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見不得個現場,但我也知大戰的慘烈,立即讓晨曦去支援,多一個高戰就多一份火力,那邊的情況即使再烽火沖天,返到我這裡,依舊是風平浪靜。
泛着金黃色波瀾的鐘體若隱若現,看似平淡無奇的鐘體,卻可以將各種技能吸收,技能打上去完全被卸了力,如同打到了無底洞裡一般。據天機老人所述,我必將是要修煉成劍訣纔可以破這黃天鍾,於是我呆呆的望着包裹裡的半冊劍訣....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要說我有上半冊劍訣也行,可以試着練練,偏偏我尋到的是這下半冊,想修煉,也無從煉起。
洛陽城東郊,護城河岸邊,兩大工會上千人激戰,打的如火如荼,由於戰場人數過於擁擠,再加上覆活的路上也有開戰的,導致戰鬥範圍已經擴散到了整個東郊區域,護城河以西,洛陽城以東,滿滿的都是紛飛的技能以及密密麻麻的人。那些五十多級的玩家,想在這裡打個怪,升個級,都是萬萬不能的,戰火紛紜,非我們倆個工會之人,進入這邊區域,皆灰飛煙滅。
一瞬間,洛陽城東郊成了練級禁地,更有不少圍觀羣衆在城內東門口聚集觀戰,瓜子可樂,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站在公共立場來說,倆工會之前在城戰之時,本就斗的猛烈,而藍月那邊也一直以爲我們故意使詐,被阿修羅團滅之後更是憤恨至極。
而我們這邊本就優勢極大,基本上可以說是勝券在握,但是因爲藍月的人把紫砂瓦罐中的遠古惡神阿修羅釋放出來,害了自己不說,也導致了城戰變數頻出,最後我們無法奪得勝利,雙方各執一詞,矛盾越來越大,而今天,藍月的人又來犯賤,竟偷襲欺辱大眼睛,所以這場必然會發生的大戰,終於發生了。然而恰恰我又無法參戰,當真是天意使然。
兩邊的火力都很兇猛,裝備、藥品、材料被暴的滿地都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工會畢竟吃虧在等級上面,少了大批七十級的技能,實力不如藍月那邊,根本扛不住他們那麼多人的七十技能,死的次數比那邊要頻繁的多,但是我們的戰士沒有退縮也不知道退縮,在關宇跟東北大哥的帶領下,死磕戰術貫穿始終,死了,復活回來就是幹。
這場毫無章法的亂戰,沒有一絲戰術跟技巧,全是技能上的交融,身影之間的碰撞。
與此同時,世界頻道上面也沒人閒着,有圍觀不怕事大的從那分析局勢,有互相口水的,有說我們這邊快不行的,雖然見不得個現場,但是看他們聊天,我就知道戰場的慘烈,也心急如焚,恨不得把這黃天鍾吃進肚子裡,然後趕緊奔赴戰場。
理性告訴我,我現在必須想辦法出去了,再不出去,工會的人反反覆覆的死,到時候身上那些沒有綁定的裝備全被暴落,整體實力也將大打折扣。
心想,這種法寶的突破口通常都在一個點上,而這黃天鍾裡唯一的點就是鐘頂最頭上那個點,其他的地方都是圓滑的鐘壁。
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墮落天使之翼在我背後加速,我一飛沖天,在最上方鐘頂處固定住了身子,衝着最頭上這塊區域,瘋狂進行攻擊,只是無論我用什麼技能,天行者怎麼戳都毫無反應,只有一絲絲金黃色的波瀾,如水紋一般,片刻就恢復寧靜。
見逃出無望,心裡越來越難受,這件事情也越想越氣,老子好歹是狀元之才,而且算他半個江城飛的徒弟,這老猴子竟一點面子不給,說封我就封我,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年江城飛前輩都被他封過,更何況我。
一番折騰無果,反而將我的體力耗盡,降落到地上,我決定先打坐休息一下,順便看看入定之後能否感受到這黃天鐘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雙眼閉合,雙腿盤做在黃天鐘罩着的這片區域正中心位置,逐漸入定。
起初沒感覺出有什麼異樣,但是隨着我的心境淡下,漸漸我發現了這金鐘本無形,其實是一道能量體,而這能量體異常強大,想要突破,恐怕江城飛來了也不行,天地玄黃乃大勢,我的技能全是在天地之內,所以不管什麼技能,這天地玄黃都可以吸收,想要突破這天地玄黃所鑄造的東西,修爲就必須在天地之外,也就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
我心中一直默唸着“絕世高手”這四個字,不知唸叨了多少遍,突然我猛然睜開了雙眼,此時此刻我終於意識到了!
