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信說完就走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居然,這竟是他平生第一次頂撞自己的父親!
任老爺子在書房裡還沒有順過氣來,他有四個孩子,最不操心的便數任之信。他這個小兒子,別說頂撞,在他的印象中連說不的記憶都沒有。他太乖了,太順了,幾乎是任老爺子最理想的那個樣子。就連他十五六歲正值青春期的年紀,他都是那麼斯斯文文,靜靜默默的,從來不給他惹什麼麻煩,帶回家的全是獎狀和榮譽證書,只給他提點一句,他便會做足十分,更別說什麼叛逆了。一路這麼循規蹈矩地走來,就當任老爺子覺得可以把所有的重任都壓在他肩上的時候,他眼裡最值得信任和依賴的兒子,居然跟他說不!?
任老爺子的眼睛眯了眯,是該他親自出馬的時候了。
在離婚期還有一個月零五天的時候,周曼娟聽到了這輩子最壞的一個消息。
那一天,她剛拿到了賓客名單,興致勃勃地給任之信打了電話:“之信,你今天什麼時候下班?我把賓客名單帶過來,我們商量一下,然後我就要去印請柬了。”
電話那端的聲音說:“不用看了,把婚禮取消吧。”
周曼娟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說我們的婚禮取消了。”
“取消了?爲什麼?”周曼娟的聲音頓時又尖又細,尖銳地彷彿會劃破電話線。
“找個時間,我會跟你解釋。”任之信知道電話裡一時也說不清楚,索性掛斷電話,切掉了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那聲音太尖銳,尖銳到他找不到任何語言平息這樣的尖銳。
“啊!!--”周曼娟在掛掉電話後,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把電話打過去,那邊卻響起了生硬刻板的女聲:“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爸爸,任之信說婚禮取消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曼娟回了神,纔想起該問問最權威的那個人。
周明接到周曼娟電話的時候,他的書桌上正放着任之信快遞過來的檔案袋。
任之信還隨信附上了幾行字,說得到是冠冕堂皇,痛陳厲害,然後說風口浪尖,不宜多事,靜觀其變云云。
周明冷哼了一聲,“幼稚!”
“爸爸,爸爸,……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周曼娟在電話那端聽不到周明的答覆,不由地有些焦急。
“恩,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周明掛掉了女兒的電話,陷入深沉的思考。
周曼娟掛了電話後,纔回神思考,照她父親的態度來看,這件事絕對不是任之信說說而已,那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女人區別與男人最大的不同是,她會更感性地去思考問題。如果任之信把對任老爺子對她說的話再說一遍,她斷然不會相信。女人的直覺只會讓她思考是否會有敵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