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鹽川回來。
已有半年。
張恆深居淺出,修丹練法。
已經不用在張一桐身上太操心了。
因爲屍老是很好的保鏢與導師,張恆爲其擒拿了一名擁有玄陰體的合體期修士作爲奪舍目標。
屍老本是真仙修士。
奪舍之後,以煉屍法熔鍊自身。。
大概能發揮出合體境初期的實力,雖然不夠強,但是對眼下來說也足夠了。
時光冉冉。
張恆開始深居淺出。
很多人說。
江湖是個容易將人遺忘的地方。
其實修行界也是。
一晃。
三年過去了。
這是張恆拜入瑤池仙門的第七年。
歌舞昇平。
兩大聖地間小摩擦不斷,可一直處在可控的範圍內,沒有引發全面戰爭。
這種和平,給了新生代足夠的發育時間。
如今的內門。
有着三大天驕的說法。
第一天驕雲凌志。
元嬰五重天修爲,打遍內門無敵手。
第二天驕崔敏。
元嬰四重天,曾在征戰任務中,戰平過元嬰八重天的彌勒域修士。
第三天驕張一桐。
在屍老的指點下,修爲突飛猛進。
比之崔敏,除了法器稍有不如以外,神通秘術不差分毫,現在也有元嬰四重天的修爲。
至於張恆。
早在三年前,他就是半步化神的修爲,合道境的戰力。
現如今。
合體三重天,再加上時光之道,可戰真仙。
不過還不急。
笨鳥先飛。
他這個聰明鳥再飛一會也不打緊。
他不像別人。
一些轉世或奪舍的大能,一覺醒便裝逼打臉,招搖撞騙。
他很奇怪,這些生前修爲逆天的重生流主角,爲什麼要那麼早就去闖蕩天下,藏起來,像他這樣,修煉到天下無敵再出山不好嗎?
說福報,說機緣。
福報和機緣這玩意,這就像十八歲的姑娘,年年都有。
現在正是搞事業的時候,整天惦記着那幾個姑娘...不對,是機緣,腦袋一定有坑。
重生便是最大的機緣,十里坡劍神纔是王道。
張恆深諳此道。
轉瞬間,又是三年潛修。
強身驅,壯法力。
皇天不負苦心人,加入瑤池仙門的第十年。
飛仙體成。
“飛仙體一成!”
張恆嘴角帶笑:“我無憂矣。”
就像當年吹過的,他有合體境修士護道一樣。
後來怎麼樣,想啥來啥,不給就自己創造。
弄來了屍老,充作合體境護道者。
當年。
張恆自己估算。
一日練氣,三月築基。
一年金丹,三年元嬰。
五年化神,七年合體。
十年渡劫飛昇,再證真仙之位。
如今十年之期已到,飛仙體成。
誰又能說他是吹牛,而不是實事求是呢。
“還有這丹術...”
洞府內。
張恆散發跌坐。
相比修爲上的按部就班,煉丹術的增長更讓他欣喜。
耗費十年苦工。
龍虎大丹終於是練成了。
龍虎丹,是天師府的不傳之秘。
相傳爲張天師所創,可奪天地之造化,封于丹中。
封自身感悟。
便是龍虎道行丹。
吃下之後,能讓吃下丹藥之人,感悟天地自然,幫人快速提升境界。
封天氣元氣。
便是龍虎昇仙丹,增長法力最是靠它。
龍虎山鼎盛時期。
相傳,哪怕天師府傳人是個普通人,龍虎山也能讓他在三月之間化爲陸地真仙。
此二丹功不可沒,
也是天師府兩千年間,一直穩坐人間第一流的底氣所在。
時過境遷。
所謂的不傳之秘,也擋不住末法時代的侵襲。
爲了遷移黃屠界,龍虎山與閣皁山,公佈了很多不傳之秘。
張恆作爲黃屠界的開發者,三山傳承一身擔,這龍虎大丹的煉製方式他也會。
只不過以前不善丹法,沒有煉製。
如今來到災變世界,接觸到了瑤池一脈的外丹術。
取長補短,龍虎大丹終究被他練出來了。
有此丹在。
地仙之道不遠。
“神遊太虛,夢中修行的最大好處,是可以不斷試錯。”
“就以這災變世界來說,足夠支撐我成就地仙,等到夢醒時分,帶着地仙道境迴歸真身,再有龍虎大丹相助,地仙之境手到擒來。”
“哪怕不算尚未接觸到的瑤池仙經,光這一手外丹術,這趟便是一本萬利。”
張恆心中歡喜。
他之所以這麼快就能修回真仙之境,是因爲他本就是老牌真仙,孰能生巧,重走一遍過去的老路自然很快。
地仙境也是如此。
如果在夢中之界成就地仙,現實再重走一次也會很快。
再加上登堂入室的煉丹之術。
他完全可以用現實的修爲,帶動夢境中的成長。
再以夢中的開拓,彌補現實真身,以此形成良性循環。
“什麼事這麼開心?”
