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坤、向來香、方世中、白優龍等人聞言,回身過來,看着劉叢像是關公似的紅臉,不由轟然大笑。
劉叢情急之下,腦子更加胡塗,當然,也可能是大智若愚,急急說道:“這?!唉!本官回想起與夫人多年來的溫馨,真是後悔昨晚不該打她呀。”
竟然編出一個天方夜譚般的理由來應付戴坤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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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正道調侃的說道:“劉推官,恐怕昨晚是你被夫人打嘴巴了吧?她是不是又破口大罵你不行呀?”
欺負劉叢習慣了,張嘴就胡說八道,丁點面子都不給劉叢。戴坤、向來香、方世中等人又是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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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叢結結巴巴的說道:“本官尿急,稍後就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被笑成了豬肝色,也不敢與鄔正道等人辨解,連忙藉口去如廁。
朱祥此時走來,拱手相請戴坤,躬身說道:“戴大人,請到縣衙門口剪綵,所有公差和鄉民都站在縣衙門口等候大人了。”戴坤點了點頭,手一揮,領着衆官吏和衆富商一起朝縣衙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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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峰待戴坤走到縣衙門口前時,忽然大喝一聲:“來人,拿下卓越,有民夫舉報卓越在擴建谷香縣衙時,與谷香縣令石天雨一起從中漁利。”
爲了整倒石天雨,倒是忘了石天雨的官比戴坤還要大。
今天,最膽大妄爲的,應該是邱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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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石大人受賄了嗎?”
“不可能吧!石大人可是好官啊!”
“對啊!石大人給我們分田分地,我們才活下來的。”
“唉!海水不可估量,人不可貌相啊!”
“瞧不出石大人一表人才,原來也是一個貪官啊!”
“當官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胡說八道,沒有石大人給你分田分地,你還能活着嗎?真是忘恩負義之徒,怪不得你還是那麼窮。”
站在縣衙門口的老百姓紛紛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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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原來石天雨這狗官是在借治稅風暴爲名給他自己弄錢呀!”
“殺了石天雨這狗縣令!”
江在行、錢有餘、嚴林石等商人紛紛振臂高呼。
在去年的治稅風暴中,他們被石天雨修理了一番,個個心裡都恨死石天雨了。
卓越被單無雙、關洪二人衝上去按住,急急大喊:“大人,冤枉啊!”心裡真是十分悲苦。
好不容易賺了大錢,卻在這喜慶之日,被誣陷,即將面臨牢獄之災,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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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城捕快馬德輝、蔣孝等人急忙去取繩子捆綁卓越。
陳彪不等石天雨發怒,便憤憤上前,指着邱峰質問:“邱經歷,你什麼意思?故意找茬嗎?我們石大人可不是好欺負的。哼!你也不去茅廁照照你的狗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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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峰也根本不會把陳彪這樣的小稅吏放在眼裡,冷笑着說道:“嘿嘿!本官是根據民夫舉報抓人,你滾開!否則,老子連你一起抓。哼!”
石天雨心知肚明,當然知道戴坤一夥要鬧事,便半開玩笑的側身對戴坤說道:“戴大人,你又在作弄下官了吧?呵呵,鬧點氣氛也好,如此,更加喜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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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世才大吃一驚,連忙向戴坤求情,躬身說道:“戴大人,小兒是縣衙工房管事,主建新縣衙,是情理中事。而且,小民家財殷實,小兒又豈會去貪這些小財呢?”
