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楓感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視野已經很模糊了,雖然聽到了趙夕玥的呼喊聲,但是他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一切發生的這樣突然和意外,讓趙夕玥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就跑到了肖楓的身邊。
只見眼前這個剛剛還兇了自己的男人此刻已經倒在地上渾身冰涼,臉色已經不是發白,而是發青了,隨之整個皮膚都變成了這個顏色。
握着肖楓的手,她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寒冷,就像抓着冰塊。
怎麼會這樣?趙夕玥臉色蒼白,倒不是因爲她冷,而是被嚇的。
按理說這個溫度還在零度以上,一般人雖然會感覺冷,但是也不會冷到身體僵硬,沒辦法站立的地步啊。
她不明白,但她知道這個時候由不得她找尋原因,而是救他!
“好冷,好冷”
肖楓無意識地重複吐出兩個字,嘴裡呼出來的氣已經變成了白色的霧氣。
怎麼辦!怎麼辦!
趙夕玥吸了一口冷氣,茫然失措,茶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焦慮的紅血絲。
“你等着,小呆子,等我!”趙夕玥突然想起揹包裡有帳篷,趕忙暫且把肖楓從她腿上放下,向石柱下的揹包跑去。
很快就翻出了那頂橘色的帳篷,還好是自動充氣的,不用自己搭建,倒很方便。
趙夕玥放好帳篷,伸出纖細的胳膊從肖楓胳肢窩穿過,將他一寸一寸挪到了帳篷裡。
“好點沒有?”趙夕玥將肖楓放在她的腿上,雙手捂着他青色的臉。
熱量是會傳導的,很快趙夕玥柔荑般的手已經被凍得通紅,有些像肖楓身體一樣僵硬。
一種無助的感覺從她心中油然而生,她不知道怎樣才能救眼前這個平時無所不能的男人,雖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處,但是毫無意外,這個男人留給她很深的印象。
趙夕玥捧起肖楓的手,向其中哈氣,刺骨的寒冷讓她都有點哆嗦。
凌晨兩點,正是夜晚露珠凝結的時候,溫度接近零度。
肖楓此刻眉毛和頭髮上已經凝結出了一層淡淡的冰霜,青色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和煦的笑容和慵懶。
趙夕玥滿臉痛心,美麗的黛眉擰成了一個結,呆呆地看着懷裡的肖楓,終於,她咬緊了銀牙,彷彿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只見她緩緩脫掉自己身上密不透風的戶外衣,然後再脫掉一件打底的白色襯衣,將白色襯衣蓋在肖楓身體上,再裹上自己的戶外衣。
此刻她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單薄吊帶,和裡邊的黑色蕾絲內衣,露出凝脂一樣的肌膚,在橘色的帳篷裡顯得格外嬌美,似有一股輕靈之氣。
可是這一切肖楓都看不見,只是在不停哆嗦着。
“暖和點了嗎?肖楓?”
趙夕玥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不得不說,在接近零度的氣溫裡脫掉衣服一般人真受不了,趙夕玥兩個臉蛋已經由蒼白轉爲被凍得通紅。
可是即使這樣做了,肖楓好像還是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緊閉着雙眼,睫毛上掛着幾片冰晶。
“你醒醒呀,混蛋”趙夕玥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哭了,是無助的哭,在這個安靜的石室裡、橘色的帳篷裡迴盪。
豆大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龐,滴落在肖楓的脖子上。
她緩緩將肖楓放下,讓他側躺着,然後自己也躺了下來,側身面對面緊緊擁抱着肖楓。
一種鑽心的寒冷從她原本就裸露的肌膚直接刺痛她 的身體,深入骨髓,感覺就像抱着一塊比冰塊還冰的東西。
趙夕玥銀牙都快咬碎了,肖楓的臉埋在她的脖子裡,融化的冰霜將她的吊帶都打溼了。
驀然間,肖楓放佛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狀的溫暖,他的意識有些清醒了,當他艱難的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光着香肩和玉頸的女子正緊緊抱着他,白皙的皮膚已經被凍的通紅,是趙夕玥。
肖楓能聽到她緊緊咬牙的聲音,在安靜的石室裡格外的響。
鼻子裡鑽進陣陣屬於趙夕玥獨有的香氣,玉頸下就是被黑色蕾絲包裹的誘人之處,但是此刻肖楓並沒有心思欣賞。
“你……不要”肖楓哆嗦着嘴脣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用盡最後的力氣動了動凍得僵硬的胳膊想要推開趙夕玥。
“別動,別動,你別動!”
趙夕玥眼中帶着欣喜,嘴角露出了微笑,導致淚珠都落進了嘴裡,鹹鹹的。
也許是覺得她這樣做還是有些效果的,就把肖楓摟地更緊了,緊緊貼住她的肌膚。
但用力後,肖楓再次沒有了意識,只剩下機械式的哆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凌晨三點多,趙夕玥的身體已經由柔軟變得像肖楓一樣有些僵硬,她沒有再說話,因爲已經沒有力氣了。
漸漸地,她感覺肖楓放佛抖動的頻率變低了,呼吸也若有若無。
“肖楓,肖楓”趙夕玥無力地呼喊着,她心中此刻只剩下恐懼。
她知道,她不想讓這個男人死。
再次凝視着肖楓的臉,放佛要記住這個臉,然後她緩緩笑了,笑得很溫柔,也很溫暖。
笑完,她將手伸到脖子處,摘下她一直帶着,洗澡都不摘掉的一個古樸項鍊,用手捏住,嘴裡喃喃自語說着聽不清的話。
頃刻間,只見那條項鍊化作了飛灰,趙夕玥身上白光閃爍,一道道神秘的紋路斷裂,她身上的顏色恢復如常,變得白皙,閃耀着柔和的光芒。
“對不起,不是故意騙你的,以前都是你保護我,現在輪到我保護你了”,她看着肖楓,淡淡說出這句話,但是裡邊包含着複雜的感情。
橘色的帳篷發出耀眼的光芒,驅散了整個石室的黑暗,外邊靠在石柱上的黑衣女人在刺眼的光芒中微微睜開了迷茫的雙眼,但馬上又昏了過去。
帳篷裡,趙夕玥神色恢復如常,指尖輕點在肖楓的丹田部位,將一股精純的真氣輸送了進去,只見肖楓的身體上也泛出微微的白光,眉毛上的冰霜也消散了,但是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做完這一切,趙夕玥從揹包中拿出紙和筆,眼中含着淚水但是卻笑着寫出清秀的一行字:
“喂,我走了小呆子,若還能相見,我真的做你女朋友,夠義氣吧。”
擱筆,白光閃爍,趙夕玥一瞬間消失不見,橘色的帳篷空中還懸浮着一個閃爍着的針尖大小的耀眼白點,隨後消失,石室內一片寂靜。
當肖楓睜開眼時,石室內還是原來那般黑暗,但是隻有他在帳篷裡,身上還蓋着趙夕玥的白色打底襯衣以及戶外衣。
“趙夕玥!”肖楓猛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