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樹月盯着蠟燭有些出神,這時,躲起來的小孩突然發出另一的笑聲,抱着娃娃跑走了。
它速度太快,從那些蠟燭中穿行過去,幾隻蠟燭瞬間被風撲滅了,然後小孩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樹月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到從蠟燭旁傳來人聲:“怎麼回事?蠟燭怎麼滅了。”
“是不是眼花了,我剛纔好像看見一個孩子跑了過去。”
“最好別把那些東西驚醒了。”
聲音很小,但張樹月聽得清,然後他看到從旁邊黑暗中躡手躡腳走出兩個人來。
那兩個人看起來像是人,而且從剛纔就一直躲在黑暗中,要不是小孩子跑過去把蠟燭打滅,他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
“它是在提醒我?”張樹月望着小孩消失的方向愣住了:“剛纔還想殺死我,這會又突然幫我,到底怎麼回事?”
那兩個人似乎很小心,來到蠟燭處,拿出打火機,又將蠟燭點燃了。
其中一個不安道:“這辦法有用嗎?真能把他叫過來嗎?”
“最好有用!”另一個語氣也有些緊張:“如果沒用,我們兩個誰也活不了!”
“我從來沒見過他,你呢?”
“我也沒有...”
“聽說他特別喜歡聽人唱歌,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他唱歌?”
“你不想活了?”另一個人的語氣突然激烈起來:“只有它願意聽的人才有資格唱!”
兩個人議論着,張樹月在旁邊聽見,心頭咯噔一聲:“愛聽人唱歌?”
他腦海裡瞬間想起了什麼:“聽歌人?!”
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個人,但張樹月心裡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些人是和聽歌人有關聯,我很多訂單中,都有它的影子,甚至第一個訂單幫李靜的時候,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這個人,它到底是誰?”
想着,張舒月內心開始有些焦急,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任何機會去了解這個所謂神秘的“聽歌人”,但現在,面前就是一個機會。
他猶豫了一下,握緊刀,把李天文叫出來,然後聽着兩人的對話,快步走過去,邊走邊道:“那你看我能不能給它唱首歌聽?”
那兩個人剛把蠟燭點了,正說着話,突然聽到旁邊傳來聲音,急忙扭頭,就看到提着刀、背上趴着影子的張樹月正快走過來!
兩人臉色霎時變得慘白,“騰”一下站起來,其中一個就要跑,另一個急道:“不用怕!他只有一個人!”
那人聞聲扭頭看着表情陰冷的張樹月,臉色明顯猶豫了一下。
“他好像是人...”對方看到張樹月的模樣後,停下腳步,眉頭逐漸皺起:“可是人怎麼會在這裡?”
這兩個人的臉色十分疑惑,望着彼此,面面相覷,對於張樹月的突然出現,他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而張樹月聽到這話,顯然也愣了:“竟然還不認識我?看來我需要做個自我介紹了!”
他說着話,握着刀直接捅了過去,對方臉色頓時大驚,其中一人張開嘴,忽然發出怪叫,他的舌頭上長着一張人臉,背後有漆黑的影子飛快爬了出來!
“人臉舌頭?”張樹月看到這一幕,心頭跳動一下,手裡的刀握得更緊了。
對方依然呢撲過來,背後的影子張牙舞爪像是怪物一樣攻擊而來,這些影子和張樹月背後的鬼不一樣,準確來說它們更像是一團煙霧,可以隨時跑出來,以任意的角度進攻對方。
但張樹月沒有那麼方便了,除非在“鬼窩”裡,不然背後的鬼很難從身體裡全部爬出來。
但是也有一點,讓張樹月十分在意:“自從蘇慧變成紅眼之後,她能爬出來的面積,要比之前多,難道雖然實力不斷提升,她就會成爲一個獨立意識的存在,然後從體內脫離出去?”
這是張樹月之前的想法,但現在沒有辦法進行驗證,他望着對方衝過來的黑影子,往後退幾步,叫了一聲:“天文!”