做夢也想不到,愛子會在新縣衙落成之時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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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沒想到邱峰會在此時動手的,弄的也是一陣難堪。
但是,這個老官僚卻急中生智,把事情推給了劉叢,遂對卓世才說道:“這個嘛,本府對具體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唉,你找劉推官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反正自己可以操縱劉叢的一切,待回到涪城再說。
卓世才急忙大聲疾呼:“劉推官!劉推官!”跑來跑去,四處尋找劉叢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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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叢如廁剛要出來,但聽得戴坤一言,嚇的褲子都掉下來了,反而不敢出來了。
便索性繼續蹲下來,假裝如廁沒完,繼續待在廁所裡。
經常因爲石天雨之事被戴坤一夥捉弄的裡外不是人。
一方面,怕得罪石天雨和石天雨手中的銀子。
另一方面,又怕得罪戴坤而丟了烏紗帽。
終日過着戰戰兢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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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劉叢在官場上沒有什麼後臺,也沒有什麼身家。
只是傻人有傻福,糊里糊塗當上官的。
後來,也就當官成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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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正道當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驀然大喝一聲:“來人,拿下以建縣衙爲名,從中漁利的石天雨這狗賊!”見劉叢無應答,跟着也指揮涪城捕快拿下石天雨。
誒,真是醜人多作怪。
劉森拔劍出鞘,怒喝一聲:“今日,誰敢對石大人無禮!老子就斃了他。”
喝罷,便橫劍守護在石天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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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彪、宋子青、潘棟、唐關等人連忙圍上前來,護住石天雨,涪城來的一幫捕快大爲愕然。
這事來的太突然了。
涪城府衙的捕快還一下子接受不了。
更何況石天雨素以清廉鐵碗之美譽名揚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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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人,快跑啊!”
百姓中有人大喊起來。
畢竟,多數的老百姓還是真心感恩石天雨的。
“不準動石大人,否則,俺們上訴到布司府去。”
老百姓紛紛高呼護衛石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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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石天雨來到谷香縣,讓百姓們不再遭受匪幫的襲擾,不再受官差的欺壓,不再受財主的氣,人人有田地,人人有飯吃,家家有餘糧,戶戶能賺錢。
百姓們是發自內心擁護石天雨的。
石天雨可是他們心目中的少年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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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海遠遠觀望,也很擔心石天雨,便側身對魏雪妍說道:“指揮使,我們是不是出去幫幫石大人呀?”
魏雪妍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用!看戲就行。石天雨這小子滑頭的很,戴坤哪會是他的對手呀!等着吧,好戲在後頭,吃苦頭的肯定是戴坤一夥。”
何仙姑、邵奇聰、幹剛等人伸手捂嘴,生怕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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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海想想也是,有魏雪妍在此,石天雨還會有生命危險嗎?肯定不會的,李某瞎擔心什麼呀!
誒,李某真是庸人自憂,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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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他縣的縣令見狀,均是激動至極,巴不得石天雨出事了,巴不得石天雨快點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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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中心裡高興極了。
心裡一個勁兒的暗道:好!姓石的,你死定了!
白優龍樂哈哈的心想:石天雨,你再不能爭搶本官的風頭了,爽!你快點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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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竹卻心下思索:石天雨能把縣衙建的這麼豪華,不僅完成了十年的稅銀任務,還準備好了近幾年的稅銀,到時老夫請調到谷香作縣令,嗯,就這麼定了!
那才叫作一個舒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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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寶川暗暗偷笑:石天雨,你今天收了這麼多禮金,待老夫申請交流到谷香當知縣,那可讓老夫佔盡便宜嘍。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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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關心道:石大人,只要你一聲令下,唐某陪你誓死殺出去。石大人,你怎麼到現在也不吭聲呀?
說話呀!急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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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彪卻想:石大人這麼平靜,難道又有什麼妙計嗎?
潘棟暗暗着急:石大人嚇傻了嗎?
朱祥心道:若是石大人出事了,那麼,老夫也完了。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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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心想:石大人啊,你爲何不等到我當上縣令才死呀?唉!最慘的就是我了,終日替你操筆,熬生熬死,至今纔是一個典史。
誒,我以前跟着劉叢,辛苦的瘦骨嶙峋,現在跟着你也沒胖起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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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銘喃喃地說道:“完了,以後的稅銀再也無法完成了。”
徐緩急急小跑到石天雨身旁,向石天雨獻計獻策:“學弟呀,你還愣着幹嘛?快跑呀,上京找殷大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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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不僅圍觀的老百姓內心瞬息萬變,縣衙的人也是剎那間思緒萬千。
彭金石仗着自己成爲戴坤身前的紅人,又對馬德輝等人大喝了一聲:“馬德輝,蔣孝,你們還愣什麼?還不快點拿下狗官石天雨?快呀!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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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慧急得淚水都涌出來了,悽然喊了一聲:“公子!”飛身躍到石天雨身旁,拔出劍來。
賀蘭敏月雙掌一錯,運氣三轉,強忍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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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時此刻,最令人奇怪的是莫過於石天雨了。
石天雨依然平靜的站在原地不動。
江在行掂起腳尖來,大聲呼喊:“殺了石天雨那狗官!”
