於心理的,其中有一本叫《夢的解析》,裡面的筆記要比其餘的還要多,還要詳細。
“一個美術老師,拼了命的學心理,肯定是有原因。”
張樹月翻完之後,繼續搜索,他看到書桌的抽屜上掛着一把小鎖,上面落滿了灰塵,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
拉了兩下沒能打開,張樹月猶豫一下,用剔骨刀的刀柄狠狠朝鎖敲了過去。
“砰”一聲響,破舊的鎖環斷開,張樹月打開抽屜,看到裡面放着一個檔案袋,袋上寫着樑帆兩個字。
他拿起檔案袋,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裡面塞着大量的畫紙和一張破舊的本子,並且每張畫紙上都畫着奇怪的內容。
張樹月看到這些東西,不自覺皺起眉頭,他翻動着畫紙,奇怪的發現,上面畫着好像是一間教室。
“一排排的座椅,還有講臺,好像真的是教室,而且看起來有些眼熟。”
每一張畫的內容都不太一樣,但相同的是,全部都是有關教室的內容,張樹月往下翻,他看到其中一張內容上畫出了班級的名稱。
“八年級音樂四班,這裡是星光高校嗎?”
再往後面,內容就沒什麼可看的了,張樹月看完畫紙後,打開桌子上的筆記,從第一頁開始,上面記載的好像是樑帆上初中的時候的內容。
“樑帆上初中的時候,那應該都是很多年以前了,那個時候他應該還沒有學習畫畫,那也就是說,這些畫紙,是後來他又重新畫的?”
翻看日記,裡面記載了很多樑帆上中學的時候的事情,大多數都平平無奇,簡單的學生生活,但是到了最後一頁,筆記卻愕然而至,而且上面還帶着血跡。
血跡滴在筆記上,已經乾涸了,將紙張黏在一起,張樹月看到這一頁,眉頭下意識皺起,他小心翼翼的把紙張撕開,就見最後寫着很奇怪的話。
“今天是一切的轉折點...我可能是比較幸運的那個...但我好害怕...怕孫老師也會傷害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每次坐在教室裡,它們都在看着我...孫老師讓我保持微笑,可我笑不出來,他爲什麼還能那麼從容?”
“他讓我給他唱歌,可我實在唱不出來,孫老師特別喜歡聽音樂,而且自從那天以後...他身上總是帶着一股特別重的石灰味...他每天都在對着那些牆壁唱歌...我還害怕...我可能...”
寫到這裡,筆記突然結束了,連標點都沒來得及畫,而且日記本上的血跡剛好出現在最後一個字的旁邊。
“在日記斷開的這裡,樑帆受傷流血了?”
在往後翻,就沒有任何內容了,張樹月忙用手機把日記本和畫紙上的東西全都拍下來,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屋子裡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聲音十分清晰,張樹月聽到之後,下意識回頭去看,結果屋子裡空蕩蕩的,聲音好像是從牀底下傳出來的。
他把目光鎖向牀下,猶豫着握緊刀緩緩爬下去,然後,在牀底下,他看到了樑羽。
“樑羽?”
張樹月看到臉色蒼白驚恐的樑羽,眉頭緊皺,急忙過去想把他拉出來,卻聽樑羽恐懼道:“他來了!我控制不住!我不能睡!不能睡!”
樑羽整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整個人的雙眼裡都是血絲,黑眼圈嚴重到了異常,鼻子裡在往外流血。
張樹月感到十分心疼,他想把樑羽拉出來,結果對方卻一直躲,語氣驚恐:“你快走你快走,他要來了,我攔不住的!”
“樑羽,你別怕,是我,張樹月。”
“我快要控制不住了!他在我的眼睛裡,想讓我睡去,好在夢裡殺了我!”
樑羽的樣子明顯是失控了,他精神狀態非常差,甚至可能面臨崩潰的危險,試想一個人長期不睡覺,精神很快就會錯亂。
張樹月眼下想做的,就是先穩定樑羽的情緒,然後再想辦法應該如何解決,他也鑽到牀底下用手抓住樑羽,準備將其拖出來。
樑羽掙扎着大叫:“不能離開這裡!不能離開這裡!”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實,張樹月在那一瞬間,看到樑羽的臉上,好像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臉,僅僅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他愣了一下,沒想太多,將樑羽拽出來之後,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猝死一樣,精神差到極點,趴在牀上,抱着自己的腦袋。
不管張樹月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最後實在沒辦法,張樹月給武強打去電話,結果不知道武強那邊是什麼情況,電話響了半天卻始終無人接聽。
無奈之下,他聯繫了小雪,現在只有她能幫忙。
小雪眼下還在鬼窩裡,她對張樹月這個地方感到格外的好奇,長眼睛的鏡子,報鍾和開燈的腦袋,看起來格外的有趣。
收到張樹月的電話,她接通後,就聽裡面的聲音有些急促:“小雪,我現在需要幫忙!”
“怎麼了?”
電話裡,張樹月眉頭緊皺,道:“情況有些複雜,我只能大致和你說一下,這有一位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人,他從醫院裡跑了出來,已經很多天沒有睡覺了,也不願意回醫院,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他?”
“精神病人?”小雪聽到這話,心顫了一下,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急道:“我有了,如果他不願意去醫院,也許你可以去找社長。”
“社長?你說林清白?!”張樹月聽到這話,半天沒反應過來。
小雪搖搖頭,解釋道:“不是,是現在的社長俞尤,我聽說,他在沒有轉業的時候,曾研修過心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