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泥土後,陳羽立即重新封存好靈草,以免遺失靈氣。然後把泥土分成若干份,一絲不苟裝入每個信封之中,只留下兩個空白信封。
緊接着,陳羽開始磨墨,鋪紙,持筆。
他站立桌前,閉目運神,深呼了幾口氣,突然揮墨。但見手中毛筆遊走如龍,濃墨凝而不散,筆鋒冷峻,鐵畫銀鉤。
字字珠璣,這哪裡是在寫信,而是在創造一幅幅揚名天下的書法奇作。
如此這般造詣,很難讓人與十九歲的陳羽掛上鉤來。若非浸法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古董,斷然無此功力。
一直忙活了大半夜,陳羽衣襟盡溼,力穿手背,這才把內容各異的數十封信寫完。
陳羽拿起其中一封,嘴角浮現促狹笑意。
信中筆調輕浮,寥寥數筆。
“那年那月那日驚鴻一瞥,從此相思,唯有夜夜臆想仙子曼妙酮體,方能入眠。仙子若有好生之德,望三日後來南陽郡寶闕殿一見,以解相思之苦。”
“嘿嘿,瑤池聖女,你就慢慢去猜吧,那年那月那日,看你能猜到是誰?打不贏你,我還不噁心死你。”陳羽蕩笑幾聲,被自己的無.恥徹底折服。
作爲前世公認的“婦女之友”,陳羽何時受過女人這般奚落和追殺,可能有什麼辦法呢,也就只能過過嘴癮。
陳羽小心翼翼摺好信紙,和一枚物件共同放入隔絕氣息的信封中,仔細封好,然後在信上寫上“瑤池聖女親啓”字樣。
陳羽立馬開始期待瑤池聖女見到此信後的表情了。
緊接着,陳羽又拿起封信,內容如下:“穆公子,三月期限將至,請三日後來南陽郡寶闕殿找朱然老前輩取鈴。”
然後,陳羽再次拿起封信,認真閱讀起來:“合歡宗鬼筍子得七彩無花果,三日後現身南陽寶闕殿。”
接下來的幾封信,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寫給佝僂老頭這數百年來的一些生死大敵。每封信中,都有七彩無花草的泥土少許。
“鬼筍子,您老就自求多福吧。”
天尚未亮,陳羽便立即把信件送到天寶閣,藉助對方即將舉辦的拍賣會,把各信件傳遞給各方勢力,並把震神鈴交給朱然,囑託了一些事宜。
時光如水,深夜又至。
今晚的韓小茹褪去了天寶閣的服飾,身穿綢緞五彩長裙,聘婷婉約,笑容迷人。
“徐翎哥哥,你怎麼還穿這麼一身黑不溜秋的長袍?小茹昨天不是對你說過,今晚有個盛大宴會嗎?”韓小茹露出可愛的酒窩,眼睛撲閃撲閃盯着陳羽道。
“綠葉怎能攀高枝,唯襯紅花兩相宜。”陳羽笑容淡淡,吟了一口好詩。
韓小茹揮舞着小拳頭,嘟着櫻桃小嘴,嬌嗔道:“就會找藉口,浪費了小茹辛苦了半天的妝容。你待會兒就等着被嘲笑吧。”
“沒事,我臉皮厚。”陳羽人畜無害道。
仙珍樓,坐落在南陽郡中心繁華地帶,羣樓簇擁,宛如仙境,是南陽郡最爲奢侈之地。這裡有世所罕見的鳳肉鵬翅、瓊漿玉液等等人間奇珍。
“長見識了。”陳羽隨着韓小茹進入仙珍樓一間上等雅間中。
雅間內曲徑通幽,琴音嫋嫋,是處別有洞天之地。此時早已有數百位賓客落座,相談甚歡。
一位眉清目秀的俊逸公子,儒雅無雙,微笑端坐在數十人簇擁之中,默而不言,有種難得的韻味。不張揚不跋扈,不虛僞不岸然,氣質內斂,淡然如菊。
“徐翎哥哥,那位就是今晚宴會主人——昆吾山崑崙劍宗聖子沈洛。”韓小茹雙目成癡,遙遙凝視着超凡脫俗的沈洛,不敢近身。
陳羽爲之一怔,不由暗忖道:“兩山之一的昆吾山,終於也露面了。崑崙劍宗,想不到這個世界也有個崑崙,他日定當登頂崑崙,一窺真容。”
陳羽瞥了眼身旁目光癡呆的韓小茹,微微一笑,察覺出對方心思,暗忖道:“原來這小姑娘心中早有仰慕之人了。這沈洛風度翩翩,儒雅非凡,倒也是人中之龍,有那麼一兩個傻呼呼的粉絲,倒也不爲過。”
“咳咳——”陳羽咳嗽兩聲,拉着韓小茹的小手,就朝人羣走去。
韓小茹神色一驚,情急道:“徐翎哥哥,你這是幹嘛?啊,徐翎哥哥,不可以!那是崑崙聖子,我們只能遠遠看着,不能上前搭訕。”
陳羽緊緊捏着韓小茹顫慄小手,不予理會。
“不要啊,徐翎哥哥。我們會被人轟出去的。”韓小茹低聲哀求道。卻又有種神秘的力量支配着她前行。
她不過是天寶閣的一名侍者,能有幸參加這等宴會,全拜天寶閣所賜,又豈敢上前高攀?
周圍衆多驚詫神色朝兩人兩人往來。
數百人的龐大宴會,裡三層外三層,要想衝入最裡面而不察,完全沒有可能。
“那陌生青年什麼身份?怎麼敢朝裡面直衝?我們丹霞洞天也只能在外圍交談一番。”一位瓜子臉女修望韓小茹那身綢緞彩裙,語氣不善道。
身旁青年男子點了點頭,略顯無奈道:“可惜我們少主去了青冥還未回,否則也是可以進入核心圈子的。你看那黑袍男子也不知穿身晚禮服,就這麼一身劣質法衣便來了,想必沒見過世面,師妹就放心好了,他要出大丑的。”
“就是。這種山旮旯出來的小部落修士,總想着能高攀,也不知自己幾斤幾兩。師兄,你看他旁邊那位胖乎乎的女同伴,那麼漂亮的綢緞彩裙穿在她身上,簡直是對彩裙的侮辱。”
身旁青年尷尬笑了笑,剛纔他可是一直盯着那位酒窩迷人的可愛女子在看,聽到師妹這番奚落,也不由感嘆女人嫉妒心的可怕,不由義正言辭道:“那是,也只有穿在師妹才配得上那麼漂亮的彩裙,晚宴結束,師兄帶你去買。”
陳羽把這些細微的聲音皆收耳中,笑了笑,暗忖道:“原來是丹霞洞天的人,可惜你們的少主回不來了。”
突然,一位面向陰沉的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