“打倒貪官石天雨!”
錢有餘也不甘落後,比江在行喊的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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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放!”
嚴林石跟着要呼喊,卻被他兒子嚴謹捂住嘴。
嚴謹見父親要發火,連忙解釋:“爹,石大人那麼平靜,不會有事的。他有事就好,如果無事,到時給你加稅,你哭都來不及呀!”
此人比石天雨大一兩歲,秀才出身,看事情看的比嚴林石要遠些。
嚴林石不敢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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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壞事了。唉,昨晚去鳳鳴院鬧暈了。”
旁邊的江在行聞言,再看看石天雨神情,嚇的頓足捶胸,自罵一通,頻頻舉起衣袖抹額頭上的冷汗。
真怕以後又遭到石天雨加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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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閣關駐軍洪連素洪將軍駕到!”
此時,外圍警戒的谷香縣捕快高呼了一聲。
洪連素及一幫隨從將領,擠開人羣,走了過來。
洪連素擠身進來,還沒有發現事態,便將一包賀銀遞與呆在一旁的朱祥,又側身對石天雨說道:“賀喜石大人,來來來,這是本將給谷香縣衙的賀銀。小小心意,請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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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祥接過洪連素手中的禮金,猛然驚醒,隨即高聲唱道:“洪將軍代表劍閣關駐軍,送來禮金三千兩銀子。”
卓越猶如在洪流驚濤中發現了救命稻草,急朝洪連素喊道:“義父!救命啊!戴坤一夥也整死孩兒呀!”
洪連素聞聲望去,看到卓越被單無雙和關洪二人按在地上,全身被捆着繩索,不由大吃一驚,急朝單無雙等人喝道:“你們綁老夫的義子幹什麼?還不快快放開我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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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含笑的說道:“洪將軍,涪城府衙的邱峰誣陷卓越爲了建谷香縣衙,與下官一起從中漁利,欲將卓公子就地正法!請將軍給本官做主啊!”
說罷,縱身一躍,一個“鴿子翻身”,便飄落在洪連素身旁,揚手指着邱峰,給洪連素介紹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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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連素一聽,勃然大怒,揚手指着邱峰,罵道:“邱峰,你找死呀?我家越兒出身富貴之家,豈會從小小縣衙重建之中漁利呀?他爲了替石大人節省經費,還讓本將調兵幫忙搬磚運石。姥姥的,你不僅不表彰我家越兒,還從雞蛋裡挑骨頭,真不是東西!”
罵罷,便上前對着邱峰,就是“啪啪”兩記耳光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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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連素原本就是性急殘暴之人,聞言登時暴跳如雷,
“哎呀!”邱峰慘叫了幾聲,兩腮登時紅腫起來,嘴裡兩邊板牙和血摔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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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打死誣衊石大人的邱峰!洪將軍仗義!”
老百姓見狀,紛紛拍掌稱好。
戴坤顏面丟盡,急忙上前阻攔,對洪連素欠欠身,抱拳拱手,說道:“洪將軍,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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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連素火冒三丈,指着戴坤的鼻子怒吼了一聲:“哼!戴坤,你不放本將義子,本將連你也一起打!”
火氣來了,可不管戴坤是什麼人,什麼官職。
洪連素的隨從將領“唰”的一聲拔刀持劍,圍住了戴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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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香和鄔正道二人見狀,連忙向洪連素下跪求饒:“將軍,冤枉啊!”
