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眼前,密密麻麻,全是死屍。這些死屍與頭顱通道以及屍骨血池完全不一樣。眼前的死屍,密密麻麻站立在大殿之中,面目紅潤,栩栩如生,竟與死前的樣子一模一樣。
“嗤!”陳羽一闖入進來,生人氣息席捲冥殿,最近的一具死屍立即嗤的一聲破裂開來,一個呼吸不到,便灰飛煙滅,化作一灘血跡,一股屍氣撲面而來,襲向了陳羽。
“唵!”陳羽長吟一聲,真言涌出,化作一張大網,網住屍氣,然後真言纏繞,屍氣瞬間被至剛至陽的法佛之力煉化殆盡。
“嗤、嗤、嗤……”一連十餘具死屍破裂,化作血水,屍氣朝陳羽入侵而來。
陳羽連連激發真言,震盪屍氣,諸邪不沾身。
但很快,陳羽便臉色一變,驚呼道:“不好,斬殺得越多,死屍破裂的就越多,這樣下去,我遲早要真氣耗盡,被屍氣侵體。”
冥殿之中,至少有百萬具死屍,一旦全部破裂,組成的屍氣,足以碾壓一切。即便是南荒某些神秘的老古董來了,也可能要飲恨在此。
“佛光普照!”陳羽長嘯一聲,頭頂飛出一尊迷離佛陀法相,光芒籠罩,把陳羽罩在其中。
真言秘字纏繞而出,圍繞金光遊走,一道道真言之力加持己身,瞬間隔絕掉了陳羽的周身氣息。
破裂的死屍屍氣立即被周圍的死屍吸納進去,其它死屍不再破裂。
“呼!”陳羽鬆了口氣,身形一遁,再次飛速朝神棺消失的方向追去。
下方百萬死屍林立,看得陳羽心驚膽戰,忍不住震驚道:“這紫緣仙君留下百萬死屍,是要爲他陪葬嗎?太古以前,潘荒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居然有仙君存世。”
仙君,是超越了仙人的存在,比仙人境整整高了一層境界。而太陰仙君,更是仙君的最高境界。
所以,陳羽無法想象太古時期,潘荒世界到底是種什麼樣的世界。
“天地破滅,天人五衰!潘荒世界經歷了大破裂,舊的紀元隕滅,新的紀元誕生。這是億萬年都難以出現的場景,但在數百萬年前,在這片大陸上,便真真切切發生了。”
陳羽想到這裡,對那個破滅的大世界,充滿了神往。
“世界破滅,仙君隕落,八大始祖突然降臨,人類開啓了新紀元。”陳羽想起了古籍中關於八大始祖的種種傳說。
可惜如今,連八大始祖的傳說都離他太遙遠了,更別說世界大破滅前的景象了。
八大始祖之一的人皇華蒼牙攀爬天梯樹進入仙界,從此封印了人界與仙界的通道,人間再無新的仙人誕生,更別說仙君了。
掠過死屍林,一座倒懸的天宮出現在陳羽眼前。神棺已從入口遁入地底,進入天宮之中。
陳羽沒有遲疑,立即搖身一動,衝進天宮入口。
一進入口,陳羽便聽見轟隆一聲,天宮大門關閉,斷了退路。
陳羽心中一驚,又瞬間安定下來。既來之則安之,生死有命,他的境界太低,在仙君的威能小渺小如塵埃,仙君若要他死,他早就死了,也等不到現在。
進入仙宮,陳羽便感覺整個人倒懸了一百八十度。但其中光景輪換,重力轉變,他整個人雖然被倒懸了身體,卻只像轉變了位置般,並沒有任何不適。
要不是明知剛纔是倒懸而入,陳羽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此刻正處在一個倒懸的世界裡。因爲他依舊是正身而立,眼前景象也都正立展現在眼前。
陳羽從這種倒懸的奇怪感覺中恢復過來,驚呼一聲道:“真奇怪,想不到竟然與前世南北半球的居民一樣,雖然是對立而站,但視覺上不會有絲毫影響。”
這就像一個南半球的人,瞬間推開門抵達北半球般。
這種感覺,不親身體驗,根本無法描述出來。
眼前天宮恢弘,白淨如雪,一塵不染。
神棺棺身以及那塊原本不知去向的棺蓋,都靜靜懸浮在天宮盡頭的高臺大殿上。
陳羽與那神棺所在的位置相隔着一條長長的天梯,陳羽魂絲掃過,至少有上千等。
這時,天宮無形的禁制降臨,陳羽的身法已經受到了限制,不能再輕易騰飛而起。
陳羽環顧了四周,出了那高臺上的神棺外,整個天宮空無一物。
陳羽神色一動,暗暗心驚道:“難道這就是紫緣仙君沉睡的地方?無塵污垢,白淨似雪,倒是與他一生殺戮判若兩人。”
見天宮的確空無一物,陳羽便踏步朝高臺走去。
“噠!”
陳羽一步踏上石階,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景象瞬間變幻,天雷震盪,殺氣滔天。
“刺!”高臺上,突然血光沖天,一身慘叫從棺中傳來。緊接着一具屍骸從棺中飛出,化作一具骷髏,散落在高臺祭臺周圍。
一股血腥氣從神棺中傳來,瞬間傳到陳羽身前。
“不好!”
陳羽剛纔看到那具屍骸拋飛出來的場景,正是神棺中西域七國中的一名弟子。
“這是血祭!”陳羽臉色一變,瞬間踏出第二步,緊接着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刺!”
高臺上驚叫聲連連,血光再起,又一名弟子被金光斬殺,化爲骷髏,跌落出來。
“甄如幻、慕容晚晴……你們一定要堅持住……”
紫緣仙君果然不像天宮一樣無暇無垢,一個把冥殿堆砌成兵馬俑的仙君,是如論如何都不會充滿仁慈的。
陰墓陽府,它的存在,本就是爲了殺戮。這是紫緣仙君身前佈下的大局。
一連狂奔了數百等,陳羽驀然發現,他離天宮祭臺竟然越來越遠,已經到了遙不可及的地步。
“這是……”陳羽頓住腳步,神色駭然道:“這是空間法則!神仙才有的手段……”
宇宙的過去往來,離不開兩樣東西,時間和空間,時間是車輪,滾滾前進,而空間就是道路,任由車輛馳騁。
擁有空間法則,就能掌控一切距離。
站立不動的陳羽,看着前方還在繼續延伸的石階,臉色再變,驚呼出聲:“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