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而,男人妖魅的脣角漸漸勾勒出一道涼薄的弧度,有些譏誚:“僅僅兩個字而已,這能說明什麼?”
“難道你是想說,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肖墨寒託着她的臉,優雅的笑着,深意十足,薄脣輕輕抿了抿,開口:“機會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我勸你,最好,好好把握。”
他的笑擴散出一抹迷人的弧度,然,卻是森寒的可怕。
讓何千夏,渾身不寒而慄。
但同時,何千夏也在肖墨寒的眼中捕捉到了什麼,她開口,是更爲鎮定的解釋,也是,她心中所想,心中所疑。
“一個人死前想說的,無疑是關乎親人,或者仇人的,臨終遺言是必然不會浪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的,而林靜死前爲什麼要說這兩個字,我不得而知,但在她離去的那一瞬,她的眼睛並沒有閉上,死不瞑目也就代表着她還有什麼沒有完成,不能放心的離去,或者不願離去。”
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好欺騙,也無法唐塞,因此,說出事情的真相纔對她更有利,於是,何千夏道出這一切,但卻忽略了許多,如,何父何母當年發生的車禍,如五年前這個男人對於她的侵犯。
這些,她都沒有說,因爲,如果說了,很有可能會牽連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來,引起麻煩,以及將自己更深層的目的暴漏出來。
“林靜比我的親人更親,她於我有恩,她的那兩個字我不知道是有着什麼樣的故事,但既然是她臨死前說的,不管是恩,還是怨,我都有這份責任去查清楚,來報答她生前對我的這份恩情。”
何千夏明面上如此說,不知恩怨,但事實上,在心底,她懷疑的依舊如從前,林靜的死或與肖家有關,從肖墨那兩個字而言,這是最大嫌疑。
話語落下,何千夏的視線依舊未曾離開男人的視線半分,似水的眸子更是無半許驚慌可言,她伸手,拿開他禁錮着自己的手掌:“查清這些的確不得不說是我接近您的目的,剛剛我的解釋是事實,也是實話,您相信與否,我都無從決定,但我更是要強調的一點是——”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一開始便大膽向您表白過的,接近您,我只是因爲多年來對您的愛慕……”
說完那些,何千夏恰時的將事情慢慢牽引而出,更是將那份大膽的表白再度渲染,眸光炙熱的,也是真誠的。
聞言,肖墨寒涼淡的笑着,他勾脣,劃出一抹譏誚的弧度,更是冷然至極:“何小姐,你的故事,編的不錯……很精彩。”
“這不是故事,更不是胡亂編造而出!”何千夏清冷勾脣,秀眉間更是渲染出一抹冷意:“它就真真實實的發生在我的身邊,也發生在一個孩子的眼前,以至於林靜的突然死亡,導致了那個孩子從此踏入孤僻的世界裡……”
“那個孩子?”肖墨寒眸色深邃,而複雜,他弧度收斂,再擴散的時候,已然是深深的疑惑:“你說的是陽陽?”
“是啊,一個可憐的孩子,自小便被父母所拋棄,流落在孤兒院裡,過着沒有親人的生活,直到林靜的出
現才改變了他,從孤兒院出來,林靜給了他最好的關懷,最親的呵護,陽陽生活在幸福之中,雖然依舊沒有母愛,但卻體會到了奶奶的溫情,他小小的心靈是感觸的,是感慨的,是感動的。”
何千夏斂眸,思緒裡出現了陽陽與林靜那幾年以來快樂的時光,對於陽陽,林靜的確是付出了許多慈祥的愛,她繼續開口,卻已然口氣轉爲深沉。
“可是,好景不長,這樣的時間未曾持續多久,陽陽卻親眼目睹了林靜的死亡,那是一次突發的死亡,心臟病突發而亡,當我們趕到的時候,陽陽瞳孔如白紙一般,毫無聲色的癱坐在地上,看到最親的人突然死去,他是害怕的,是恐懼的,原本填補心靈的那份溫情,如小鹿在林中迷路一般,恍然無措,害怕,驚慌,最後,導致了他本就不外向的性格最終走向了極端,進入了一個孤僻的世界,從此,孤僻症與他如影隨形。”
對於陽陽,肖墨寒是有印象的。
畢竟,那樣一個有繪畫天賦的孩子,是一個性格有缺陷的,存有孤僻症狀的孩子,多少是令人有着記憶的。
心中,莫名的被揪扯了一下。
小時候,自從他記事開始,雖然待在母親的身邊,卻讓他時時刻刻體會不到溫情,親情可言,有的只是部分不鹹不淡,不溫不熱的感情。
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是母親對他的一種獨特教育方式,他用慈母多敗兒來作爲理由,母親之所以對他嚴厲,而不是縱容,愛護,都只是關心他,想要他在嚴格的教育下成才。
可,即使是這麼安慰自己,心中卻總是空落落的,如孤寂。
成年以後,他更是通過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地,成就了今日輝煌無比的肖氏,原以爲母親會讚揚他幾句,卻依舊未等到半分她的憐愛。
不服輸的性子迫使他更爲尊聽母親的話,甚至,討好她,只是爲了得到她的一個肯定。
思緒挑回,肖墨寒眸色暗涔,陽陽的童年是不幸的,但那日,看到何千夏對陽陽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暖,陽陽也是幸運的。
不過,許多的許多,肖墨寒抓到了一個重點,一個深深的疑惑,他開口:“所以,你懷疑林靜的死是有人所爲?”