戴坤心裡也是一陣害怕,表面卻裝作平靜,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洪連素一刀宰了。
到時洪連素只會落的一個部隊內部處理,不了了之。
戴坤即使到了地府,連仇也沒得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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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洪連素一腳一個,踢翻向來香和鄔正道二人,拔出刀來,架在向來香的脖子上,喝道:“還不放開本將的義子嗎?”
單無雙、關洪二人嚇的連忙給卓越鬆綁。
石天雨趁機討好戴坤,替戴坤說好話,對洪連素說道:“將軍,戴大人對此事可是一無所知啊!”
真是聰明。
堅決當好人,不當壞人。
壞人就讓向來香和鄔正道、邱峰等奸佞來當吧。
~~
遠遠觀望的魏雪妍見狀,頓時笑嫣如花。
何仙姑、李振海等人也相視而笑,各自伸手捂嘴,生怕笑出聲來,驚動了戴坤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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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心道:要保戴坤,總得找一個替死鬼吧。 於是,石天雨靈光一閃,揚手指着邱峰,罵道:“都是邱峰這狗雜碎,因爲平素欺壓百姓,魚肉鄉民,欺負民女,習慣成自然,他向卓公子索賄三十萬兩銀子不行,便惱羞成怒,才誣陷卓公子和本官的。”
當真是妙語連珠,巧舌如簧。
邱峰頓時瞠目結舌,石天雨給他捏的罪名,足夠邱峰誅連九族的了。
~~
戴坤、向來香、方世中、白優龍等等一幫官員毫無說話的機會,也無法爲邱峰辨解,也不便爲邱峰辯解。
洪連素鼠眼一瞪,揚刀一指戴坤的鼻子,憤怒的質問:“戴坤,石大人所言是否屬實?”
戴坤稍稍退後,避開刀鋒,忍氣吞聲的拱手,躬身說道:“洪將軍,本官是朝廷命官,今天又是谷香縣衙慶典之日,本官先將邱峰收監,此事以後再查,如何?”
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
但是,石天雨豈會放過邱峰呢?
於是,石天雨趁機說道:“戴大人言之有理。不過,現在很多百姓圍觀,不打邱峰一百幾十軍棍,以後老百姓都會笑話洪將軍沒有威信的。”
洪連素聞言一怔,想想也真不敢對戴坤如何,便點了點頭,收刀入鞘,大喝一聲:“來人,將邱峰打一百軍棍。”
一幫將士隨即一擁而上,按住邱峰。
邱峰的額頭磕在地上,頓時見血,腦袋嗡嗡作響。
~~
宋子青、潘棟似乎早有準備,主動將棍子遞給那些軍官。
於是,那些將官便一通亂棍打去。
邱峰頓時皮開肉綻,哭爹叫娘,渾身是血。
向來香、鄔正道、單無雙等人怒視石天雨,卻拿石天雨沒半點辦法。
戴坤也是暗暗叫苦,但是作聲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衆將士狠打邱峰。
~~
魏雪妍等人急忙跑遠些去笑,實在忍不住了。
皆是暗贊石天雨太狡猾了。
好計策,難怪金兵不是石天雨的對手。
難怪天下武林中人都不是石天雨的對手。
~~
眼看邱峰捱了五十軍棍,戴坤無奈,只好再次開口求情。
洪連素也過癮了,解恨了,便同意戴坤的請求。
戴坤趕緊大喝一聲:“來人,將邱峰收監,押回涪城待審。”馬德輝、蔣孝等人一擁而上,立即擡走了邱峰。
石天雨也大吼一聲:“來人,扶戴大人進內堂休息。”唐關和陳彪二人搶步上前,扶着戴坤走開了。
向來香和鄔正道二人嚇得直尿褲子。
單無雙和關洪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
江在行連忙振臂高呼:“好!還是洪將軍和戴大人斷案公道!”連忙立功補過。
錢有餘還是不甘落後,大聲吼道:“石大人真是咱們谷香的包青天啊!”依然喊得比江在行響亮。
嚴林石急忙轉風使舵,高聲稱讚石天雨:“石大人勤政爲民,廉潔奉公!咱們老百姓是有目共睹的。”
無數殷商隨即讚美石天雨。
一個喊的比一個響亮。
~~
“啪啪!”老百姓也隨後高聲稱讚,紛紛拍掌。
徐緩、劉森、朱祥、唐關、陳彪、宋子青、潘棟等人伸手,使勁的拍拍胸,均是暗道:好險!好驚險!