我可能被這遊戲永遠卡死在這裡了……
我在這裡,無法打怪,無法升級,更沒辦法學習技能與更換裝備,狀元之才?絕世高手?恐怕過不了十天半個月我就被公測的玩家追上了,也從大家的視野裡消失不見。
一想到這裡,不禁內心惆悵,真是世上無常態,誰能想到我天下第一白澤劍首,刷爆隱藏任務,打遍天下無敵手,如今卻只能在這裡等死。不對,等瘋。
工會還有七百兄弟,現在正在拼殺,他們還不知道,很有可能他們從此丟失一個會長,想到這裡,一股尖酸頂到鼻尖。我淡淡的問自己,努力都白費了嗎?
說好的名利雙收,說好的爭破大謎團,說好的兄弟們一起走下去。
說好的團隊......
此時我內心的想法把自己弄的越來越難受,但又沒辦法不想這些,人在一個安靜的地方,總能感慨很多事情。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犯罪的人要被關監獄,不僅僅是爲了束縛身體,還爲了洗淨靈魂,因爲在這裡,孤單會找上你,寂寞會陪伴你,我還傻乎乎的以爲電影“監獄風雲”裡面演的都是真的。
我現在的處境無疑就是一個監獄,而且是個無法探監的監獄。
戰爭愈演愈烈,關宇拼的渾身是血,大家死的死,傷的傷,相比之下藍月那邊的狀態就好很多,雖然也頗具狼狽之象,但畢竟死的次數少,精神狀態比我們強很多。
我們的人,現在都已殺紅了眼,有的小兄弟身上的裝備都爆光了,依舊橫衝直撞,當屬猛士一枚。
從心態上,我已經可以說,我們炸了。
戰鬥靠着關宇去帶動,然而很少有戰術性的思維,關宇的理念很明確也很直接,無非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照着這個理念,很多遠程的職業的玩家也殺昏了頭腦,直接衝到人臉上打,這完全是雞蛋碰石頭,整個局面呈現了崩盤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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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個時候心中想的只有一個人,沒錯,就是我,就是他們的會長,白澤劍首。
質疑聲紛紛響起:“會長哪去了?”
雖然亂戰一團,人數衆多,但是畢竟我身上的標籤多,就連圍觀羣衆也很快發現了,沒錯,彩虹的會長竟然不在,這麼大規模的工會恩怨戰,會長竟然跑了,說出去真是被人笑話,也寒了很多人的心。
解釋沒有用,總會有人帶節奏,你越解釋,他把節奏帶的越狠,世界頻道上面,紛紛響起了各種的聲音。
“彩虹跟藍月的恩怨戰結果白澤被嚇跑了....”
“或許是覺得輸了丟人吧,畢竟他們是打不過藍月的。”
“有道理,聽說皇城戰還是靠耍賴才把藍月淘汰出局的。”
“這種散人工會會長都這樣,怎麼可能帶動工會強大?”
“對啊,我估計他們會長現在升級呢吧。”
“我估計是從外面草粉呢,你看他的等級才66級。不可能偷摸升級。”
“有道理,沒想到第一屆的武道大會竟然被這麼一個人奪得了冠軍。”
可怕的輿論,說的人喘不過氣,但是我真的沒法解釋,也解釋不通,他們會相信我被一個npc封印了嗎?反而,我越解釋他們叫的就越兇,不知從世界頻道說話的那些人,是散人,還是其他幾個工會的小號。
但是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沒錯,我現在心態崩了!
現在的心情絲毫不比當年殺猴子的心情差,如果給我一根針,我會縫盡天下嘴;如果給我一把刀,我會屠盡天下人。
一股怒火燒上了我的頭顱,此時我只有一個想法,出來,出來,還是出來!
任何下場,任何後果,我覺得我都可以承受,只要能出來就行。
我打開了包裹,看着我包裹裡的半冊劍訣,鼠標移動過去,點擊了右鍵,開始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