背後的李天文舉起手裡的畫筆,突然朝黑影子衝了過去!
他速度很快,用畫筆扎進對方的眼睛裡,黑影子發出慘叫,身體扭曲着往後退開。
與此同時,張樹月看到那人臉色的發生了變化,捂着眼睛痛苦的蹲在地上,整個人臉上都是血!
“這些黑影子和他的身體是一體的,只要有一個受傷,另一方也會受傷。”
他察覺到這一點,急道:“天文,沒必要和影子糾纏,去攻擊對方!”
李天文聽到這話,握着畫筆,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朝對方衝了過去!
這時,另一個人突然不知從何處握着刀出現在一側,陰冷的笑起來:“去死!”
他趁這個空襲間,用刀刺向了張樹月!
“不好!”
張樹月臉色大驚,他想要躲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對方離得太近,眼看一刀就要刺中自己,忽然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我媽媽不見了...你能幫我找找她嗎?”
聲音響起,張樹月感到脊背一陣陰涼,刺來的刀也陡然停在臉旁,面前的人好像受到了阻礙一樣,身體立在原地,沒有動靜。
他怪異的張開嘴,舌頭上的人臉表情非常痛苦:“誰...是誰...?”
很快,張樹月看到對方的脖子出現了五道握痕,就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樣,往後踉蹌退去。
空氣有些寒冷,地面上滴着血,一個提着洋娃娃的小孩忽然出現在臉前,它用手抓住對方的脖子,滿是淤血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
“你見過我媽媽嗎?”它語氣十分單純的問面前的人,對方痛苦的掙扎着,好像快要窒息了,說不出話來。
而另一邊,李天文衝向對方,被黑影子攔了下來,兩人廝殺在一起,張樹月一時間很難感覺出究竟是誰更勝一籌。
“李天文的眼睛還是黑色,而對方明顯也是黑色,兩個黑色對抗,恐怕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張樹月腦海裡飛快的思考着,他看向旁邊的小孩,不知道它爲什麼會突然來救自己。
此時的局面,張樹月佔了上風:“小孩控制住對方一個人,只要不讓他放出黑色的影子,我就有信心擊敗另一個人。”
想着,他開始往前緩步逼近,不斷用距離去壓制對方。
“就算你殺了我們也阻止不了,你已經來不及了,”對方眼睛瞎了一隻,不停往外流血,他突然怪笑起來。
張樹月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聲,沒有說話,對方繼續怪笑着:“我知道你是誰,還有你來的目的,但是你來遲了,你的那位女友,她馬上就要死了,誰也救不了她。”
“你們把她怎麼了?”
張樹月心臟跳動起來,他感到呼吸有些沉重。
“你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意思?”
“我們是爲了張梨。”
對方怪笑着,張樹月腦海裡有些混亂,他一時間沒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但很快他開始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逐漸想到什麼,瞪大眼睛:“你們是故意把我引到這裡的?”
對方笑了起來:“現在明白的是不是太晚了?你殺了我們沒什麼用,依然阻止不了這一切,並且,他已經來了。”
說完這句話,忽然間,地上的蠟燭全部熄滅,四周瞬間變的一切漆黑,空氣變的十分寒冷,好像降溫了一樣。
黑暗中,張樹月心臟狂跳,他握刀的手心冒汗,唯恐出什麼意外,急忙把李天文收回來,往後退幾步。
這時,蠟燭忽然又全部被點燃,光亮瞬間透徹,藉着光芒,他看到了一個人,站在被蠟燭圍成的圓圈裡。
那個人穿着黑色的長袍,頭上戴着兜帽,臉上是一副純白色沒有任何圖案的面具,甚至沒有眼睛的凹槽,就像一張純白的紙一樣。
他的身體藏在長袍中,看不見什麼樣子,個子似乎有些高壯,一動不動。
張樹月感到空氣極度的冰冷,彷彿呼吸間都有寒氣,而剛纔和自己對峙的那個人神情緊張慌亂,他急忙手放在額頭上,彎下腰鞠躬顫抖着聲音,道:“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