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道:“這怎麼可能?他死的時候,我和方旭堯都不在湘西!”
李道長說:“你師父跟我說過,你和瞿新是遊戲玩友,在遊戲裡曾經燒死過他?”
我說:“是的!”
李道長:“你查過,瞿新被燒死之前,就在網吧裡玩遊戲?”
我說:“沒錯!”
李道長說:“那你去查查看,當天瞿新在網吧裡玩遊戲的時候,你和方旭堯有沒有同時在玩?”
我有點明白了:“您是說,如果那天我和方旭堯正好也在玩遊戲,而且在遊戲裡燒死了他,他走出網吧的時候,思維還沉浸在遊戲裡,結果正好遇火身亡,於是他就分不清現實和遊戲,把帳全算在我和方旭堯的頭上了?”
李道長說:“我想來想去,只有這種可能了。你得空可以驗證一下。”
送走李道長和妙音仙姑,我迫不及待地趕往銀屏鎮網吧,上電腦登陸賬號,去查驗遊戲記錄,沒錯,那天我正好在荊州家裡上網玩的遊戲!再登陸方旭堯的賬號,也查到了那天他也登陸玩過!
真相竟然是這麼回事!難怪我這些天我想破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這種結果,誰又能想到!
回到客棧,爺叔已經知道今天的事,他說李道長回到煙霞觀就跟他通過電話了。
海叔問我:“小魏,現在你已經沒事了,你看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我想了想說:“曹冬娥的事情還未解決,我現在離開行嗎?”
海叔說:“我們這次來湘西待的時間已經太久,曹冬娥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解決。”
我說:“我擔心,她好不容易找到我,如果我突然離開,她會不會抓狂?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她是人是鬼,萬一她遷怒於人,再惹出事來怎麼辦?”
海叔沉吟片刻,道:“你考慮得有道理,這樣吧,你先去跟她道個別,看她什麼反應,我們再做應對。”
我點頭:“好。還有一件事,就是方旭堯。他是爲了保護我才孤零零地留在了龍山村,現在他已經斷七,應該要找個去處了,橫死之人,要投胎很難,我也得給他做了人偶,送到白雲山去求智通大法師幫忙。”
海叔點頭:“這是應當的。”
這時,陳帥虎突然插嘴:“海叔,爺叔,我有個疑問,你們跟我講過,水鬼沒有替身是永遠無法投胎的,方旭堯是被淹死的,爲什麼他就可以?”
海叔說:“我忘了告訴你們,如果淹死水鬼的河或湖如果幹了,水鬼就可以脫離出來,跟正常的異靈一
樣了。方旭堯淹死的那條溝,是村中的灌溉水渠,有時有水,有時無水,所以方旭堯的異靈早就脫離了。否則,他又怎麼可能幾次三番救小魏呢?”
原來如此,我們無意中又學到了新的知識,也深深感到冥道之學問,實在太多太深奧了。
我想想時間很緊了,便打算兩件事情一起辦,當天晚上,我就照着方旭堯的樣子做了人偶,打算明天去龍山村,先收了方旭堯,再去和曹冬娥告別。
第二天,陳帥虎回陳家村去收拾東西了。我獨自去龍山村的路上,意外遇到了智通大法師,他看看我,對我說:“恭喜恭喜,小施主,你現在身上暮氣已經盡除。”
我喜滋滋地對智通法師說:“是啊,多虧了一位道長協助,才得以解除。智通大法師,回頭我還有事要相求。”
說着我拿出方旭堯的人偶,在智通大法師面前晃了晃。
智通大法師會意,說了聲“阿彌陀佛”就走了。
到了方旭堯墓前,我拿出人偶,順利地把他的異靈招喚進來,想必他昨天也看到了瞿新的惡靈被收,所以就安心了。
我把方旭堯的人偶放進包裡,去村裡找曹冬娥。
這回,曹冬娥在院子裡轉悠,看到我進來,照例是一聲:“來了?”
