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先生,手機已然歸還於你,我想,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何千夏偏離開來肖墨寒的視線,她雖有深深疑惑,卻也知道,問不適時。
她的話語帶着疏離,稱呼亦是改變了從前,一聲肖先生足以表明她此時的心態,明顯,心中有氣。
說完這句話,何千夏並不屑於賞半點眸光給葉筱雪,而是直接朝着病房外面走去,眸光至說話那一瞬從肖墨寒的身上離開以後,也是未曾再看他半眼,腳步,清冷離去。
“等等。”看着何千夏即將要消失的背影,肖墨寒薄脣挑起,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嗎?”轉身,何千夏看向肖墨寒,眸色清冷,無半點以往的暖意所在。
肖墨寒挑了挑眉,開口,是一貫的命令語氣:“我送你。”
“不用了……!”下意識的,何千夏直接拒絕。
只是,說完那三個字,肖墨寒未曾理會何千夏的話語,而是走向葉筱雪身邊,低下頭,爲她攬了攬散落額間那幾絲凌亂髮絲,動作輕柔,如呵護一般。
聲音,自脣邊傳出來,更是毫無責備之意,彷彿剛剛的一幕都未曾發生那般,也毫不計較她葉筱雪的過錯。
何千夏心中冷笑,怕是換了任何一個女人,結局都不是這般和諧了吧?
裡面,傳來肖墨寒於葉筱雪的話:“好好休息,有事叫阿水給我打電話。”
“嗯……!”
感受着這份特殊的待遇以及寵溺,葉筱雪心中樂極了,看來,她果真是例外的,即使做了錯事,即使任性,在他眼中都不是什麼大錯,可以理解,可以包容。
有時候想想,或許這雙腿沒了是她永遠的痛,但餘後,這也是幸運的,是一種安慰,至少得到了肖墨寒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照顧。
看着他對自己的緊張程度,她脣邊的弧度是上揚了一度的,但終究是有些不滿,畢竟,讓何千夏勝出一籌。
只不過,來日方長,她並不懼。
而且,即使到最後,她何千夏贏了她,贏得肖墨寒的愛,也終究得不到,要被毀了,毀在那份恩怨中,那份算計裡。
她早已警告過何千夏,事情並不簡單,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平淡,可她不聽,這也是她咎由自取了。
從病牀邊起身,肖墨寒撥通了文森的電話:“備好車。”
掛掉電話以後,他墨染的眸子渲染着一層暖色,看着何千夏,聲音磁性沙啞:“聽話,我送你。”
“不用麻煩肖先生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何千夏再度冷冷的拒絕肖墨寒,她並未像之前對他那般百般討好,遷就着他,而是拒絕,清冷的拒絕。
身子,並無扭轉餘地的踩着高跟鞋便離去,留給肖墨寒一個冷冷的背影,這樣的何千夏是他第一次所見。
不再是之前的熱情似火,相比下來,更是冷如寒冰。
不過,看着她生氣的背影,肖墨寒倒是頗爲滿意,脣邊勾起的弧度更是上揚了幾分,生氣,便是代表了她是在乎他的,所以,這點着實讓他滿意。
雖是如此,他話語的強勢卻不減半分,聲音
更是堅定了,霸道至極:“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必須,聽我的。”
說話間,他的手已然抓住了她的,動作言語間都是不容她反抗,說一聲不。
何千夏被他這強硬的態度給扼住,半響才緩神,抱怨道:“肖墨寒,你怎麼能這樣?”
拉着她的手朝外面走着,肖墨寒偏頭,視線掃了她一眼,劍眉蹙成一團,開口,聲音似有抱歉之意:“剛剛,讓你受委屈了……”
何千夏一怔,她驚訝的看着他。
他,這是在向她道歉嗎?
高高在上的他,也會低下頭來給別人道歉???
只不過,雖覺驚訝,但手依舊是不聽話的掙扎了一下,她的怒意並未消失:“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你是我的女人,我牽着你走是理所當然。”
說話間,他犀利的眸光如利刃般的朝她直射了過去開口,又道:“不準再掙扎開來。”
何千夏心中不悅:“放手,我不要你牽。”
她伸出另一隻手就要扳開他的大手來,被他喝住:“何千夏,我說了,不準再掙扎開我的手,你敢反抗,就試試看。”
肖墨寒銳利的剜了她一眼,口中的話語盡是警告之意。
何千夏一窒,怨念至極:“既然肖先生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女人,可剛纔呢,似乎,你並未把我當成你的女人,不然又怎麼會那麼不相信我呢?”
“剛剛,只是意外。”
高大的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他噙着一抹深邃的複雜情緒,讓人揣測不清,但簡簡單單的回答卻是讓何千夏倍感委屈。
“意外?”她笑,脣邊銜着的是深深的譏笑之意:“可是,這個‘意外’澄清了以後,你又是什麼反應?”