“的確,我確實有這樣的懷疑”何千夏並沒有否認,話題已然說到這個地步,她顯然是沒有什麼可遮掩這份心思的了。
她的視線緊緊的鎖着肖墨寒,未曾移開半分,在說話的每一瞬間,她都在注意,在觀察這個男人的情緒反應。
但事實似乎證明,這些對於這個男人是不知情的,如若如此,那麼,林靜口中所說的肖墨二字又是指的什麼?
不覺察的,何千夏回憶起之前葉筱雪與徐晚琴真吵的畫面,葉筱雪曾經質問徐晚琴,肖墨寒是不是她的兒子,如若是,又怎有母親待兒子如陌生人那般,可如若不是,那他又是誰的兒子?
林靜?
驟然,這兩個字冒進何千夏的腦海,深深的糾纏。
她也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迴轉思緒,她未免聯想的有些誇張了,只此二字怎能牽連出這
麼多事情來呢。
“所以,你懷疑是我?”他挑脣,聲音至冷至極。
“那結果呢,肖先生,是您嗎?”何千夏迎上他的話語,一雙水眸折射出來的光芒帶着絲絲深邃,以及那抹疑惑間的試探。
“不是。”
並未作半點思考,這兩個字自他薄薄的脣邊吐出,涼涼的兩個字瀰漫進她的耳畔間,何千夏怔怔的看着這個男人,沒想到他是如此的乾脆。
可這似乎也的確是屬於他的風格,也是他一貫的作風,簡單而直奔主題,果斷,不拖泥帶水。
“肖先生,謝謝您,解了我的疑惑。”何千夏淺淺勾脣,她沒有懷疑這個男人所說的話,從依之戀開始,她便留意了這個男人,那時候他就是一副全然不認識林靜的狀態,她難辨真假,但此刻,她相信了。
“怎麼,你就這麼相信我說的話?”他凝着她,薄脣微勾,銜着一抹深深淺淺的弧度。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我的確是相信了,或許是一種直覺吧。”何千夏淡淡一笑,眸光卻是異常堅定的與男人對視:“因爲,肖墨寒這三個字在A市乃至全國皆是一個標誌,您有那樣的魄力,高高在上的您無需對任何人撒謊,所以,我信您。”
但,她心底的疑問卻是揮之不去。
林靜的死,她依舊不相信只是巧合,是意外,還有,她父母的車禍……
即使,這些所有的都跟這個男人沒有關係,但五年前他給她所造成的傷害早已鑄就了鐵的事實,這點於她是一輩子的傷痛,她要一點點的讓他也體會到痛。
所以,現在拋開其人一切疑點不去想,接近他終是她的目的,是她遊戲的開始,是她報復的開始。
“吻我。”
魅惑的脣瓣,輕啓着,命令她。
“啊?”突然轉換的話鋒令何千夏不禁有些震驚,不覺一瞬間有些轉換不過心態。
剛剛還嚴肅十分,現在卻一瞬間染上了曖昧……
“從這一刻開始,你,何千夏正式成爲我的女朋友!”男人的脣挑動,聲音低沉沙啞至極,聽入耳畔帶着陣陣心動。
何千夏的心跳驟然加快,不得不說,她是開心的,畢竟,這是她的目的,但同時,她又是心有餘悸的,那麼,這麼說,剛剛的一幕幕都純屬他的試探,是她多想了??
可之前的一幕幕爲何又讓她覺得是那麼的真實,不像試探,而是真實存在……
肖墨寒身子稍稍一用力,健碩有力的胸膛便將何千夏那纖柔的嬌身,輕而易舉的抵在了走廊間的牆壁上。
墨染的眼眸,如颶風一般,深深的鎖定身前的她:“記住你說的那句——能夠陪伴在他身邊,我不會後悔……這,從今以後,將作爲你的誓言深深刻印,現在,我要你重複這句話!”
這句話,是之前與葉筱雪的對話中,何千夏意識到這有可能是這個男人對她的試探,所以故意說的。
但,此刻卻要作爲誓言而說。
心中,猛然一顫,睫毛斂下,劃過尖銳的複雜情緒,激烈的涌動着胸口……
(本章完)