正想着。
張一桐從外面走來。
張恆擡頭看去。
她不是自己來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小跟班。
那人張恆也認識,正是接引新生時,被他們二人帶入外門的南宮秀。
幾年過去了。
南宮秀也升入內門,成了張一桐的小跟班。
“你不是跟崔敏出去,一起探索秘境去了嗎?”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見張一桐回來。
張恆有些意外。
天驕嘛,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探險,尋寶,法寶間的碰撞,同輩間的爭鋒纔是他們想要的。
平日裡根本見不到人。
“出了點意外。”
“我們在路上遭遇了彌勒域修士的伏擊,崔敏的護道者戰死了,要不是情報不對,對方不知道崔敏叫上來我,恐怕...”
後面的話張一桐沒說。
對方爲了伏擊他們,足足派出了三位合道境修士。
崔敏的護道者拖住了兩個,屍老拖住了一個。
這纔給了她們逃走的機會,若是崔敏自己的話,估計已經死掉了。
“伏擊?”
張恆沉默少許。
彌勒聖地和瑤池仙門是敵對勢力,雙方斗的很兇。
這幾年來,隨着三人的崛起,暗殺,下毒,這樣的事時有發生。
只不過像這次這樣,一次出動三名合體修士,向對方門下的天驕執行斬首戰術還是第一次見。
從這件事上不難看出。
彌勒聖地那邊,已經不能再容忍三人成長下去了,畢竟這可是三枚真仙種子。
谷巹 /span “果然現實不是小說。”
“哪怕對幾個元嬰弟子,一旦確定威脅,也不惜雷霆手段,一出手就是王炸,要是沒有護道者的話,光憑她們自己是萬萬擋不住的。”
張恆也爲彌勒聖地的狠辣而感嘆。
只是幾個元嬰境的小傢伙,要是依照小說中的套路,應該先來幾個元嬰境圓滿的修士送死纔對。
先是元嬰圓滿,然後化神,再之後是合體修士。
一路升級打怪,給幾人創造成長的空間。
哪像現在,管你什麼天驕,直接大炮打蚊子,拒絕一切花裡胡哨。
“相比伏擊。”
“伏擊背後的深意更嚇人。”
“我發現對方的消息很準確,對時間和地點的把控分毫不差。”
“上次雲凌志身邊,就有親信被彌勒域的人收買了,準備給他下毒。”
“這一次,崔敏那邊恐怕也不例外,不是有人被收買,就是身邊有彌勒聖地埋的釘子,不然不會對崔敏的行蹤如此瞭解。”
說到這。
大小姐還有些不服氣:“修士間的戰鬥就應該用法寶和修爲解決,這種手段太骯髒了。”
骯髒?
或許吧。
在這個有你沒我的世界,誰又能說誰的手段更惡劣。
彌勒聖地在暗殺瑤池仙門的天驕。
瑤池仙門也沒閒着,也在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們。
更有甚者,還用過美人計。
數百年前,曾弄得彌勒聖地的一位長老叛逃,導致彌勒聖地的一名副聖主折損。
說起來,大家也是半斤對八兩,誰也不比誰強。
當然。
話是如此。
可反應在行動上,瑤池仙門絕對無法接受,彌勒聖地一而再,再而三往自己家裡插釘子的行爲。
後續的發展,也和張恆的猜測差不多。
事情僅過去三天。
仙門內部,便開始大清洗。
可問題是,誰是內奸呢?
這是個好問題。
更好的是,主持大清洗的人,會不會以權謀私。
“我叫關束,來自掌刑院。”
“這是一個對內門弟子的調查活動,你不用緊張。”
張恆的洞府內。
來了三名不速之客。
一聽來人姓關,來自掌刑院,這個直屬於宗主一脈的核心部門。
張恆便知道這次的大清洗是由宗主一脈主持的。
想想也不奇怪。
如今的仙門五方勢力,其中四個爲利益集團聯合,災變日前皆是各行業寡頭。
剩下一個,則是由官方演化而來。
官字兩張口。
不管是災變之初,還是現在。
兩千年來,一直佔據着主動位置,由他們負責也不奇怪。
“你叫張恆?”
“是的。”
“你很擅長煉丹?”
“非常正確。”
“你是崔祝長老的弟子,和崔家關係密切?”
“不...”
張恆搖頭:“實事求是的說,我和崔家的關係很複雜,並不親密,一直有界限,劃分得很清楚。”
聽到這話。
關束笑的意味深長。
不過他沒有再去追問什麼,而是開口道:“你對彌勒聖地怎麼看?”