希望的前景和內心的自信,又回到朱祥等人的身上了。
潘棟低聲讚道:“石大人真是福大命大啊!”
賀蘭敏月和張慧頓時笑容燦爛,又跑到縣衙大門去收禮金,數禮金去了。
~~
方世中、白優龍、程修竹、盧寶川等等四位縣令,想交流到谷香縣當知縣的美夢登時破滅。
個個的身子如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
甦醒邊走邊喃喃自語:石大人無事,看來還是蘇某有福氣,石大人遲早會提拔我當知縣的。
張銘喜極而泣,心道:沒事就好,有石大人在,老子再也不用擔心稅賦一事了。
徐緩歡天喜地,側目而視劉森,說道:“原來石學弟是早有妙計呀!怪不得建縣衙之時,會有劍閣關的駐軍來幫忙!石學弟真是足智多謀,智勇雙全啊!”
~~
劉森舉起衣袖,抹抹額頭上的汗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遂叫上宋子青和潘棟,帶着一些衙役和捕快,會同張銘一起,趕緊將禮金封好裝箱。
魏雪妍也領着李振海等人過來,並遞給劉森一張收條,低聲說道:“劉森,爾等去陪石大人吧,這些錢,我們運走就行了。今年上半年,谷香縣捐給錦衣衛公署的錢,已經完成數額任務。半年內,我們就不來打擾你們了。麻煩你轉告石大人一聲,今天,上峰來人較多,我們就不進去打擾石大人了。好人會有好報的,祝你們順風順水,把谷香治理的更好。再會。”
~~
劉森、唐關、陳彪等人聞言,均是心頭一陣氣苦。
谷香縣衙一幫人等於是魏雪妍僱傭的長工呀!
賺的錢,都交給錦衣衛去了。
誒,什麼世道呀?
但是,沒辦法,魏雪妍的官比劉森等人的官職要大很多。
魏雪妍說罷,揮揮手。
邵奇聰等人過來,擡起那些箱子就走。
~~
石天雨領着洪連素等衆將官轉悠了一圈,又回到縣衙,對洪連素說道:“將軍,請入內堂休息一會,稍後請將軍爲縣衙剪綵。”
~~
“娘啊!”
一直躲藏在廁所裡的劉叢,聽得洪連素要殺邱峰,而邱峰又被戴坤收監的聲音,嚇的坐倒在廁所裡,雙手刺入茅坑裡,全身臭烘烘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於是,就更不敢出來了。
~~
躺在縣衙內堂逍遙椅上歇息的戴坤,看到洪連素和石天雨進來,連忙起身,向洪連素拱手見禮。
洪連素怒氣一息,頭腦清醒過來,連忙向戴坤賠禮道歉,說道:“戴大人,對不起,末將剛纔有些衝動。”
內心多少有些害怕戴坤會告發他:戴坤能當八年知府,自然是有能量的人,有後臺的人。
因爲洪連素也有不少污點。
~~
戴坤客氣的說道:“洪將軍及時識破奸佞毒計,爲本府清除奸賊,本府還得向將軍道謝吶!”
自然不會爲一個下屬小吏與洪連素翻臉。
何況邱峰今天也讓戴坤很難堪,讓戴坤差點下不了臺。
戴坤內心也明白:洪連素能由一個小小的官兵頭目,晉升爲川中最重要的關隘守將,自然在朝廷也有人撐腰,不是憑戴坤一個小小知府就能輕易扳倒洪連素的。
~~
戴坤本來就是八面玲瓏,重視平衡各方關係的人。
此時,索性裝聾作啞,對邱峰之事絕口不提。
不一會,便與洪連素談笑風生,情如故交了。
~~
被宋子青、潘棟等人扶着進來陪坐的向來香、鄔正道等人見狀,均是在心裡憤憤怒罵戴坤膽小如鼠,無能無德。
均是在心裡將戴坤家十八代以內的女人全部問候了一遍又一遍。
~~
石天雨一直不吭聲,親自端茶倒水。
方世中、白優龍、程修竹、盧寶川幾個知縣進來,看到內堂裡沒有空位了,只好站着陪着笑臉。
~~
“安大人到!”
