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銘眼中的殺機，令樑輝心悸。
“不——”樑輝連傳音求饒。
求饒？
回答他的，是徐銘的長槍怒砸。
轟！！！
這一槍，蘊含了徐銘的全身威勢。一槍砸下，幾乎震得樑輝肝膽俱裂，渾身玄氣都直接逸散，再無反抗之力。
正如徐銘說的，樑輝，不過秒貨一個！
“這麼厲害？”連黃毛巨猿，都瞪圓了那雙隧道般巨大的眼珠，“我沒看錯吧？一隻先天的小螞蟻，竟把一隻凝丹的大螞蟻打成這樣？——戰鬥的結果，是不是反過來了？”
黃毛巨猿，用它那宮殿般龐大的毛爪，摸了摸毛茸茸的下巴，露出一絲笑意：“說不定，總算又等到一位有緣者了……”
樑輝此時全身玄氣逸散，已經完全沒有反抗之力。他掙扎着從地上爬起，衝着徐銘連連求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不要殺你？”徐銘拖着長槍，玩味地笑了。
這，可能嗎？
“對對對！不要殺我！”樑輝點頭點得就跟小雞啄米似的。他現在完全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是生是死，全在徐銘一念之間。
“不要殺你？”徐銘聲音冰冷，徒然喝道，“簡直笑話！”
已經嚇破了膽的樑輝，又被這一喝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徐銘冷笑：“你多少次想置我於死地，現在竟然想讓我不要殺你？”
“我……”樑輝面若死灰。
“我初到蠻荒宗的時候，和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卻叫人在山門關偷襲我！若不是我實力夠強，那一次，就算不死，恐怕也是不可恢復的重創！”
“你不是沒事嗎？”樑輝連道，“反倒是胡振宇，現在雖然甦醒了，卻已經差不多是廢人一個……”
你不是沒事嗎？
徐銘冷哼——虧樑輝能說出這麼理直氣壯的話來。
我現在是沒事，可我要是有事，找誰伸冤？
徐銘懶得跟一個將死之人爭辯什麼，只是繼續陳述道：“我離開蠻荒宗外出，你又偷偷跟蹤追殺我。如果不是我有手段，現在恐怕也已經死了！”
樑輝羞怒道：“那一次，你又沒吃任何虧！我被你炸得滿身是屎，我多冤啊！”
“那是你自己找屎！”徐銘道，“現在我要殺你，也是你自己找死！”
“你不能殺我的！”樑輝連驚恐道，“你要是敢殺我，我爹一定會殺了你，爲我報仇的！”
“是嗎？可是……”徐銘不屑一笑，“這裡根本無法對外傳訊，你爹怎麼知道是我殺的你呢？”
“我出門前，跟我爹說過，是去找你了！我要是出事，我爹肯定會殺你報仇！”
“但……你就算不出事，你肯定也會叫你爹殺我吧？”徐銘嗤笑。
“不——”樑輝連呼道，“只要你放過我，我答應你，我絕不再找你麻煩，也不會叫我爹殺你！”
“是嗎？這樣說來，我放了你之後，還要好好感謝你嘍？”徐銘嗤笑，“不過不好意思，我沒想放過你！因爲現在，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叫我不要殺你，太天真了！”
樑輝頓時滿臉絕望。
他當然知道，徐銘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忽然，樑輝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如果我現在讓那隻黃毛巨猿隨便挑一個殺，說不定，黃毛巨猿會一巴掌拍死徐銘！這樣一來，我不但能活下去，還有大機緣！
就這麼辦！
樑輝眼中升起希望的光芒——雖然生還的可能性很小，但總得試試才行！
想到這兒，樑輝連忙轉向黃毛巨猿，剛剛扯開嗓門準備喊……
可是，一直注意着的徐銘，又豈會給樑輝這樣的機會。
噗嗤！
冰冷的鬼泣槍，直接貫穿了樑輝的咽喉。
樑輝至死都還不甘地盯着徐銘：“你敢殺我……你……”
樑輝的意識，迅速地陷入了無邊黑暗之中。
樑輝身死，蠻荒宗裡，對應着樑輝的那塊本命玉簡，卻並未碎裂。
因爲徐銘現在身處的這個地方，是一方獨立空間。樑輝死在這裡，他的死訊，根本無法傳遞出這方獨立空間；本命玉簡感應不到死訊，自然也就不會碎裂。
“哈哈哈，不錯……”黃毛巨猿轟隆隆大笑，聲若雷鳴，“已經很久沒見過像你這麼厲害的先天武者了，不錯，不錯！”
笑着，黃毛巨猿伸出摩天大臂，將掌心攤開，平放在徐銘面前的地面上，道：“上來吧！”
上去？
到它的掌心裡？
徐銘略一猶豫，便躍了上去。
以黃毛巨猿的強大，真要殺自己，恐怕也就吹口氣的事。它既然讓自己上去，那應該不至於對自己不利。
黃毛巨猿“拿”着徐銘，掌心縈繞起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動保護着。
然後，它的雙腿在地面一蹬，百丈身軀便直接騰空而起，直破雲霄而去。
徐銘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已衝上了九霄雲外。這時他再低頭看去，卻連地面都已經看不見，只能看到一片朦朦薄霧。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嗎？”徐銘忍不住問。
黃毛巨猿吐出三個字：“霧雨艦！”
……
坐在黃毛巨猿的掌心飛了頃刻，徐銘便在前方的朦朦薄霧中，隱約看到了一艘巨大艦船的虛影。
艦船是朦朧地隱藏在薄霧中，而且隔得太遠了，所以徐銘無法看清其全貌，也無法判斷其大小；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在隔着濃霧看一座山嶽。
“那就是霧雨艦？”
“是的，那就是霧雨艦！”黃毛巨猿道，“能見到霧雨艦，你便算是老主人的‘萍水客’了。”
“萍水客？”徐銘好奇。
黃毛巨猿的巨大雙眼裡，閃過一抹哀傷：“老主人彌留之際，將有幸來到這片秘境的人，分爲五類！”
“第一類，無緣人。就像剛剛被你殺死的那名凝丹武者，雖然來了，卻什麼也沒見到。”
“第二類，萍水客——你現在親眼見到了‘霧雨艦’，就算和老主人萍水相逢了！”
“第三類，有緣者！”
“第四類，同道人！”
“第五類，生死交！”
黃毛巨猿嘆道：“老主人命我在此守候，等待‘生死交’的出現，並把霧雨艦交給他。可惜，我在此一守就是數百萬年，卻始終沒等到一位生死交……”
生死交？
徐銘明白，想成爲這位死去的“老主人”的生死交，定不容易。
“只是不知道成爲生死交，需要滿足什麼條件……”徐銘暗想。
只要有一個明確的條件，徐銘外掛在手，未必不能做到。
黃毛巨猿收起感傷，鼓勵道：“你的實力，在我見過的所有先天武者裡，都能排在頂尖。等會兒好好發揮，成爲有緣者，應當是不成問題的！至於同道人……”
黃毛巨猿自嘲一笑：“太難了！我不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