我也是照例說:“嗯。”
曹冬娥說:“喝茶嗎?”
我說:“不喝了。我是特意來向你告別的。”
曹冬娥彷彿一定都不意外:“你要走?”
我點頭:“嗯。”
曹冬娥問:“還回來嗎?”
我說:“會的。”
曹冬娥突然眼淚就流下來了,她無限傷感地說:“你還記得嗎?那年你去省城讀書,也是這樣跑到我家來,突然向我告別的。”
我只好說:“記得。”
曹冬娥說:“既然你都記得,那你一定會回來的,我信你。”
我說:“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曹冬娥卻說:“還是和上次一樣,你留一綹頭髮給我吧!”
我以爲當年印蘊文給曹冬娥留下頭髮,是給曹冬娥一個念想,所以也沒多想,就把頭髮揪了幾根下來,遞給她:“夠了嗎?”
曹冬娥用帕子包起我的頭髮,揣進懷裡,對我揮手道:“去吧!”
我點了點頭,轉身出門,走到院門外,我回頭望了一眼,曹冬娥還站在原地,目送着我。
我向她點點頭,她也微微頷首。
沒想到居然這麼簡單,曹冬娥她一點也沒有
爲難我。
上了白雲寺,我把方旭堯的人偶託付給了智通大法師,就要回客棧。
臨出山門之時,智通大法師問我:“我上次對你說的四句話,你可記得?”
我點頭說:“當然記得,三生緣未盡,三娥今相隨,謹記此番語,得以度今生。大師,三娥今相隨,是說我和三個名字中帶‘娥’的女人的緣分嗎?”
大師說:“你還是自己慢慢參悟吧!”
我告辭智通大法師,在回客棧的路上,一直在想,“三娥”中,曹冬娥已是確信無疑了,鄭秋娥算不算一個呢?我雖然幫助超度了她,但她的前世今生跟我沒有絲毫關係啊。
回到客棧,晚餐的時候,我們商量回程的事情。
爺叔說他還是回荊州,海叔說他要去北京看望小美。
最後決定,明天先送爺叔,我們其餘三人後天回北京。晚飯後,陳帥虎拎着行李趕回了客棧,他當着我的面,撥通了爸爸的電話,說他爸爸有話跟我說。
電話裡,陳帥虎的爸爸千叮嚀萬囑咐,拜託我到了北京要管好陳帥虎,不讓他走邪路。
陳帥虎爸爸覺得最大的邪路就是去賣唱,但我知道陳帥虎的理想,就是要走這條邪路,而且是一條路走到黑,都不帶回頭的。
第二天,我搭客棧的旅遊車送爺叔到吉首,再把他送上回荊州的大巴。
我跟表哥也打了電話,告訴他這裡事情都已經解決,明天即可回京。
表哥在電話裡說:“那太好了,這幾天老闆經常在問我呢!而且公司這邊的動漫項目也要開始了,你是總策劃,他們想聽聽你的想法。”
回到客棧,我打電話訂了三人的機票,是明天傍晚的航班。
一切就緒,渾身輕鬆,陳帥虎更是興奮得不得了,沒有出過遠門的人,哪裡知道北漂的苦?
下午雷陣雨過後,空氣清新,外面難得清涼。海叔建議一起去周邊散散步。我和陳帥虎就一前一後跟着去了。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到了哪個村莊,以前也沒來過。
村道上樹廕庇日,空曠怡人,只聞知了在樹上叫喚。
突然,陳帥虎說:“你們聽,這知了的聲音怎麼叫喚得象嬰兒的哭聲?”
我和海叔卻沒聽出異常。
又過了一會,陳帥虎又說:“真的,象嬰兒的哭聲。”
我站定了仔細聽,發現真的隱隱有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我對海叔說:“我也好像聽到了,但不是知了發出的,象是在周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