張恆思索一二,回答道:“我是一名修道之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對佛法也有三分了解,不求甚解。”
“彌勒聖地嘛...”
張恆頓了頓:“昔年釋迦講法時,有魔王波旬下界,與釋迦辯論。”
“揚言末法時代時,會使魔徒混入僧舍,穿袈裟,壞佛法,曲解經典,顛覆戒律,使魔佛兩難分。”
“現如今,彌勒聖地名義上是佛門聖地,打着未來佛祖的旗號。”
“可實際上,張口斬業非斬人,閉口酒肉穿腸過。”
“只要剃了禿頭,念一句阿彌陀佛,便被視爲佛徒,其餘全然不顧。”
“從我這裡來看,這不是佛門聖地,而是一羣披着僧衣的大魔。”
“世人若學之,必將入魔道。”
“我是修道之人,不禮佛,但是也敬,對有道之僧禮遇三分。”
“彌勒聖地不同,以殺生爲護生爲口號,號召殺盡不信佛法之人,便能天下大昌,此話大繆。”
“所以在我看來,能說出這種話的佛門聖地,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呃...
聽完張恆的話。
關束愣了好一會,許久後才點頭道:“你對彌勒聖地的瞭解很透徹,你能有這樣的理解,說明你一定不是彌勒聖地的內奸。”
張恆自然不可能是內奸。
彌勒聖地的立派根本,還有眼下的核心教義,就圍繞在斬業非斬人,還有酒肉穿腸過上面。
否定它,就是否定彌勒聖地的存在意義。
這是萬死難贖之罪,放在彌勒聖地的佛修眼中便是佛敵,比殺了他們父母還嚴重。”
畢竟,彌勒聖地和瑤池仙門不同。
和尚是出家修行。
不管你在俗世間如何,只要加入彌勒聖地,你就只會是彌勒聖地的僧人,跟俗世再也沒有關係了。
在那裡沒有父母,親朋。
有的只是佛,佛法,還有擁護佛法的僧人,信衆。
不像瑤池這邊,成爲內門弟子還能給你探親假,並鼓勵你去發展家族。
“好像多說了兩句!”
關束走後。
回想着他看向自己時,好似看瘋子一樣的眼神,張恆低語道:“多說就多說吧,我對佛門本就少有好感,只可惜,這方世界沒有法海,不然...”
想到聊齋世界內。
法海動不動就扯掉衣服,大喊大威天龍的畫面。
要是他能來到災變世界,這方世界下的佛門就有難了。
“佛魔難測,衆生皆苦。”
“彌勒聖地的路已經走偏了,或許對上面的人來說,毀掉也不可惜吧?”
想到彌勒聖地內的未來佛經。
張恆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自己,暗想道:“可惜,我身份特殊,並不是此界土著,要不然以我現在的實力,就算滅不掉彌勒聖地,也能將未來佛經搶來,難的是善後之事...”
想了想。
張恆還是忍住了衝動。
雖然在上界之中,彌勒佛的風評並不好。
很多仙家都說,彌勒佛見人一臉笑,有事就哈哈哈......辦不了。
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過去、現在、未來,三佛中的未來佛。
自家崽崽再不好,也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破滅彌勒聖地的因果卻是不好擔。
“我是不好直接出手。”
“但是其他人嘛...”
張恆又想到了雲凌志:“要是瑤池仙門破滅彌勒聖地,我只是在後面跟着喝口湯,這裡面的因果總找不上我吧?”
災變世界是仙佛遊樂場。
各路大神降下傳承,或爲仙門,或爲聖地,相互間攻伐不止。
兩千年下來,不知道有多少傳承斷絕,毀於一旦。
可從未有仙佛法旨下界,顯然這樣的攻伐早就被上邊默許了。
這種情況下。
要是瑤池這邊的土著,滅了彌勒聖地,搶走了未來佛經。
未來佛祖估計也不好說什麼。
到時候,他跟在後面還怕沒有肉吃。
想到此處。
張恆覺得是時候再加一把火了。
於是取來一塊木牌,寫上幾筆掛在了洞府門口。
上書。
“仙門是我家,建設靠大家。”
“既今日起,開展丹藥私人訂製,極品靈丹量大從優,千萬別讓自己輸在起跑線上。”
招牌掛了三天。
談笑有執事,往來無外門。
但是等了又等。
就是不見雲凌志拜訪。
張恆有些納悶。
後來想想,老大往往是空架子,表面風光,背地裡沒準是什麼樣。
說不準,就跟山口組一樣,堂堂組長,要帶着社團成員去超市偷西瓜。
想到這裡。
張恆若有所思。
於是大筆一揮,在招牌上又添了幾筆:“允許以其他物品抵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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