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燈光太暗,張樹月看不清,但他還是能分辨的出,在地上來回滾動着的應該一顆人頭,並且伴隨着滾動,還有粘稠的液體聲,似乎是血。
他深吸一口氣,猶豫片刻,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用剔骨刀的刀尖將門緩緩推開,等光線照進去時,人頭滾到桌邊緩緩停了下來。
大概停了幾秒鐘左右,又突然動起來,朝旁邊的屋裡滾了進去。
張樹月藉着光線看的清楚,在人頭斷裂的脖子處,拴着一根麻繩。
繩子的另一端有人拉動着,一點一點進到房間裡。
他站在門外,呼吸逐漸加重,陡然聽到屋子裡有骨頭斷裂的聲音。
還有人偷偷在發笑,笑的聲音很小,但很有穿透力,好像在竊喜一樣。
張樹月在看到人頭的那一刻,意識到自己可能來晚了,但他並沒有準備就此離開,而是站在門口,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李天文。”
屋子裡的笑聲忽然停了下來,很快,他看到從門縫中鑽出一個漆黑的影子,朝他靠近過來。
看到影子,張樹月下意識握緊刀,對着屋內喊了起來:“李天文,不管你做了什麼,但這都不是最好的結果,也許我們可以談談。”
屋裡沒有任何迴應,影子不斷靠近過來,在距離張樹月還有兩三米的地方,猛然衝了過來。
張樹月臉色大驚,急忙握刀刺過去,刀尖陡然從影子裡穿透過去,像是刺中了空氣一樣,沒有任何作用。
“不好!”
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影子撞進了張樹月的體內,他頓時感到身體像是被千斤重擔壓住了一樣動彈不得,整個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很快,渾身上下傳來像是被撕裂的疼痛,他拼命咬牙,一摸鼻子眼睛,流的全是血!
“好疼…身體像是要被撕開了!”
張樹月此時七竅流血,疼得鑽心,就在他要撐不住的時候,忽然背部裂開巨大的縫隙,半個女人的身體從裡面爬出來!
同時女人的手裡抓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看不清是什麼,上面全是血,模樣極爲恐怖,隨着女人出來的那一刻,直接甩了出去,砸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樣,瞬間沒了動靜!
張樹月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氣,腦門全是汗,他看着地上血淋淋的東西,驚愕到了極點:“影子鑽進我體內,竟然還能化成實體?太大意了,差點被這東西給害死!”
蘇慧的半個身體出現在張樹月的背後,在解決掉黑影后,她沒有急着回去,而是目光饒有興致的盯着面前的屋子,彷彿能感受到,裡面有更特殊的存在。
“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惡戰。”張樹月好心的去提醒蘇慧,話音剛落,蘇慧突然向後退開,身體向前,將摔死在地上的黑影給抓了起來。
“你這是要幹什麼?”張樹月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還沒等想明白怎麼回事,忽然蘇慧張開嘴,把那團發黑血淋淋的東西,給吃了下去!
“蘇慧!你…?”張樹月頓時懵了,看着蘇慧狼吞虎嚥,吃的滿臉是血的樣子,驚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直到最後她將黑影徹底吞下去的瞬間,張樹月忽然感到身體有一股涼意涌了進來,聚集在背後,彷彿鑽進了哪裡一樣消失不見。
緊跟着,他看到蘇慧的瞳孔發生了變化,眼睛像是被血染了一樣,從黑色逐漸變成了暗紅色。
“身體感覺更涼了。”張樹月能感到背部涼意越來越濃,甚至忍不住有些發抖:“難道蘇慧...變強了?”
他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但來不及細想,屋子裡忽然傳來了恐怖的聲音:“他們再也不能折磨我了...再也不能...”
“李天文!”張樹月聽到聲音衝過去,忽然門自動打開,他看到了屋子裡血腥的場景。
一個男人的頭顱像是活生生被撕下來了一樣,脖子和身體處斷痕極爲恐怖,瞪大眼睛,表情驚恐彷彿死不瞑目,他的身體也被撕開,四肢散落一地,屋子裡的牆壁和天花板上全是凌亂的血跡,能看出男人在臨死前做過多少掙扎。
“你殺了自己的父親...?”張樹月站在門口,看着滿是血跡的李天文,呼吸逐漸加重。
“他不該死嗎?”李天文回頭看着張樹月,在他的背後,漆黑的影子變成了血紅色,像是水流一樣涌動,空氣中飄浮着大量的血珠,場面讓人窒息。
“該死,但不該這麼死。”
兩個人對峙着,張樹月心裡有些擔心,因爲李天文背後的影子好像也發生了變化。
“不知道這些變化是不是和他殺了自己父親有關,但總覺得好像更危險了,我擔心蘇慧一個人可能應付不了。”
張樹月心裡想着,李天文突然語氣悲傷道:“我的事情結束了,我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你也不要爲難我。”
張樹月並沒有讓開,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腦海裡想起了那個精神病人,急問李天文:“幫你的那個人,他做了什麼?”
“他會帶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李天文神色哀傷到了極點,表情好像快死了一樣。
“什麼地方?”
張樹月問着,忽然兜裡手機響起,掏出一看,是小雪打過來的電話。
“喂小雪,怎麼了?”
裡面突然傳來一個男人怪笑的聲音:“背屍人,是我。”
張樹月心頭陡然一顫,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裡的人怪笑道:“把李天文帶到漆黑走廊,半個小時,不然這個女孩就死,她的肉很柔軟,味道一定很香!”
“我這就過去!你別動她!”張樹月握着手機,電話已經被掛斷了,他看向李天文,急道:“跟我去一個地方,快!我帶你去見那個人!”
李天文此刻的狀態十分不對勁,身後的影子越來越紅,模樣也越來越詭異。
他聽到張樹月的話,嘴裡發出呢喃:“去找他...去找他...”
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張樹月知道他已經在前往的路上了,自己急忙下樓騎車前往新聞社,與此同時給武強打過去電話,告訴他吉祥公寓死人了。
武強聽了之後,眉頭緊皺,他剛要問張樹月究竟怎麼回事,電話突然被掛斷了,整個人頓時愣住了片刻後開始前往吉祥公寓。
另一邊,張樹月速度很快的趕往新聞社,他心裡在祈禱小雪千萬不要出事,等趕到地方的時候,就看到社長正站在門口電話。
社長扭頭看見張樹月的瞬間,眉頭立馬皺了起來,臉色難看,急忙轉身要走,張樹月見狀立馬喊了一聲:“社長!”
社長不回頭,硬着頭皮往前走,嘴裡小聲的罵罵咧咧:“瘟神!他就是個瘟神!”
“社長!是我!張樹月!”
張樹月把車子挺好,很快追了上去,社長臉都黑了,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張樹月,表情沮喪到極點,強顏歡笑:“哎呀,是你啊,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見諒了。”
“沒事!”張樹月道:“社長,我想讓你幫我調查一個人。”
“啊?又查人?我們這是新聞社,不是檔案科,你這樣來來去去,很不好辦啊。”
張樹月直接道:“小雪現在有生命危險,你一定要幫我!”
一聽小雪有危險,社長立馬急了:“怎麼回事?小雪現在在哪?”
“她就在新聞社,但你們看不見,你幫我查一個人,這個人叫樑帆,他曾在星光高校擔任美術老師,但現在已經自殺了,我想知道他在當老師之前,是幹什麼的。”
“樑帆?”社長愣了一下:“星光高校的老師?我知道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