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一個人在異鄉的時候會比她自己更像自己。”
蘇紫回味着這句話,思緒回到高二那年,得知真相的她,手揚起來,可遲遲沒有落下。最後,她的手終於還是無力地垂下,轟然倒地。
“是嗎?”許久之後,蘇紫開口,聲音啞澀。
李蔓在寢室裡休息了一個星期,所幸身上的傷大多都是淤傷,漸漸消了腫,似乎沒什麼大礙了。一個星期沒去上課,但蘇紫將要受到處分的消息還是傳到了李蔓的耳朵。
“蘇紫,有時間嗎?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蘇紫拿着兩本書正準備上牀,看了眼李蔓,知道她有話要說,點了點頭。
沿着宿舍樓一直往上走,是C大還沒有來得及開發的地方,C大依山而建,風景誘人。
兩個人走了許久,越往山上走景色越陌生,可兩個人都沒有開口。
“坐一下吧。”李蔓找了塊石頭,旁邊是山上流下的泉水聚集成的一泓潭水,時不時傳來嘀咚嘀咚的水聲。
“其實剛認識你的時候,我並不喜歡你。”李蔓終於開口。
蘇紫眉毛都沒有擡一下,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就好象我第一次見到黃昊的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爲這世間真有一見衷情這回事。所以你看,人不可貌相纔是真理。”李蔓自嘲地笑了笑。
片刻沉默,李蔓終於緩緩開口。
“我爸爸是大學教授,在成都一所大學教歷史。從小我在學校里長大,我父母都是很傳統的人,對我的教育也非常嚴格。我記得我爸爸常常對我說,不求我成材但求成人,女孩子一定要自重自愛。
小學五年級,我開始收到男生的紙條和卡片,每一次我都乖乖地交給父母,然後給他們,走路都目不斜視。從初中到高中,我就是這麼過來的,先是不敢跟男生講話,後來成了不屑,他們給了我一個外號,李冰山。我以爲我會一直這樣清心寡慾地過完四年大學生活,然後在父母的安排下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生子。雖然我常常跟你們說,好好讀書不如嫁個有錢人,但實際上感情這碼事真是知易行難。即使你真的那麼想,不一定真的會這麼做,更何況我的內心並不這麼認爲。
現在我才明白,在沒有真正經歷過感情之前,對愛情的所有假設和想象都是空中樓閣。
你們都以爲是我被玫瑰打動了心,其實不是。他連續送了幾次花之後,就沒有出現了。可我卻開始注意到他,後來有一次在學校操場,我看見他跟另外一個女孩子走在一起,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既然你送花給我,那你又跟別的女孩在一起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