此時,唐關走進內堂,喊了一句。
戴坤從逍遙椅上站起身來。
洪連素也急忙起身。
石天雨緊跟在戴坤身後。
戴坤走在最前,躬身對安子午說道:“安大人,本府就等你來剪綵了!”
~~
洪連素也緊跟戴坤身後,閃身而出,抱拳相迎,躬身說道:“安大人能前來剪綵,谷香縣衙真是蓬蓽生輝啊!”
石天雨抱拳拱手,說道:“安大人百忙之中能來參加慶典,真是谷香百姓的福份啊!”
~~
向來香、鄔正道、白優龍、方世中等人見自己又落後於石天雨,恨不得自打耳光。
個個暗罵自己:老子怎麼會越來越不如石天雨那小子機靈了呢?難道真是自己老了嗎?糊塗了嗎?
安子午見衆官吏出閣相迎,禮敬有加,十分高興,笑道:“喲,諸位大人都來了,本官遲到了,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本官今日可是帶來了重禮相賀谷香縣衙。”
回身一指。
~~
朱祥隨即高聲唱道:“漕運司送來禮金八千兩!”
張慧也唱道:“川中首富姚路陽送來禮金一萬兩!”
石天雨側身一看,卻見唐美玲與姚路陽並肩站在安子午身後的不遠處,便含笑的對唐美玲點了點頭。
~~
彭金石原本是蒙着臉,躲在人羣中,此時看見唐美玲,急急從人羣中擠出來,上前向姚氏父女問好。
姚路陽沒有搭理彭金石,卻指着身後一位身材高大、大腹便便、鼻孔朝天的老漢爲石天雨介紹:“石大人,這位是漕運使司盧旺月盧大人。”
石天雨急急抱拳拱手向盧旺月問好。
盧旺月是今日到谷香參加慶典的最高官銜的官員,位居從三品,又送來八千兩銀子重禮。
~~
盧旺月倒是很識擡舉,也知道石天雨乃是正三品官員,遂抱拳拱手,躬身說道:“石大人乃是威震遼西的抗金名將,雖然委曲求全轉任地方上的小知縣,但卻使谷香風生水起,下官佩服。以後,請石大人多多賜教。”
“盧大人誇獎了,請!”石天雨道謝一聲,在前引路。
劉森、唐關、甦醒等人急急過來侍候盧旺月。
“恭迎盧大人!”戴坤急向盧旺月躬身請安。
~~
上了從三品以上的官員,說話就是不一樣。
盧旺月看到戴坤,即刻稱讚戴坤,說道:“戴大人這兩年政績在川中最耀眼啊,你看看你的下屬,不僅完成了數十年來都沒完成過的稅賦任務,還能自籌銀兩,重建川中最豪華的縣衙,戴大人真是教誨有方啊!”
戴坤也順手牽羊,把石天雨的功勞全攬到自己的身上來,大聲說道:“石大人是下官部屬,下官自然會多番出面助石大人籌措銀兩,重建縣衙,爲涪城府下屬各縣做一個榜樣。接下來,下官還要在涪城轄區範圍,全面推廣谷香經驗,到時還請諸位大人到涪城所屬各縣剪綵慶典。”
~~
方世中、白優龍、程修竹、盧寶川等縣令暗暗叫苦。
個個心裡大罵戴坤的母親:那老姬女怎麼能生出戴坤這樣卑鄙無恥的人來呢?
~~
向來香聞言,全身直冒冷汗:自己哪來那麼多的銀子批給各縣建縣衙呀?戴坤呀,你這老柴骨難道不知道其他縣令都是平庸之輩嗎?誒!