“筱雪於我是特別存在的。”
他對於她情緒的激動相比,落了層複雜的深邃,薄脣微微滑動了一下,似曾銜起那往日的記憶,聲音顯得有些低沉:“當年發生的那場變故,如若不是她,或許廢了那雙腿的人,便是我!”
何千夏微怔了一下,她不知道事情的起始因末,但這句話她卻是無疑中聽葉筱雪與徐晚琴的對話裡說過,脣邊是深深的疑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會讓葉小姐失去了雙腿,以及,毀了容貌?”
肖墨寒的雙眸眯緊,眸中神情如若大海般深沉,深邃,一望無底,潮起潮落,複雜至極。
流淌過太多的情緒,他開口,薄脣邊的弧度慢慢收斂,是帶着一抹無奈,糾結,糾纏,恨意的聲音:“這些,都毀在了,仇恨,算計,以及,始料不及的一場意外裡……!”
“是肖家的仇恨?還有,你所說的算計,是肖家遭人算計,還是算計了別人?”
何千夏心中一沉,不覺有些慌亂,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一種預感,似乎,肖墨寒口中所說的,以及徐晚琴與葉筱雪的對話裡所談的,似乎與何家或者林靜的死或多或少的有着什麼關聯。
這是一種直覺,下意識的直覺。
毫無證據的,但憑着林靜死前說的肖墨那二字。
以及後來,何千夏查到她父母死
前的前幾年裡曾經在肖氏工作,是肖父的得力手下,後來,卻無端離開了肖氏,這些,都莫名有着疑點,加之後來何父何母的車禍事件,更是讓她將這些聯想到了一起。
“你似乎對肖家當年的恩怨,很感興趣?”
本是沉浸在那抹複雜情緒中的肖墨寒,被何千夏一連串的問題倏然警覺起來,墨染的眸子危險的眯起,涼涼的睇着她,薄薄的脣瓣緊崩成一條直線。
被他反問,何千夏心中震了一震,剛剛的自己太過於着急想要了解更多,以至於忘記了這個男人的‘禁忌’,他似乎並不願提及當年發生的事情,而自己,卻再次發問,顯然是讓人疑惑,警覺。
“感興趣嗎?”她亦是故意反問回來,稍後,亦是淡淡的聲音傳出,帶着些許黯淡:“感興趣也只是因爲好奇,而這份好奇則是建立在對肖先生的愛慕之上。”
停頓了一秒,再開口,她已然是更爲低沉的聲音:“只不過,我如此以真誠對待肖先生,可您,卻是於我無半點信任,這樣的愛慕,多少讓人心酸……。”
兩人站在電梯裡,他的眉目鎖緊何千夏,挑脣,是給予她一種肯定的話語:“如若我對你毫無信任,那麼,你早已無了靠近我的機會,更不會像現在這般站在我的身邊。”
他的大手掌握着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裡,帶着強勢,孤傲,卻也是貼心:“如若剛纔,我不信你,你只會毫無解釋的機會。”
如此,更不會有證明的機會。
“如果我沒能夠證明自己呢?”何千夏澀然的笑看眼前的肖墨寒:“那麼,你又會怎麼做?如之前那般冷酷的將我推開,毫無憐惜之意麼?”
說話間,盈水的水眸籠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嘆道:“當我被您狠心推開的那一瞬,心裡,實在是很難受,心酸至極”
話音落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淚,悽然的至何千夏柔美的眼眶中滾落而出。
臉頰上突來的冰涼,讓何千夏頓了一下,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拭了眼淚去,開口,是帶着脆弱的讓人憐惜不已的語氣:“一時間觸及心底,竟不知不覺說出了這些抒情的話語,實在是不應該,不該說這些的……”
肖墨寒墨染的眸光,深深的盯着何千夏看,目光如炬。
倏爾,他薄薄性-感的脣,下一瞬便毫無預兆的,吻在了何千夏白皙的額頭上,溫溫的氣息留存,繼而,婉轉而下,於她撲扇的羽睫上,落下,將她的清淚,一點點吻幹……
那涼涼淚珠混着他溫溫的氣息,這樣一冰一熱的觸感,讓何千夏渾身驀地一顫。
依舊飄着淚霧的水眸,撐大,有些震驚的看着眼前這個冷酷後,顯得十分溫柔的男人。
薄脣,在她的臉頰上,吻着淚珠,聲音,亦是自那脣間溢出,低沉而沙啞:“我讓你證明,只是因爲當時的你顯得並不在意我……而現在,我看到了你的在乎……”
淚珠全部劃入他的薄脣間,只有溫熱的,屬於他的氣息留存在她的臉頰上,帶着心顫,他灼熱的呼吸噴灑而出:“所以,讓我撫平你的醋意,然後……好好的,‘愛’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