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幻竹回答道:“對啊,我老爹便是岐山派掌門,你可以叫我百里幻竹。”
曹深聽聞此話,眼中頓時爆發一道精芒,卻極爲快速的收斂眼底。
再看向趙權的目中,則隱含忌憚之色。
趙權嘴角微勾,心知肚明。
最近驚世會忽然爆發,連續佔據兩座城池。
勢力發展極爲迅猛。
縱然一時間還威脅不到神牛幫,但曹深作爲神牛幫堂主,還是需要提前加以防範的。
所以才與趙權表現如此熱切,便是想探一下驚世會的底。
卻沒想到探出這麼個驚人的消息,驚世會幫主趙權,居然與岐山派掌門之女同行,並且看模樣關係還十分特殊。
那豈不是說驚世會背後,站着的乃是岐山派?
岐山派作爲傲來府三門派之一,若當真與他所想一樣,只怕就算是神牛幫幫主李神通,想要動驚世會,也要思付再三了。
曹深恭敬拱手道:“原來如此,真是失敬失敬。”
百里幻竹纔不在乎這些虛禮,連忙擺手,道:“哎呀,曹大哥不必如此,快快告訴我爲什麼三師兄要約戰紅霞女?”
曹深緩緩搖了搖頭,道:“這個問題,所有人都在猜測,甚至有人傳言說席玉龍與紅霞女乃因愛生恨,所以才公開決一死戰。”
“也有人說席玉龍乃是看不慣紅霞女作惡多端,殺孽深重,想要替天行道,爲武林剷除這個邪道妖女。”
百里幻竹聽到這裡,哈哈一笑,道:“三師兄最是剛正不阿,一定是第二種可能啦!我們岐山派作爲名門正派,懲奸除惡,替天行道那是應盡的義務!”
趙權在旁邊摩挲着下巴,心中卻有不同想法。
若席玉龍當真只是想替天行道,剷除紅霞女,爲武林除害。
應當找尋紅霞女的蹤跡,然後追殺過去。
而不是向現在這般約戰。
此時約戰的消息傳遍傲來府,許多人都趕到了晉安城,顯然這種環境對於紅霞女可謂是大大的不利。
而決戰的對手,更是岐山派的三弟子席玉龍,此人也定非是簡單人物。
紅霞女怕是失了智,纔會迴應稱自己當日一定會到場。
目光掃過曹深,只見他眼中也有一絲不以爲然,顯然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如此一來,這席玉龍約戰紅霞女,背後應當另有原因。
而明明環境對自己如此不利,紅霞女卻還是聲明會親自到場,便說明這背後的原因,定不簡單。
至於這背後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其實跟趙權也沒有什麼關係。
紅霞女與趙權之間沒有恩怨,他也不想去做那名爲替天行道,實爲損人不利己的蠢事。
至於青霜劍,現在晉安城匯聚這麼多江湖人,想要獲取青霜劍的難度不可謂不大,算一算便知弊大於利。
所以趙權並不想摻和進這件事情當中,可眼看旁邊百里幻竹神色興奮,已然躍躍欲試,趙權便知想就此離開恐怕也不容易。
幸而兩日後便是決戰時間了,這件事牽扯到席玉龍,耽擱兩天時間也並沒有什麼大礙。
岐山派掌門百里景龍有十三名真傳弟子,這席玉龍在其中排行老三,而百里幻竹因爲年歲尚小,所以排名最末尾,在第十三位。
百里幻竹緊跟着向曹深問道:“那你知道我三師兄現在在哪裡嗎?”
曹深立即道:“那可真是巧了,據我所知席玉龍正在這醉裡仙之中。”
百里幻竹聽聞此話,當即興奮的站起來,四處觀望。
趙權一把將她拉下來,坐回凳子上:“一會兒問問掌櫃的,自然知道。”
喝完酒後,外面的秋雨也小了許多,只剩下星星點點還在飄蕩。
秋雨連綿,雨勢不大,可有時候會持續上好幾天的時間。
曹深熱情的爲趙權兩人開了房間。
此時天色已經近晚。
百里幻竹始終沒有見到席玉龍的蹤影,最終決定等明日天亮之後,再詢問掌櫃的。
房間之中,趙權盤膝而坐。
呈五心向天姿勢,體內默默按照《混元一炁》的行功路線,緩緩運行。
舌尖抵住上顎,嘴巴一呼一吸間,隱隱可見一道白色的微小氣流,在口鼻之間流轉。
十分奇特。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趙權猛然一吸,那白色氣流呲溜一下收入口中。
正蘊在舌下。
緩緩睜開雙眼,趙權這纔敢鬆了口氣。
費了不少功夫,總算是在口舌下蘊了一道元氣。
現在只剩下元神,便可正式入門《混元一炁》了。
目前已經剝離了一絲元精,又蘊含了一道元氣,再養出一縷元神便容易多了。
正所謂積氣生精,積精生形,神依形生,神可御氣,三者是相輔相生的存在,趙權三者已有二,再取其三便相對容易了許多。
可元神也是這三種之中,最危險的一關。
決不可激進,唯有緩緩圖之。
元神居於方寸,位於頭腦正中,眉心之處。
與後天之神不同,識神居於下心,正所謂血肉心,形如大桃,有肺以覆翼之,肝佐之,大小腸承之。
假如一日不食,心上便大不自在,至聞驚而跳,聞怒而悶,見死亡則悲,見美色則眩。
若比較的話,將神比喻爲樹木,識神則爲樹幹樹枝,而元神則爲樹根。
趙權年歲不小,識神旺盛,元神卻早已微弱。
必須加以慢慢溫養,方能養出一縷元神,與下焦的一絲元精、舌底的一道元氣交相呼應,入門混元一炁。
這個過程更是急躁不得,唯有穩中取勝。
念及此處,趙權覺得繼續呆在晉安城兩天倒也不無不可。
可以利用這幾天時間,慢慢溫養自己的一縷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