~~
鄔正道心裡一個勁兒地咒罵戴坤:戴坤呀戴坤,你這麼卑劣無恥,你不得好死。你睡覺時會被韓鳳凰騎死,上姬院時會被藥酒淹死,吃飯時會被骨頭噎死,出門時會被馬踏死,如廁時會掉進茅坑裡被屎薰死。
你姥姥的,我咒你們家的母雞不會下蛋,你女兒嫁不出去。哼!你也不得好死!
……
~~
石天雨不失時機,順水推舟,一個勁兒地稱讚戴坤,說道:“對對對,這都是戴大人教誨有方,問責有力,幫忙到位。不然,石某如何能做出些政績來呀?”
戴坤不得不心服石天雨,心裡暗罵:石天雨,你這狗雜碎,夠聰明!夠狠!夠毒!
安子午伸手拍拍石天雨的肩膀,連聲稱讚石天雨:“呵呵!石大人年少有爲,謙虛謹慎,不錯!很好!”
接着,又往洪連素臉上貼金,說道:“好小子,居然那麼大面子,還能把洪將軍請來助興,今兒你得多陪洪將軍喝幾杯啊!”
~~
洪連素哈哈大笑,也對安子午恭維一番,說道:“哈哈!安大人多番前來谷香巡視,給石大人以極大的動力,谷香纔有今日之風光啊!你看,場面多大啊!”
石天雨心道:這就是官場!這些人個個精明的都像是迎客的姬女,相互恭維,說來說去,還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呀!
心想至此,又把握機會,大聲說道:“諸位大人,請到縣衙門口剪綵。”
戴坤、洪連素、向來香等人擁簇着安子午走向縣衙大門剪綵。如此,卓越想向洪連素道謝一聲,也沒有機會了。
~~
“石大人真是厲害!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請到洪將軍和安大人前來剪綵。”
“可不是嗎?石大人年紀小小能當上知縣,自然來頭不少了。你看,連漕司使盧旺月盧大人也前來道賀!”
“石大人有此後臺,卻能一心爲民,真是難得啊!”
圍觀的百姓又是一陣議論。
江在行聽了,不得不服石天雨。
錢有餘心道:石天雨敢鐵腕治縣,原來是背靠大樹呀!
方智強暗道:難怪我雙腿被洪連素打斷而無冤可申,原來石天雨與洪連素是蛇鼠一窩呀!
卓世才後悔的頓足捶胸,心道:老夫爲何介紹洪連素給石天雨認識呢?他們現在關係都比老夫好了。
卓越伸手拍拍胸,心道:好在我把握住了時機,原本石大人敢在我面前誇下海口,許諾給我大量工程做,原來真是大有來頭啊!
方世中心裡大罵石天雨:孃的,風頭又被石天雨搶去了。
白優龍暗歎自愧不如石天雨。
~~
朱祥、甦醒、徐緩等人心道:怪不得剛纔石大人能視死如歸,原來石大人早就知道有貴人相助了,老夫的選擇沒有錯,緊跟石大人是對的。
唐關、宋子青、陳彪等人心裡一個勁兒的樂:石大人年紀小小,卻有這麼多高官、將領、富商給他面子,真了不起!
~~
谷香新縣衙落成慶典,向來香等人不僅沒能折辱到石天雨,反而提升了石天雨的地位。
鬧得涪城上下都以爲石天雨是來頭不少,讓石天雨威信更高了。向來香、鄔正道、邱峰等人苦苦思索出來的毒計,不僅沒整死石天雨,反而讓邱峰入獄。
谷香新縣衙落成慶典,就像是一幕鬧劇,既有悲情,也有滑稽。一番迎來送往,縣衙中人折騰了一天一夜,已是十分疲憊,宴席一散,個個便回房休息了。
~~
不管是悲劇,還是喜劇,石天雨都是主角。
演完這幕劇,石天雨收穫了名聲和威信,還爲縣衙贏得了許多禮金作經費,不僅今年,連明年再也不用發愁了。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再往上升一個層次了。
或者,得把握機會,到中原去爲官。
是時候替萬歲爺收回中原的鹽鐵專營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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