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品......沈付看着不遠處蜷縮在角落處的金剛，這個距離的聲音已經足以讓她聽見，但卻沒有任何反應。
“具體點給我講講吧，霧之戰艦和她們心智模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沈付開始意識到，事情沒有他一開始所想的那麼簡單。
碧翠絲歪着頭想了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才慢慢的開口道：“從現在得到的信息來看，貝蒂倒是有一個猜測，就是蒼藍世界的根源並不清楚自己是根源，或者說不能夠很好的使用自己的力量。它先是利用不知道哪裡來的黑科技創造了霧之戰艦，但是在創造過程中，卻錯誤的使用了根源力量，使得這些霧之戰艦具備靈魂，成爲生命體，在發現這一點後，就將她們的靈魂封鎖在戰艦核心中，並且限制住她們的成長性，只留下金剛這一個試驗品進行觀察。”
這種猜測能夠很好的解釋爲什麼霧之艦隊的身上既有根源的氣息，又不如精靈那般濃厚，也能夠解釋既然創造出她們，爲什麼又要進行限制和封印，那是因爲她們只是無意識的產物。
沈付沉默了一會兒，“那爲什麼在建立心智模型之後，她們的性格又出現了？”
“因爲人類的身體。”碧翠絲微微眯起眼，似乎是在讚歎，“這種納米材料真的不可思議，對人類身體的模擬度非常高，人類的情緒雖然是一種心靈方面的動作，但也會受到物質層面上的影響，比如說荷爾蒙對愛情的輔助性，以及能讓人產生幸福感的五羥色胺。所以在創建了這具身體後，她們被封閉起來的心智得到釋放，甚至比正常的發展來的更加猛烈，估計這是那位‘根源’也意想不到的事。”
沈付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按照碧翠絲的這種說法，的確以前的很多事情的都可以得到解釋。
比如爲什麼心智模型的外貌和性格在誕生之前就被確定，霧之戰艦她們也都是遵循戰艦核心內的運算結果製造身體，因爲那就是她們身爲生命體原本的外貌，諸如帕克這種精靈一樣。又比如說爲什麼金剛在動畫中可以強行突破封鎖，甚至吞噬同伴得到變形進化，因爲只有她的身上被解除了成長性的限制。還有最開始提議創造心智模型的大和爲什麼不參加十幾年前的那次大海戰......可以猜測，在霧之戰艦的內部也存在着試圖反抗她們創造者的成員。
“這些事情......金剛都知道了？”
“嗯，貝蒂已經告訴她了。”碧翠絲撇撇嘴，“包括摩耶只是沒有靈魂的程序，然後她就一直是那副模樣了，真是的，纔多大點事。”
沒有靈魂的程序......是了，按照動畫中的說法，重巡洋艦摩耶只是潛水艦伊-400和伊-402製造的監視單位，並不是根源製造，而是屬於艦造艦，又怎麼會有靈魂，沈付忽然覺得，金剛的確非常的悲哀，無論是源自精神支柱的打擊還是夥伴被那樣的對待，都足以讓人崩潰。
等等，換句話說，金剛現在不正是處於將心扉自我封閉的狀態嗎......
“貝蒂，給你個任務。”
沈付微笑着彎腰把一臉疑惑的碧翠絲抱起來，然後，朝着金剛處的位置一丟，“上吧！貝蒂牌知心大姐姐，去把那隻女王攻略了！”
有東西朝着自己飛來，金剛下意識的接住，卻發現是懵逼中的碧翠絲，然後一大一小兩位“女孩”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真是的——！”
過了好一會兒，碧翠絲在最先反應過來，騰地一下就火了，小腦袋狠狠的往金剛腦門猛地一撞，“瞧你那副懦弱的樣子，不就是碰到一個黑心老闆嗎？這樣就要死要活的，反正都辭職了，是不是還想被新老闆炒魷魚？惹火了貝蒂就等着睡大街吧！”
這一下撞的非常狠，最少金剛是被撞的整個腦袋向後仰，然後後腦勺再猛地撞到欄杆上，一下子耳邊都是嗡嗡的，但是碧翠絲的話，卻一字不漏的進入她的腦海，頓時宛如醍醐灌頂般升起明悟。
她所堅持的指令都已經被輕易的修改，那還去糾結以前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只需要向以前一樣——繼續遵循着內心的指令就足夠了。
沈付望着那邊將碧翠絲緊緊抱住的金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自己這樣做應該沒錯吧，如果說霧之戰艦真的是神造產物，那交給碧翠絲來管理是最好的，最少她能夠隨時監控她們身上所發生的變化。
而碧翠絲廢了好大的勁才從那寬厚的胸懷中露出鼻子透口氣，撇了撇嘴巴，都快哭出來了，感覺一下子全世界都在針對她一樣。
不過，金剛的事情總算是解決了，沈付朝着那邊一步步走過去，然後就坐在金剛的身邊，望着她那副把碧翠絲護在懷中的警惕眼神哭笑不得，看看來對自己還是一如之前那般反感。
只是碧翠絲卻顯然受不了來自金剛的打擊，一個咕嚕從那裡掙脫出來，滾進沈付的懷裡，這才舒了一口氣。
“付，雖然霧之戰艦們作爲生命體應該能夠繁殖，但實情如何在徹底解開限制之前誰也不知道，所以那些艦娘，最好還是儘可能的留下來。”她對即將到來的戰爭也有所瞭解。
“我知道。”說到這個，沈付就有些煩躁，“但是蒼藍世界華夏的那些軍人，包括我們的魔導軍人，可是真正賭上性命去參加這場戰爭，如果霧之戰艦那邊反而能夠得到生命的保障，那不是太不公平嗎？”
這場戰爭可是說是雙方數十年來的宿命之戰，從國家利益的角度來看，無疑是艦娘那邊的價值更大，但是從情感角度來說，他卻不願意維護艦娘那邊，哪怕僅僅是護住她們的戰艦核心，最讓他擔心的，就是因爲犧牲而加重的怨恨情緒——他還指望日後這兩者能夠構建起整個華夏的海軍力量。
所以說在沒有絕對把握下的情況下卻需要儘可能留活口的戰爭任務真的很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